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不才,不敢妄自作主,只是给娘娘作个参考。”
“你且说来听听!”皇后淡淡的说。刚才听得还是十分关注,此时皇后倒懒懒得的了。丽嫔却知这并不是皇后对此事不感兴趣,而是她已经有了判断,只看丽嫔的计划如何。
“这事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去查那男子的身份,同时要找到那把画扇,必须证实那扇子的准确存在。另一部分人就要找个由头,到各宫去清理,找到昀妃隐藏的东西。这样,两罪都落实之后,昀妃不倒绝不可能!”
“嗯!”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丽嫔忙讨好道,“皇后是六宫之主,这事离了娘娘绝不能成。比如这搜宫之事,若没有娘娘的手令,谁敢动手?”
一句话说得皇后舒坦了,丽嫔果然是机敏的。皇后淡然道,“由头你来想,本宫什么也不知道。”
“那是,那是!一切都交与臣妾就好!”丽嫔立即道,“眼下正是暑期,各种蚊蝇不绝,宫中人员众多,易生恶疾。皇后可下令对各宫进行清理杀毒,同时以艾草等香料熏房,那时便有机会将人悄悄的搜寻了!”
“这个不难。那男子你要如何查问?”
“这个倒不难了!”丽嫔道,“臣妾随便说少了什么物件,询问一下御花园的守卫,在付德安所说的时辰里,都有什么人去过那,立即便明了!”
皇后听到这时,倒不说话了。
丽嫔是想了万全之策才来的,这半天的分析推理,又献计献策,可是到了临了,皇后反而像是犹豫起来。她不解的问道,“娘娘,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昀妃盛宠,不论姿色、性格、棋力、茶道,甚至酿酒,都有其独到的办法。她在凝阴阁的十年不仅没有闲着,还练出了不少的功夫。这宫中哪个能敌?娘娘若不想再在此叹息,便将此人除掉,一了百了!”
“这是大事,你待我想想!”
“娘娘!”丽嫔见皇后似乎是临阵退缩,忙加上一把火,“娘娘本是皇上原配,结发夫妻,我等都敬娘娘宽厚,可是昀妃一出现,皇上便一再破例,以后还不定如何嚣张!娘娘是六宫之首,怎么能让她夺了娘娘的威风!”
“哼,本宫的威风岂是哪个随便就能夺去的?”皇后鄙夷的恨道,“你且去打听那男子的身份底细,以及查证那画扇的所在。其余的,稍后再做安排。此事非同小可,一步不慎便可能全盘皆输!”
“是,多谢娘娘成全!”丽嫔高兴的说,“臣妾现在就去!”
丽嫔向皇后匆匆施礼,急步的走了!
皇后看着丽嫔匆忙的背影,嘴角浮起阴冷的笑意,“既然有人愿意出头对付那可恶的昀妃,本宫又何必亲自动手?”想着这些信息大部分是付德安所报,更加鄙弃的暗道,“卖主求荣的奴才,卖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卖一次!现在你是有用,还要留你几日,等事情落幕,必将你除掉!”
夜色更深,星空更黯……
明曦服侍着皇甫烨用过晚膳,皇甫烨还要会见几位大臣,离开了承欢殿,但临走之时对明曦说道,“朕晚些时候会来,你且先睡!”
明曦婉约笑道,“皇上不来,明曦怎敢贪睡?明曦会等皇上的!”
皇甫烨轻抚过她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这么说了,朕要早些来才好!今晚朕可不会只是抱着你睡了!”
明曦脸一红,轻推皇甫烨一把,“皇上!”娇嗔不已,实是风华无限!
皇甫烨突然从她的头上拔下一支青色玉簪,在手中玩弄着道,“今日要谈之事十分枯燥,不然朕会带你一起去。这支玉簪暂且由朕保管,代明曦陪朕理政。”
明曦低头笑道,“皇上再说下去,明曦便不能让皇上走了!”
皇甫烨哈哈大笑,将玉簪对明曦晃晃,这才转身走了!
明曦急躬身施礼,“明曦恭送皇上!”
皇甫烨脚步不停的摆摆手,“罢了!”
等皇甫烨带着一众人离去,明曦才缓缓的起身,眼中又复是清冷一片。她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刚刚皇甫烨拔去玉簪的地方有了乱发,她自首饰锦匣中取出一枝紫檀簪,别了上去。
这紫檀簪在簪头精巧的雕了朵蔷薇,花瓣繁复,古朴典雅。明曦望着镜中的自己,慢慢伏案侧枕于臂上,再美的花,也不过是束于簪头,哪里有在田间枝头的自在快活?花与人同,不过是个只取风月之意的玩物,越苛求其真意,反倒越发的失意!
小绍子进来低声问道,“娘娘,玉池那边已经备好,娘娘何时沐浴?”
明曦起身,“这便去吧!”
小绍子忙躬身道,“是!”
明曦边向玉池那边走边问,“小绍子,玉儿如何了?”
小绍子答道,“玉儿无妨,只是脸肿了,实是难以入眼,奴才让她先去做些粗活。”
“不必如此,让她歇息几天吧,等伤好了,还回这里当值!”明曦漠然的说。
小绍子暗暗心惊,他自作主张的将玉儿打发了,明曦虽然没有指责,却也是不赞成的。他急忙说,“娘娘仁厚,奴才马上就去转告娘娘旨意。”
“这宫中生活本就寂寥清苦,不要再增加这些更令人苦闷的事。”明曦停下脚步侧身,小绍子急止步躬身候旨,“再跟太医院那边找些好药,给玉儿送过去。”
“小绍子代玉儿谢过娘娘!”小绍子微抬了头,看一下四周没人,低声说,“娘娘,玉儿是皇后的人!”
“嗯?”明曦微皱眉,声音上扬,似疑惑,似质问。
小绍子忙解释道,“娘娘初来之时,玉儿并不在此当值,是第二天才调到这里。据说就是皇后亲自调配,同来的还有守宫的侍卫。”
“皇后管辖六宫,调配个把宫女本就是常事,你不要多言!”明曦轻声道。
小绍子急提高些声音道,“娘娘不可大意啊!”
明曦转过身子对小绍子说,“为何这般说?”
“娘娘,玉儿受刑之后,大家都避讳着,按理说她带着伤更应是羞于人前。可是奴才看到玉儿稍加收拾以后到宫门外见了个人。”
“嗯?”明曦只鼻音追问。
小绍子忙道,“来的是皇后宫中的素丽,不知道和玉儿说了些什么,玉儿一直在点头。奴才怕被她们发觉,不敢靠的太近,没能听到。但是玉儿回来以后,一直想进娘娘的寝殿,小绍子才打发她去做打扫的粗活,不许她靠近。”
“我知道了。这事不要与任何人说起,还是按我刚才说的,她伤一好就回来当值!”明曦略一思忖便猜到全部,淡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