第十章 你是男流氓
曹辛回道：“小姨！咱们要讲道理……”
许茹玥横眉冷竖道：“你把我撇在使馆带上侍卫们去谢雨楼消遣有道理！你忘了来郑国的正事有道理！大吃大喝有道理！老娘为了找你累得半死你有道理！”
“……”好吧，讲道理看来行不通了。
不过曹辛这厮倒是有恃无恐，老子收了这么多小弟，还怕你个丫头片子不成？
于是他很嚣张的说道：“既然你不讲道理，那咱们讲人数！”
他急退几步，直到感觉到身后的人墙才停住身子！
“你要讲人数？！”许茹玥邪魅一笑，贝齿清吐，“嗯？！！！”
众卫士顿时感觉到这一个字的彻骨发寒、杀气凛凛，深觉此地不宜久留……
于是他们纷纷上马道：“主上！您交代的任务我们这便去办了！”
那拍马离去的速度卷起一堆树叶，留着曹辛在风中凌乱了，谁说古代的忠人义士很多？站出来！老子保证打不死他！
忽然他发现黑脸的魏岳还没有离开，于是他饱含热泪的迎上去：“患难见真情啊……”
不想魏岳连退数步说道：“主上，您刚才偷偷向我借了饭前我可不可以先找小薰子报销一下？！”
许茹玥冷眼给了小薰子一个眼色，小薰子连忙上前递了一个钱袋给魏岳。这下魏岳连招呼都不打了，直接上马走了……
曹辛呆滞的动作陷入永久的停顿，不是嘴角不时扯动还证明这是一个活人，真怕有人会把他当成塑像！
许茹玥拧着他脸皮让他回到了现实，急声道：“小姨！我错了！哎哟！快轻一点！疼，疼啊！”
许茹玥却狠声道：“我怕你讲不了道理，讲不了人数，就要讲脸皮了！我试试能不能先把你脸皮扯下来！”
“……”
许茹玥狠狠拧了一把后才放开，很是解气。
曹辛捂着脸弱弱的反抗道：“小姨，打人不打脸……”
“我是怕你脸皮不够厚，帮你整一整！”
“……”曹辛可怜巴巴，感觉不能好好说话了……
过了不知多久，气消后的许茹玥端坐在马车的软垫上，直直的看着曹辛，等着他给自己‘解释’。
曹辛嘿嘿一笑，终于打破沉闷的气氛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做正事啊！我知道你只是没寻着我而生气的！”
“废话！姑奶奶要不是知道你暗中筹谋着什么，早就把你打成猪头了！”
“呃，那你是想打听我做了什么？”
许茹玥蹙眉冷声道：“你说呢？”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男主外女主内，你就放心好了！我会以魏国利益为出发点做事的！”
马车还在行进，却是再一次出城了……
“其实你做什么我也不想管的……”许茹玥神情慢慢变得哀愁，那一双水眸望着窗外聚焦一处，显得空洞无神。
被风吹乱的发丝不时的拂过樱唇也不曾察觉，这落寞的神情看得曹辛有些心疼。
“其实你不用担心的……”
许茹玥对他淡淡一笑道：“其实嫁给郑王也挺好的，至少姐姐不用再负担那么重的担子……我真的怕，有一天她会撑不住……”
曹辛呼吸一滞道：“你要相信我！虽然老是被你捉弄虐待，但是我那天在大殿说过的那句话是真的！女人不应该是权势的附庸品！”
许茹玥好奇的大量了他一眼，不以为意道：“世间的规矩如此……”
“你还是不相信我罢了！”
……
一路无话，待到达目的地才听见赶车的小薰子在车外恭声道：“小姐，公子，到了！”
他没有称呼郡主殿下。
这是一处茅舍，傍水而居。
茅舍距离谢雨楼并不远，大约只十里不到的路程。透过斑竹篱笆，隐约可以看见小院里葱郁的一片菜园，可见这里的主人市场打理。小院中央有颗梓树，树下还放置着一方大树墩和几个小树墩，是做桌椅之用。
曹辛隐约听见茅舍内有阵阵的读书之声，一断一续。
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来到院门处高声道：“先生！有客来见！”
院里沉寂下来，片刻才沉声回应：“院里无先生！”
曹辛一皱眉，略一思索道：“院中有贤！望开门一叙！”
“开不开门又如何？！有话说便是。”
“听说先生一身才华，欲在郑有所作为，却不得其门而入，可有此事？”
“为上不仁，百姓皆视之蝼蚁，我入何为？”
曹辛淡淡一笑道：“先生既然怜悯众生，何不出世一展心中抱负？”
那孤傲的声音再次响起：“焉知你不是以万物为刍狗之人？”
“先生欲以何为证？”
“既有所求，需三跪之礼。”
曹辛哈哈一笑道：“为生民计，何惜三拜？百拜又如何？”说着他便要下跪。
