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达百米,弯月一般的风刃从头顶上擦过。
风刃有着完美的弧形,平稳而缓慢的从战士们的腰间,从倒塌的废墟上,从建筑物的底部擦过。
年轻的豺狼人战士科弗代尔,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甚至到现在为止,豺狼人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恐惧占据了他的心脏,窒息感沉积在大脑之中。
他几乎难以发出声音,张开嘴巴,只有几声“嗬嗬”的哀嚎声从沙哑的嗓门之中挤出来。
看向自己的身后,原本还在和自己谈笑风生的队友已经变成了一具具不完整的尸体。
它们光秃秃的下半身还站在地上,但是上半个身躯却倒在血泊之中。
内脏从腹腔巨大的疮口之中流出,眼睛大大的睁着,上面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惊愕。
“啪嗒!”
煤油灯打翻落在了地上。
灼热的火舌舐舔着它的脚踝,将豺狼人从惊愕之中带回到了现实。
“法师,传奇法师!”
尽管豺狼人战士科弗代尔现在并不明白“传奇法师”这四个字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近乎直觉一般的,那令人恐惧的名号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头。
“咔嚓~咔嚓”
僵硬的扭转过脖颈。
科弗代尔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色。
昏暗的天空之下,第三弦月缓缓朝着西侧的苍穹落去,隐去其光辉,而第七弦月绯色血月却横挂在天际,肆无忌惮的向着广阔无垠的荒野泼洒着其血色的光辉。
而在血色的苍穹之下,是一只翼展足有三十余米的巨大渡鸦,每一根羽毛上都缭绕着黑烟,血色的瞳孔冰冷无比,宛若深渊,倒映着基甸城的废墟。
在渡鸦的头部,迎风而屹立着的是一尊高挑,威严宛若神明般的鸦人男子。
他穿着金色的战甲,手中持着一把青色长剑,做战士装扮,但是身上的魔力波动却汪洋如深海,方圆百里的元素能量都在朝着他聚集,化成了一缕一缕实质般的青色微风。
传奇法师的眼睛是青色的,就像是那些漂浮在空中宛若丝带,宛若光束一般美丽的魔法洪流。
“铮!”
手中的长剑再次划过。
平平稳稳,却有无数缕淡青色的光束汇入其中。
随后一道宽逾百米的庞大剑气从地面上出现,径直的朝着一片城区之中横扫而过。
青色的月牙风刃巨大、缓慢却庄严无比,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将一大片的城区变成废墟。
由青石搭建而成的坚固小屋就像是豆腐一般被从中间切成了上下两半。
然后在一律微风的吹拂之下,错位挪移,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之后宛若山崩海啸般轰隆隆的倒塌在地上。
溅起大片的烟尘。
在滚滚的烟尘之中,年轻的豺狼人看到了几朵血色的花朵盛开在其中。
不大,但却很显眼,让他想起了春天绿草盈盈上的那几多野花。
残酷而美丽
“呜~”
嘹亮的号角声在自己耳畔响起。
豺狼人战士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手持号角的兽人战士。
“现在吹响号角还有用吗?传奇法师以如此强硬的姿态降临到基甸地区之中,当他到来的那一刻整个城市中的所有人便感受到了末日降临般的恐怖威胁。”
“而且谁又能与传奇法师为敌?”
看着自己幸幸苦苦建设起来的家园被毁坏,战士心头一片灰暗。
然而这个时候,反击却确确实实的开始了。
已经快要成为一片废墟的城市中不断有火光迸射而出,伴随着惊雷般的声响。
每一道响声之后,巨大的渡鸦身上便会绽放出一道血色的光芒,随后破碎的羽毛伴随着大片的血液便从天空上直落下来。
“艹,这个世界真他娘的疯狂。”
兽人统领泰格那独特的大嗓门回荡在城市的上空。
他的声音很是嘶哑,而且带着明显的颤音,显然此刻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害怕极了。
“操蛋的世界啊,传奇法师啊,妈蛋啊,老子宁愿是碰上一个传奇巨龙也不愿意碰到一个活着的传奇法师啊!”
泰格的声音在废墟之中不断的响起,而且前后之间的间隔相差极大。
显然这个战士在城市之中快速的进行着移动,避免被法爷一发地图炮给轰碎成一地的肉汁。
它嘴上骂骂咧咧的声音不停,手上的小动作也不少。
一把长而简陋,外表粗狂的武器出现在兽人的手中,正是曾经在疫变豺狼人“沃夫”手中发挥过巨大用处的“邪眼”狙击枪。
此刻,这柄凶器的枪管上已经开始不断的向外冒着白烟。
炙热的温度将兽人的皮肤给烫出来了几个硕大的燎泡,甚至隐隐约约之间还能闻道一丝烤肉的味道。
这显然会给使用者带来极大的痛苦,但是疲于奔波反击的泰格却像是丝毫都没有意识到痛苦一般。
它现在的精神可以说是高度紧张,和一位传奇法师战斗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在数百米的高空上走钢丝,不带防护绳的那种。
不过,战斗的过程虽然惊险万分,但是泰格的努力却也起到了作用。
巨大的渡鸦发出了阵阵嘶鸣,凄厉无比,它身上并无类似于巨龙那样坚硬的鳞片。
而且“邪眼”这种东西虽然精准度低,后坐力大,但是威力却着实不小,每一次攻击都能在渡鸦身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洞。
连续数次的攻击,虽然未能给那只巨兽留下致命的伤害,但是却已经足以让这个家伙感到难以忍耐的痛苦了。
“兽人,你手中的东西倒也有趣,当初你们就是凭借着这些东西打败了我的族人们吗?”
鸦人大法师第一次开口,它的声音很清冷,没有多少敌意,甚至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好感。
让人不自觉的就要放松下去,放松警惕,听从传奇法师的命令。
“妈的,还想诱惑老子,起码得给老子找个鸦人小姐姐才行……唔,算了,算了,这时候就不要什么鸦人小姐姐了。”
兽人的眼睛一阵眩晕之后,很快恢复了清明。
它开口想要吐槽一下,但是陡然之间想到了那只鸦人女术士几秒之中从阿姨变成老奶奶的情景,伴随着身体的一阵抽搐,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