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榜第六,陆三郎,卒。剑仙榜第六,余秋水,剑下亡魂一百五十二人。
剑仙榜第五,萧十一,卒。剑仙榜第五,余秋水,一百七十二人。
短短数日,两则消息经由神隼的传达已经飞跃大江南北。
大兴城,铭剑阁前的剑仙榜已经围满了人,众人对着这几乎一天一换新的剑仙榜充满了兴致。
剑仙榜第十名至第五名已经相继被杀,而余秋水的名字却跃然榜前。要知道数月之前,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江湖剑客。
一个月前他杀了洛神匠,夺走了洛神匠炼的剑,余秋水这三个字才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随后而来的半个月,他接连挑战五位剑仙,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找死,期待着他有一天会死在剑仙的手中。
却没有想到笑到最后的依旧是这余秋水。
“你们说这余秋水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这么快就爬升到剑仙榜第五名?”铭剑阁前围聚的百姓压低了声音纷纷议论。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位剑仙的徒弟,或者人家本来就是一个隐世的高手,一直没有参与到这场比试中。”
“得了吧,还隐世的高手呢,说不定只是因为他手中的剑更厉害,要知道那可是出自大家之手,洛神匠生平最得意的作品!”也有人不以为然,毕竟那把剑他们从未见过,早已将它奉若神器。
有时剑,也是剑客决斗时最重要的武器。
“你们听说过三年前,铭剑阁顶,肖如意和上一任剑仙之首洛晓峰的决战吗?”
“自然听说过,我还有幸亲眼目睹过,那可是肖如意的巅峰之战,正是那场战斗,让肖如意成为了那十大剑仙之首,而后三年,再也没人能挑战他的地位。”
“那剑仙洛晓峰也是名不虚传,和肖如意打了三个时辰,最终因为断剑而败。不过那场决斗没有伤亡,洛晓峰灰溜溜地逃走了,并承诺此生不再碰剑,他的名字也彻底从剑仙榜上消失了。”
“是啊,真是可惜了,倘若不是因为那把剑的缘故,这肖如意和洛晓峰究竟谁胜谁负,还有未可知。”几个看客可惜地摇摇头,仿佛这洛晓峰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般的联系。
不过成王败寇,剑仙洛晓峰的名字已经没有人再
提了,没有人会记得一位失去王冠的王。
“你们说这余秋水,会不会是洛晓峰的徒弟?”沉默了良久,有人突然说了一句。
洛晓峰不甘心战败,因此培养出一个弟子,重出江湖与肖如意决一死战,确实有这个可能,这也是众人都幻想的结局。
只是三年,有什么人三年便能够将剑用到如此程度?
更何况那洛晓峰不过三十出头,这余秋水也才二十又七的模样,他们二人当真是师徒吗?没有人再意这些,他们只对自己的幻想而沾沾自喜。
于是余秋水又被冠上了洛晓峰弟子的称号。
铭剑阁前有一个黑衣男子,和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人们相比,他安静地格外不寻常,只是静静地喝着酒,双眼望着那不远处的榜单。
他的视力极好,数丈之外依旧能够看清余秋水三个大字。
旋即他再次摇了摇头,转身钻入了那冷冷清清的铭剑阁中。
大兴城铭剑阁剑首苏太白,只是这次,他不再终日混迹于酒肆之中。
铭剑阁内藏迹着万千卷宗,有剑法,也有所有剑客的身份资料。
苏太白随意取出一卷,慢慢打开,那卷宗上面写着六个鎏金大字。
鬼剑客,温兆辰。
青狐城,鬼市。
所谓鬼市,其实便是地下交易的场所,所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和买卖,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你可以在这里看到被铁链枷锁囚禁的奴隶,被装在牢笼里等着被人观赏玩弄的女人,还有刀铺,剑铺。
可别看这刀铺剑铺像是普普通通的铁匠铺,不同的是,你想要什么剑,他们都能替你找到。
哪怕想要肖如意手里的那把傲来剑,只要价格到位,一切都好说。
鬼市自然也有鬼市的规矩,不能赊账,不能抢生意,不能在上一单生意完成前就进行下一单生意,暗杀的任务如果杀手被反杀了,不能追究雇主的责任等等等。
鬼市自然也有鬼市的管理者,而这个管理者则被称为鬼王。
“鬼王大人,有密探来报,余秋水带着一个孩子正在到处打探鬼市的消息。”阴森森的房间里坐着一个浑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黑色的斗笠。
鬼王从不
以真实身份见人,鬼市见不得光,鬼王自然也不能见光,就连声音都故意压地深沉,一只手正把玩着两个圆球,明晃晃的的圆球上反射着屋里两盏油灯的光。
“余秋水?”鬼王显然起了兴致,他将手中的两个铁球转地飞快。
“就是那个一人挑战剑仙榜的余秋水吗?”
“正是,听说这余秋水的人头价格现在已是一千万两,手中的那把昊阙剑更是有五千万两的天价悬赏。”
“五千万两吗?”鬼王似乎心动了,他压抑的嗓音有一瞬间的失声。
“让温兆辰来吧。”想了想,鬼王挥了挥空空出的另一只手。
他自然知道余秋水的目的。
剑仙榜第四温兆辰,正是鬼市的王牌杀手。正因为是杀手,他的剑下才会有那么多的亡魂。与肖如意的不同是,很少会有人来鬼市挑战他,因为传闻这温兆辰极为危险,也极为诡异,所有被他杀死的人都会尸骨无存。
“鬼王。”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黑色的瘦削身影闪入房中,不愧是黑市里的王牌,他快地如同魅影一般,随意便可取人首级。可是鬼王却丝毫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温兆辰绝不会背叛他。
温兆辰闪入房中,单膝跪地,虔诚恭敬。
“你已经知道了?”鬼王手里飞速旋转的球缓缓停了下来。
“嗯。”温兆辰的头埋地很低。
“所以你有何打算?”鬼王轻叹一口气,他知道温兆辰的脾气,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将温兆辰当成自己的孩子。
“属下一定会回来的。”这一次,鬼王没有命令,温兆辰兀自起身,转身离去。
昏暗的灯火照亮了他如骨头般消瘦的脸,这哪里像是一个杀手,这分明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叛逆少年的脸!
望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鬼王长叹口气,将手里的铁球放在桌上。
“替我摆上一个高台,我要亲眼看着兆辰这个孩子回来。”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温柔,温柔的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孩子走上战场的父亲。
多少次温兆辰都是这么说,但是这一次鬼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
余秋水是吗?你若敢杀他,我倾尽整个鬼市之力,也要叫你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