身边的许茹玥有些诧异，贵族哪有向寒门士子行跪拜之礼的道理？她急忙制止道：“十六！你……”
曹辛却打断道：“不用多言，我自有主意。”
毅然在门外跪倒便拜首起来，三拜之后，他还欲下拜，却听见吱呀一声，却是竹门开了，一名手捧书卷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一脸淡然的望着曹辛说道：“既有诚心，请入门一叙！”
这名面向儒雅的男子并没有请许茹玥进入，而是等曹辛从容入内后把院门关上了！
许茹玥面如冰霜的在门外冷哼一声，自顾自的上了马车。谁稀罕上你那破院子坐啊，要不是曹辛向她再三叮嘱过，这次是来求贤，千万不可以乱发脾气，估计她会毫不犹豫的冲进去把这破烂房子一把火烧光喽！
她独自在马车上生着闷气，却时不时的撩开车窗帘，看着梓树下相对而坐的两个男子！
只见开始之时那儒士还一副全神贯注的看书模样，曹辛却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好似引起了儒士的兴趣，他放下书便和曹辛有了几句简单的交流……到最后两人竟然一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的样子！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那儒士竟然礼送曹辛除了院门，两人互相稽首为礼！这让许茹玥大为好奇，明明很倨傲的一个酸儒，怎么前倨后恭了？
等曹辛一上马车，小薰子还没赶车，她就迫不及待的说道：“你和那酸儒说什么了？看你们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曹辛哈哈大笑道：“可不是什么酸儒，他可是真正肚子里有货的人！”
车轮滚滚，似无功而返。
许茹玥一脸鄙夷道：“就他？我看你是看走眼了！瞧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真有才华至于年至中年还默默无闻？”
“是啊，游走于诸侯列国之间，却最终选择归隐田园。或许不是他孤傲，而是他已经看破了那些上位者的残暴不仁吧！你还记得我们从西门一路进城看到的景象吗？”
“嗯？什么啊？”
“西门赶集的百姓明显比城中其他地方的百姓多了些笑容！”
许茹玥还是不解问道：“这又怎么了？”
曹辛装的一脸高深道：“说明西门有贤者居之啊！后来不是叫侍卫去打听了吗？嘿嘿！果不其然啊！”
“你是说我们刚才拜访的那位？”
曹辛笑道：“当然！这位慕容先生真乃经纬之才啊！”
许茹玥不屑道：“你就吹牛吧！”
“哟呵，还说我的台词啊？哈哈，他庭院之中无丝毫杂草，菜地更是打理的很不错！”
“这说明他是个老农的料！”
“可他手不释卷，手指没有起茧！这说明那些都是附近的老农替他收拾的！为何？有恩于那些老农罢了！事实上我听说郑国京郊附近的农户，只有西城一块算得上富足而已。”
许茹玥不服气撇嘴道：“那又怎样？那只能说明他只是一个有经验的老农而已！”
“我说了他并没有种地，你再仔细想想，各国京郊附近的土地，还能在农民手上的有几何？哪个国家没有土地兼并这回事？”
许茹玥终于重视道：“你是说？”
“嗯，没错，全靠这位慕容先生斡旋之工！能以白身和官贵相斗，能力可见一斑吧？”
许茹玥甜甜一笑道：“那他答应为我魏国出力了吗？”
曹辛撇嘴道：“哪有这么容易！”
“看你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成了呢！原来是瞎bb啊！”
曹辛脸部肌肉僵硬起来：“你，你乱用我的话干嘛！老子好歹都成了一半了！你要再打击我，小心我撂挑子！”
许茹玥连忙娇笑道：“你要敢撂挑子，我就敢让你……那话怎么说来着？对了，是直不起来！呵呵呵！”
曹辛脸上僵硬的肌肉一阵抽动，良久才道：“我发现你是个女流氓！”
许茹玥皱眉一思索，和他掐架道：“你是男流氓！”
“……”曹辛倒是心中嘿嘿直笑，男女流氓天生一对啊！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否则……他分分钟就要变猪头，流氓没当成，成了禽兽可就不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