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牧天睁开眼睛，意识清楚之时，他发现自己眼前景物已然大不相同。
他此刻身处于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周围是生长茂密的小树林。令牧天感到无比惊讶的是，这些小树他特别熟悉，竟是一颗颗茂盛的至木之树！
这些树木上散发着浓郁到极致的生机，形成氤氲的雾气笼罩在其上久久不散。对此牧天太过于熟悉了，因为生长在他丹田里的至木便是如此，能散发出充满生机的至木元力，不断恢复他的身体，包括血肉，元力甚至是灵识。这也是每一次牧天身受重伤都能极快恢复的原因。
而此地的至木更加可怕，因其数量极多，量变足以引起质变，这些生机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的伤者都可以瞬间恢复到巅峰状态。
但究竟是何人能造就这样一片至木之林呢？未免也太过豪华奢侈了吧，要知道如今在自己丹田之中那唯一一棵至木之中的珍贵之处就连师尊都是嘱咐自己的啊！
赵老板么？牧天摇摇头，他知道赵老板即便如何强大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人人都拥有至木之种，他足以君临天下了。
“感悟道？雏形？我明白！”牧天思索着，忽然眼睛一亮，他明白了什么，直接走向这一片至木树林。
他伸手触摸一棵至木之树，便有一股极其强大的磅礴生机便顺着他的身体涌入丹田，而后蔓延到四肢，让他感到浑身充满力量。
牧天坐下，开始掐动法诀，一股股奇特力量自丹田之中的那棵至木之树上蜂涌而出，向四周扩散。
“归元诀，凝！”
那一股股力量蔓延牧天全身，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瞳孔里已经被墨绿色浸染，显得有些诡异。
同时，一道强大无匹的吸力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开始疯狂转动，陡然间便出现了一道旋涡，那是生机之力便牵引的表现。
这里有着无数的至木存在，亦有着无数生机，这些生机便是圣境存在都不敢全数吸收，而牧天不怕，他有至木之树在丹田，有神秘的“至木归元诀”，本身更是木之灵体，所以他能无穷尽地吸收。
“唰～唰～唰～”
仿佛鲸吞蚕食，弥漫在此处的至木生机都吸收殆尽，成为了牧天丹田中一滴滴翠绿色液体，这些生机若是完全炼化，牧天的身体强度将会凭空上升到一个可怕的层次，甚至媲美灵境。
然而，现在进入牧天丹田中的至木生机还没有此处的百分之一，那些生机还在不断涌入牧天的丹田，直至将他那本来就宽阔无比的丹田填满。
若是有人能看见牧天体内丹田的情形，便能看见这样奇异的一幕：只见他的丹田已经被翠绿色液体填满，仿佛成为了一汪碧湖，湖的深处有一颗奇异树木在缓缓摇曳，那是比湖水还要深的绿色，仿佛是在无尽岁月里沉淀而来。
但这一切对于牧天来说并没有好处，因为这样大量的至木生机之力他根本不能完全吸收炼化，再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很有爆体而亡的危险。
他想停下，可是他发现自己施展的“归元诀”竟然不受自己控制，仿佛发疯了一般，不断吸收生机之力进入牧天的丹田中，任牧天如何控制都没有半分反应。
“给我停！给我停啊！”
牧天呐喊着，而那丹田之中的翠绿色液体已经快将丹田撑爆，那湖水已经快要决堤。他额头上都是渗出了细汗，嘴唇也被自己的牙齿咬破，渗出鲜血。
这种痛苦对于普通气境武者来说怕是要哀嚎都来不及，但牧天只是苦苦支撑，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当然引起这一切的也是牧天施展“归元诀”的原因，不过这也不能说这是他在作死，因为每一名武者都有自己的道路，而那道路都是自己所修功法和意志信仰的体现，所以无论结果如何，牧天都必须这么去做。
随着无穷的生机凝聚，牧天已经到了快要爆体而亡的地步。
人们常说到危机时刻总能爆发出可怕的潜力，也许牧天就是这样。在即将被这生机撑爆之时，牧天心头忽然涌起一抹奇异的感觉，那是一种感悟，悟道的悟。
