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峰指着他桌上的酒杯道,“老哥哥能赏杯酒喝不?”
“酒?”孙四儿一瞪眼,“美得你!我还不够喝呢!”说着便要回座。
杨昭峰笑着忙拉住他说,“这夜深人静的,我反正也睡不着,与老哥哥聊聊怎么样?”
孙四儿没兴致的摆摆手,“安生的睡你的觉,聊什么聊!”
杨昭峰一把拉住他,“别啊,你猜我是为什么进来的?猜得中,我可以奖你的!”
孙四儿鄙夷的冷笑,“就你?能奖我什么?少在这里没事找事啊!”
杨昭峰急忙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有宝藏,很多钱的!”
一听到宝藏,孙四儿的三角眼里冒出贪婪的光芒,本来已经转身要走,此时又回过身来问,“你不是逗我吧?你要真有宝藏,还能到这儿来?”
“你看,你不信了吧?我要没宝藏,怎么会被人陷害,被关进大牢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你想想是不是?”杨昭峰继续引诱着他。
“那你说说,你的宝藏在哪儿?”孙四儿靠在牢门上问。
“这样老哥哥,我呢,也没什么大的要求,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翻案了,那些人给我的罪名是谋逆,除非我去告御状,可是我外面根本没有人可用了。”
听到这话孙四儿立即警惕的说,“我可不会替你去告状,你死了这条心!”
“老哥哥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着我若被那些人害死,我那些宝藏不就永藏地下了吗?我呢,与老哥哥一样好喝几口,既然咱们志趣相投,能在这里相遇也是缘份,你替我去取那些钱,咱们好好的喝几回,也算是我在临死之前落得痛快。”
“你真的有钱?”看杨昭峰说得有模有样,孙四儿不禁动了贪念。
“我告诉你地方,你去取,有没有,你一看不就知道了?你取了钱,买些酒菜,晚上当值的时候,咱们就可以一醉方休。”杨昭峰知道他已经咬钩,立即加大诱饵,“买完酒菜,余下的钱就送给老哥哥。”
“哼,你倒说来听听,要是骗我,我可不会饶你!”孙四儿恶狠狠的道。
杨昭峰在心中暗骂他一声王八蛋,表面上却仍是一幅真诚的样子,“老哥哥,我在这里面还能怎么样?你就是我的天啊,我哪里敢骗你。我告诉你,在天成关城西有座破庙,庙后有座石塔,在石塔下有个石门,从石门从左向右数五块砖,把那砖抽出来,就会看到我藏下的银包。”
“说得跟真的似的,谁信你!”孙四儿眼珠转转,突然喝了一声,将杨昭峰推到里边,“睡觉睡觉睡觉!”他转身摇晃着回到当值的桌前,趴在那儿好像睡去了。
杨昭峰佯装继续套近乎,可是无论他再说什么,那孙四儿就是不再搭理。于是杨昭峰坐回墙边,闭目不语。他悄悄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果然看到那孙四儿一会儿这样趴一会儿那样靠,根本就不曾睡着。他暗暗冷笑,“我就不信有不咬腥的猫儿。”
狱卒是个辛苦而且没有多少薪水的活儿,但凡是有些手艺的,也不会做这个。他们的油水全是从犯人的身上来,只要有利,狱卒什么也能替犯人做,除了放他们出狱。杨昭峰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将一个小小的诱饵先扔出去,以观后效。
果然第二天晚上孙四儿再来时,提来了两瓶酒,全是女儿红,杨昭峰就暗笑了。这在过去,他只是在随身的那个破瓶子里装着一点点老酒,哪里能喝得起女儿红?猫儿咬饵了!
等大家都睡了,孙四儿凑到杨昭峰跟前,递给他一杯酒,“哎,喝一杯!”
杨昭峰立即露出一脸的谄媚,感恩戴德的双手接过,一饮而尽,极为享受的吞下,“啊,这才是人生美事!”
孙四儿把酒杯夺过来,“一杯酒就是美事了?”
杨昭峰忙拉住他,“老哥哥,一杯怎么行呢,再来一杯!我这馋虫刚勾上来!”
孙四儿望着他,杨昭峰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我还有银子呢,另外的地方。”
孙四儿拿了酒瓶过来,替他倒了一杯,“在哪儿?”
杨昭峰道,“明天你去城东的护城河边,在那座废弃不用的旧桥第三个桥洞里。”
“嗯,再喝一杯就好了!”孙四儿又给他倒一杯。
杨昭峰接过杯子没喝,“老哥哥,我们如此投缘,那些银子放着也没用,送给老哥哥,我还能多换几口酒喝。明天老哥哥能不能帮我带些东西来?”
“带什么,你怎么这么麻烦?”孙四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杨昭峰说了几样东西的名字,孙四儿点点头表示记住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干什么用的?”
杨昭峰故作神秘,“回头再告诉你。来,再来一杯。”他将杯子递出去。
孙四儿索性把瓶子塞给他,“快喝,别让人发现。”
第二天再来时,孙四儿不仅带了酒,还提了食盒,里面有四样小菜,两副碗筷。当然杨昭峰要的东西他也带来了。孙四儿与杨昭峰隔着牢门,一里一外,对饮得不亦乐乎。
杨昭峰对孙四儿千恩万谢的,不断的说着恭维的话,而孙四儿也只等着他告诉自己下一个藏钱的地方。每一次他去取钱都能发现比上次的银子要多一些,他非常期待着下一次收获更多!
这样你来我往,一杯一杯的喝下去,不一会儿,孙四儿就露了醉意。趁孙四儿不注意,杨昭峰在他的酒杯中下了药。孙四儿饮下那杯之后很快就晕睡了过去,杨昭峰轻而易举的从他的身上取了钥匙,将他拖进牢里,互换了两人的衣服。
杨昭峰将孙四儿与自己互相易容,又将孙四儿药哑,自己扮作孙四儿的模样,吞下了假死之药。
等第二天早上接值的人来了,发现孙四儿猝死,都认为他是醉死了。孙家的人将他的“尸体”拉了回去,举办葬事。当天晚上杨昭峰醒来,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将易容之物去掉,脱掉丧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等人们发现棺材里的“尸体”不翼而飞,他早已走得不见了踪影!
杨昭峰出来,先到自己另一处藏银之地取了银子,购了衣物等换了衣服,又重新易容成一个陌生的面孔。孙四儿的“尸体”不见了,这事儿早晚会有人生疑,牢里的假杨昭峰恐怕也没几日也会露出破绽。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好全身而退的办法。
杨昭峰寻得一处客栈住下,到街上寻了一个正在墙跟下晒太阳的小乞丐,“你的头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