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李宗盛?”林士修追着费雨鸣的步伐,二人在屋顶上跳跃着。
“对,没错,一个天山派掌门的弟子,一个蜀山的大弟子,真是叫人头疼啊!”费雨鸣的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蜀山为何也会管这件事?难道他们也是想来夺独孤剑的吗?这样一来,可就难办了。”林士修若有所思。
“确实难办啊,天山派和玄剑宗就够麻烦的了,要是再加上一个蜀山,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就算我们教主进入了半步太和仙,蜀山加上天山派一起的压力,我们可太难承受了。”费雨鸣站在城墙之上叹息,看着远处的客栈。
街上的喧闹声盖过了客栈里的嘈杂,很少有人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我觉得这李宗盛显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蜀山弟子的身份。”林士修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
“你的意思是?”费雨鸣侧过身来,看着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
“蜀山的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蜀山在暗中帮助余子清,毕竟余子清可是犯得弑傅的大罪,倘若被知道蜀山的人正大光明地帮助余子清,天山派的慕云弃又岂会善罢甘休?他必定会前去蜀山兴师问罪,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机会。”林士修捏着胡子,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听说这李宗盛仙缘奇佳,自从上山之后便一直呆在山上,从未外出,因此鲜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是否可以理解为,就算这李宗盛死了,清虚老头儿也绝不会承认他是蜀山的弟子?”费雨鸣深思熟虑,娓娓道出。
林士修迎合着他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蜀山为何要帮助余子清,但是我们至少知道了这李宗盛是可以在适当时候除掉的。”
“可以,我们合作吧,事成之后,你就是我阴阳教的四大旗主之一。”费雨鸣向林士修抛出了橄榄枝,可他却摇了摇头。
“这次我想代表的,是玄冥教。”林士修的嘴角突然勾起。
“什么?玄冥教?”费雨鸣的瞳孔皱缩。
他自然知道玄冥教的存在,这是一个在江湖上丝毫不逊于阴阳教的教派,尽管他们的教主只有金仙巅峰,但是他们却有着神秘的靠山,那个神秘人的修为,乃是玄仙巅峰!
“不错,其实我还有一个身份,正是玄冥教的副教主。而且实际上,我才是玄冥教真正掌权的人。”林士修露出得意的笑容。
“所以说,你的实力。”费雨鸣似乎猜到了,在客栈里和冷若霜交手的时候,林士修根本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实力。这么老奸巨猾的一个家伙,怎么可能一上来就暴露自己的底牌呢?
“不错,在玄冥教神功的帮助下,我早已经突破到了玄仙巅峰。”林士修微微点头,这才是他加入玄冥教的原因。
“原来当年的枯朽火神隐退江湖多年,并不是真的退出了江湖,而是一直隐藏在玄冥教啊!”费雨鸣叹息。
“不过,我们教主绝不可能让你们玄冥教兼并我们阴阳教!”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非也,非也,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事成之后,独孤剑归你们。”林士修整理了一下仪容,刚刚和冷若霜的交战中,宽长的袖子还是被冰凌给刺破了,他把那处破败掩藏了起来。
“不要独孤剑?那你们想要什么?”费雨鸣的眼里露出了困惑的神色,他们竟然不要这天下人趋之若鹜的神剑。
“天山派除了独孤剑,还有一宝,便是自天山老人流传下来的,只有掌门之间才可以代代相传的,天清诀啊!”林士修仿佛说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
费雨鸣肥胖的身子闪了一下,
差点踩断城墙掉了下去。
“你们想要天清诀?你们就不怕天山派的人?”
“天山派又何妨?等你们获得了独孤剑,我们得到了天清诀,到时候强强联手,又岂会惧怕它一个只有慕云弃的天山派吗?”林士修大笑着,苍老的脸上掩盖不住他内心的狡猾。
“可是这余子清,真的会将天清诀交代出来吗?”费雨鸣依旧担心。
“这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我们玄冥教有一招摄魂术,和天山派的魂析术差不多,它可以让余子清乖乖地把剑交出来,也可以让他乖乖地将天清诀交出来。”林士修显然胸有成竹,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有能力和他合作的人,冷若霜和那群毛头小子显然不够,更何况现在还多出一个李宗盛。
“可以,我答应你。”费雨鸣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做出了抉择。
他们两人,对付余子清和李宗盛,完全是绰绰有余,而且合作,参与的人越多,到最后利益也越发会难以取舍。
“好,那就由你来对付余子清,而这李宗盛,就交给我好了。”林士修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费雨鸣的肩。两人,或者说是两派之间的合作就这样开始了。
“但是我们还需要给他们寻找一处葬身之地,只有让他们的尸体消失地一干二净,才是最稳妥的。到那时,蜀山的人即使想要兴师问罪,也不会知道去找谁。”林士修补充道。
费雨鸣摸着自己的三层肥肉,思索了一下。
“离费宣城往西三十里外有一座山,名为聚英山,山高千丈,其后便是山谷,若是有人掉下去,定然尸骨无存,我们就在那里下手如何?”费雨鸣显然已经摸清了一带的地形,只要将尸首抛到那荒无人烟的山谷里,不出几天便会被野狼给吃地一干二净。
