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刚才是老大打了你？”孔夜雨看着他的远支堂弟，冷然道。
“是……啊，不是……”孔夜宣吓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堂哥为什么要称呼眼前这看起来普通的青年为老大，他也不知道牧天曾经在墨城里的故事，否则就算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这里挑事。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孔夜雨扇了他堂弟一巴掌，使那原本就肿起的脸变得更加通红。
“给我惹是生非，有一天迟早整个孔家都被你害死！现在给我去刑堂请罪，自己看着办！”孔夜雨朝孔夜宣喊道。
孔夜宣被打的蒙圈，接连应声，带着哭腔，和一众震惊无比的仆人离开。
其实说实话，孔夜雨对于牧天，除了崇拜，更多还是敬畏。在平民窟那一次，可以说是改变了他一生的教训，使他从刚开始的不服和愤恨，再到后来的敬畏以及崇拜。也因此，他变得更好，一年来的改变，才使得他有希望继承孔家家业。
否则就凭他一个纨绔少爷，如何能让他的父亲，也就是孔家之主放心地把家业移交到他手中。
说来也奇妙，牧天第一次教训了他，应该说是看不过眼，之后还被孔夜雨派那唐龙追杀，但在玄天塔里，孔夜雨称呼他为老大，说愿意追随他时，牧天竟然生不出太大的杀意来，所以才有了今天。
“行了，不必如此！”牧天看着拘谨地孔夜雨，平静道。
“好！”孔夜雨应了一声，挥挥手，让他身后的两名灰衣中年人离开。
这两人是孔家高级的供奉，是孔家主派出来保护孔夜雨的，或者说保护孔家未来家族的。看着牧天一行人的阵容和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实在没办法放心让孔夜雨在此间待着。
但见孔夜雨无比坚决的态度，他们也只得退出门外。
“坐吧，一起吃饭！”牧天对孔夜雨说道。
孔夜雨这才坐下，和夏侯屠龙等人略微打招呼。
“这是我的两位师兄，夏侯屠龙，付宇龙。”牧天介绍道。
“原来是夏侯兄，付兄！”孔夜雨一礼，极为郑重。他很聪明地没有和牧天一样，称呼眼前两人为师兄。
“呵，牧天，你什么时候收的小弟！”夏侯师兄拿着筷子，吃了一口菜，呵呵笑道。
牧天尴尬地笑笑，没有说话。
付宇龙有兴趣地说道：“看来之前牧天你在墨城混得不错嘛！连孔公子都称呼你为老大了！”
牧天闻言，瞪了付宇龙一眼，他和付宇龙认识得比较早，自然明白这厮那些促狭的笑意。
“这位是方少寒，方兄。我们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牧天继续介绍道：“她是方少萱，方兄的妹妹！”
“方……大哥好！”孔夜雨笑笑，又转头看向方少萱，笑道：“嫂……咳咳，少萱小姐好！”
这下，惹得众人一阵发笑，方少萱则是害羞地低下了头。
“对了，等下我们去徐府坐坐吧，徐家公子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牧天赶紧打圆场说道。
“哟呵，看吧看吧，果然混得不错啊！我真怀疑你究竟是有什么能力，似乎墨城的大家族子弟你都认识，而且关系不错啊！”付宇龙眉头一挑，说道。
“喝酒！”夏侯师兄瞪了付宇龙一眼，举起一杯酒将他灌下。
有孔夜雨作为纨绔公子的历史，在一般的酒席或者宴会上，最聊得来的自然他，所以这次吃饭的气氛倒也算欢乐，众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更没有人将孔夜雨当成牧天的手下来看，都是平辈相交，不论出身。
房间外面的剪影，将包间里几人举杯交错，大声说笑的模样刻画得一清二楚。在影子下面，是两个神情古怪，露出十分不解之色的灰衣中年人。
……
……
这天中午，徐府门前来了一群人。
徐府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丝毫没有因为穆家被踢出三大家族，自己又独霸了墨城大部分产业利益而张扬跋扈起来。