“无穷的生机便是无穷的死意，物极必反，当生机堆砌到极致时，便会化为死意。”牧天喃喃自语。
他发现此地的磅礴生机不正像是在玄天塔遇到的那些寂灭死意一样么。那一次靠着死去而换来的涅槃重生到现在牧天还记忆犹新，也正是那时候牧天心中才埋下了一丝道的种子。
“原来如此，道！向死而生，同时也可以生死相随！转生为死，以死为武！”牧天喃喃自语，生机不断压迫着他，但他的眼眸却蹦射出无比明亮的光芒。
牧天手中开始极速掐诀，一缕缕奇异的波动降临在他的身上，那是道的气息，准确来说，那是道阶功法武技的气息。
“枯！”
像是福至心灵，牧天轻声开口，而后向前一指。
随着他的手指而出的，还有一道肉眼无法看见，灵识也不能探查的奇异波动。
那波动向着前方一棵枝繁叶茂的至木笼罩而去。
这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现了，那棵被笼罩的至木忽然开始颤抖，那无尽的生机忽然化为无穷的死意，而后树木开始枯萎，绿叶卷曲，枝干腐烂，仿佛在无尽的岁月里渐渐凋零。
那一道无形无色的涟漪仿佛就是岁月的气息，被它笼罩的一切存在，都将流逝消亡！
见到这一幕，牧天眼眸的光芒愈加明亮起来，他知道自己对于道的感悟是对的，这相当于他已经站在了一条大道的开端，若能走到尽头，他将无比强大。这是他的路，他自己的路！
甚至他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一进阶灵境，哪怕是灵液境都能感悟这一式道阶武技。这个念头无疑是令人震惊的，但牧天知道这是真的。
可要知道，对普通武者来说，进阶灵液境是将浑身元力乃至天地元力凝聚成液态元力储存丹田，因此他们强大无匹，而进阶灵海境则是将丹田开辟成一片广阔无比的海洋，储存无穷无尽的液态元力，形成灵海，他们比所以灵液境都强大千万倍。而灵丹境，才是真正的灵境巅峰存在，那是将自身之武道凝聚成一颗武道之丹，有了自己创造的道阶武技，那就几乎确定了自身进阶圣境的道路了。
当然也有一些灵丹境武者不能凝聚道丹，只是凝聚了一颗纯粹的元力灵丹，所以他们没有自身的武道，不过也是比灵海境强大。而且他们也可以使用其他人创造的道阶武技功法，虽然那样不能得心应手，也不能找到进阶圣境的道路。
比如牧天如今使用的“九重玄元印”便是之前在那洞府中那位前辈的道阶武技，还有那一式“禁阵”之力也是如此，所以牧天不可能凭借这这两道武技成为灵丹境。
但如今却是大不相同了，他有了自身创造的道阶武技，哪怕是只是雏形，也依旧足够惊艳了，这奠定了他的强者之路，更何况他还不用等到灵丹境，只要进阶灵液境便可以领悟。
“枯！”
“枯！”
“枯！”
牧天不断演练着自己的道阶武技，这为他日后领悟和使用这一招武技做好了基础。而随着他的使用，那无穷的生机也化为无穷死意，再转为令万物枯萎的力量，将至木之树笼罩，而后枯萎。
一片片的树林枯萎，无穷的生机被转化，牧天丹田中的生机湖泊也在极速下降，趋为稳定。
“令万物枯萎的力量，仿佛经历无数岁月，蕴含了寂灭死意，需以生机转化，又有岁月时空之力，这就是我的道法！”
“而它要有自己的名字，如那位前辈的九重玄元印，禁阵一般！”
“枯！令至木枯萎的力量，那它便叫枯叶吧！”
“我的道法，名为枯叶！”
牧天说着，身上气势陡然暴涨，冲天而起，仿佛破开苍穹，那一股道法的气息令万物颤抖。
“枯叶！”
再次轻声开口，这一次的寂灭死意和岁月时空的力量愈加浓郁，不能被看见，不能被察觉，但却能冥冥中感觉到，随着那力量的笼罩，此间最后的一片至木树林枯萎殆尽，牧天的道法也真正成形！
当牧天再次查看自己的丹田之时，便发现那棵至木竟然又壮大了几分，若是出现在外面，那么将有五丈之高。
而且他还惊愕地发现，在枝繁叶茂的至木树上，竟有一道枝干缓慢生长，那上面有着一颗瘤状的东西在生长着。
牧天探查到，上面充满了浓郁的道法气息，正是之前那“枯叶”道法的气息。
“这是道果！”
这次，牧天无比惊讶。所谓道果便是道法感悟所凝聚生长的果实，无比珍贵稀罕。牧天知道只要自己进阶灵境，那么这颗果子便会成熟，而后开花落地，成就他的道法枯叶！
心神一阵恍惚，牧天知道自己将要退出悟道的状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