“好!”林士修和费雨鸣的身影如同黑鸦一般,慢慢消失在了落日黄昏之下。
秀水楼内,冷若霜他们还在和余子清他们对峙着。
七对二的局面,他们在人数上占了优势。
冷若霜回头再看林士修和费雨鸣的时候,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冷若霜只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即使没有了费雨鸣,他依旧没有选择收手。
独孤剑就在眼前,更何况这余子清还中了他的冰 毒,更是寸步难行。
“兄台,这余子清离经叛道,乃是天下人众矢之的的罪犯,也是修仙界的耻辱,何必为了他和我们作对呢?只要你不插手此事,我承诺这独孤剑中的奥秘,我们一定会和你分享。”冷若霜看得出面前的男子只是一位金仙巅峰,但若他和余子清联手,他们必定不会赢的那么容易,所以本能地,冷若霜还是想劝说李宗盛加入他们。
“什么离经叛道啥的,我可不管,我师傅吩咐我一定要保住他,那我一定要护他周全。”李宗盛才不管那些,第一次下山的他对这个世界没有敬畏之心,有的只是嚣张和独步天下的豪情壮志。
“你的师傅是谁?”冷若霜在心中暗想,能够被一位金仙巅峰称作师傅的人,实力又该多强呢?不过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巨大的诱惑放在他们眼前,又有几个人能够把持的住。
等余子清进了天都城,他们就再没有下手的机会了。下一次机会又会是什么时候呢?冷若霜不想等,其余六个人也不想等,独孤剑就在眼前,余子清已寸步难行,他们势在必得。
“我的师傅可是大名鼎鼎的……”李宗盛又差点说漏嘴,还好他反应快,赶紧打住。
“你又在骗我的话,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余子清,我保定了!你们赶快一起上吧!”他说着扬起手中的铁剑,一脸傲气地望着面前的几名剑客。
“既然你执意
如此,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冷若霜看向身边的六名修仙者,冷喝一声。
“你们对付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我来对付余子清!”
“好!”六名剑客以目传意,同时朝着李宗盛扑去,手中的长剑银刀再次在客栈里亮起,李宗盛身姿轻盈,他的剑法看上去很轻快,也很简单。如此平淡无奇的剑术却能在六人之间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看着他的身影,余子清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冷若霜冷笑一声,他凌空飞起,一脚踏碎了面前的方桌,手握两根冰凌,冲着余子清飞来。
此刻的余子清的双足已经能够勉强动弹,他如同行走在冰面之上,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手中的龙吟剑在空中翻转,挡下了冷若霜手中的冰凌。
冰凌与寒剑相撞,白色的冰霜缓缓在金色的剑身之上凝结,冰凌坚不可摧!龙吟剑发出低低的鸣叫,声音愈发微弱,就连剑身的金光也暗淡不少,似乎被寒气所冻结了,对峙之下,冷若霜似乎占了上风。
“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原来传说中的天才,那个人的弟子,就只有这点实力吗?”冷若霜讥讽道,眼里满是不屑和轻薄。
“真是可惜了你师傅慕云飞的名气了,居然会死在你的手上。最可悲的是啊,就连死之后的名声他,也被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给败地干干净净。”
冷若霜话音刚落,他立马发觉到了不对劲儿,因为他手中的冰凌竟然正在缓缓凝出水珠,顺着他的衣襟下滑。
他并没有解除寒冰诀,所以他手中的冰凌应该是不会融化才对,可是它们现在分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由原本的白色渐渐变地透明。
冷若霜猛地抬头,他可以感受到一股热烈的温度正从面前传到他的掌心。
余子清正愤怒地看着他,怒火似乎燃自他的眼睛,却又不是。因为那条因极寒而沉睡的金龙突然苏醒过来了,它正燃烧着熊熊烈火,散发着炙热的温度。它不像巨龙,倒像是一条火蛇,它彻底活了过来!
“我绝不允许你侮辱我的,父亲!”
余子清低声咆哮,只有冷若霜听到了,因为这一刻的他突然发觉自己的双手不听使唤了,手中的冰凌悄然落下,在地上碎成了冰块。
那不是因为寒冷而冻结了他的行动,而是因为畏惧,此刻的余子清浑身正散发着如帝王般的戾气,让人不敢直视,冷若霜忍不住后退两步。
“一剑,天清。”余子清轻声喝道,只是在喊出这一声之后,他的嘴唇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这条火蛇一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气力。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驭火术啊!”冷若霜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这也是他最后的遗言,他甚至忘记了余子清最后对他的警告。
火蛇在一瞬间跃起,它扑向了冷若霜,瞬间便用炽烈的火焰将他包裹。
火光闪过,很快便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余子清的双足被彻底解放出来,遍地都是积水,他缓缓涉水前行,默然地看着冷若霜的尸体。
他已经完全看不出人样了,浑身上下都是细密的剑痕,他的皮肤没有一处完整,被丝丝切开,原本还算俊俏的脸蛋也如同千层饼一般。
冷公子,冷若霜,以一种极其凄惨的状态死在了余子清的手中。
余子清蹲在地上,大口的穿着气,他将手中的龙吟剑插在地上,另一只手摸向腰间,哪里悬挂着的,是黑色的独孤剑。
自始至终,余子清都没有拔出那拔剑,因为他知道,拔出这把剑将要付出的惨痛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