而此时来到徐府门前的一行人，全都是年轻人，气质非凡，眉宇间透露着特殊的淡然。
“这里是徐府，请问诸位可是有事？”在这群人走进徐府前，两名站在门口的侍卫过来一人，问道。
孔夜雨看了他一样，说道：“就说一年前的牧天公子来了，想必子轩知道的！”
“这……”那护卫有些为难，但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的气质，以及这说话的青年似乎有些眼熟，而且说话也十分熟络贵气，当即不再犹豫，说道：“好，诸位稍等，小的去去就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徐府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几道人影脚步加急地踏了出来，看得出其中的急切之意。
徐子轩带着四五名徐府下人，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袭深色的衣袍，看起来贵气威严，比之前的徐子轩，多了几分莫名的气质和成熟。
“竟然真的是牧兄！牧兄，许久不见你，近来可安好？”徐子轩走到牧天身边，问道。
“还好。倒是徐兄里，听说最近不错啊！”牧天笑道。
“还成，还成！”徐子轩也是笑道。
“是啊，现在徐大公子接替了墨城一大部分的贸易产业和秩序管理，更是拐走了城主大人的千金，啧啧，真是不错！”孔夜雨在旁边打趣道。
“咦，你怎么也在？”徐子轩疑惑一声，而后佯装怒道：“孔少，再说笑的话，徐府可是不会让你进去的啊！”
“咳咳，我可是跟老大来的，你也不好意思不让啊！”孔夜雨说道。
“老大？牧兄？！”徐子轩有些略微失神地问道。
“怎么，不行啊！”孔夜雨理直气壮地说道。
两人互相打趣着。本来以徐子轩的性格，虽然两人曾都是三大家族的大少爷，但彼此都是看不起彼此的。
不过因为孔夜雨变得上进，所以徐子轩也乐意交这样的朋友，两人才熟络起来。
“好了好了，快进府里坐吧！”徐子轩赶紧招呼道。
于是，几个人便被徐子轩接进了徐府的正堂中。
在厅堂里，牧天相互介绍了一番，众人也就开始畅谈起来。
徐子轩的进步也是极大，在管理徐家这么大的家业的同时，竟然也是达到了半步灵境巅峰，而徐隆天已经渐渐从家主之位退下来，专心寻找突破灵海境的道路。
各自了解了情况，夜晚，徐子轩安排牧天他们住下，而孔夜雨则是回到了孔家。
深夜，在方少寒的房间里，方少萱和牧天并没有睡，而是在说着什么。
“牧天，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先住下？”方少寒问道。
牧天点点头，道：“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如此，玄罡宗和雪灵宗追杀你们，除了同等势力，其他地方很难立足，这墨城刚好便是其中之一！”
牧天理性地分析让方少寒兄妹陷入了一阵沉默，其实谁人不想回到自己的宗门。对武者来说，一个宗门有了归属感，就和家一样，里面也有师兄师姐，师弟师妹。然而现在是这个家不要他们了，他们自然没有办法回去。
“可是……这合适么？”方少寒问道。
牧天轻笑道：“想来以徐家的大家业，徐兄也不会在意这些。少寒兄，还有少萱，你们现在都得到了一些不错的机缘，日后只要勤加修炼，必定可以突破灵境，甚至更高，到时候天下之大便可以去得，你们的宗门也会后悔将你们逼走的！”
这时候，牧天也不想说太多安慰的话，因为在他和方少寒兄妹之间，这些完全是虚的，反而他们需要他理性地去分析一些利弊。
在牧天的劝说下，他们也是点头答应，毕竟没有办法，但相信他们日后修炼达到更高的层次，定然会有所不同。
牧天和方少萱离开，两人并肩走回各自的房间。
月光散落在二人的肩头，好似雪一般的白，温馨而柔软，平静安宁。
只是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时间也许不多了，所以两人没有说完，格外珍惜地去感受这种感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