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一切都很安静,但却又似有人在低语。鞠冰听不太真切,只觉得这种“语言”自己从未听过,应该不属于任何一种自己已知的外语。
“应该是在自言自语吧……”
鞠冰的神志渐渐清晰,身体却没有知觉。只是本能的觉得,身边应该是一片黑暗。
“这难道就是死亡么?呵呵……”鞠冰自问。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鞠冰心底响起:“你是不是觉得,你不应该在那里?你是不是在想,你有更多该做的事?其实,你本已是个死人。但是,生死也只是一线之差。我给你这个机会,去证明你自己。”
“刚刚那是什么?梦?”
鞠冰猛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动作太过猛烈,他的整个身体都感觉到了撕裂般的痛楚。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啊”字,他便没有力气了。
身体前所未有的通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鞠冰觉得,这身子就似不是自己的一般。
鞠冰能感觉到,自己正靠在一棵树上。阳光很晃眼,或许是因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黑暗吧。重新闭上了眼睛,只闻到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似乎是桂花的味道?那甜甜的味道,仿佛延伸到了他的口腔。一股清甜跃然舌尖。
“活着真好。可惜,是在梦里……呵呵……”
突然,鞠冰感觉一丝冰冷贴上了自己的脖子。下意识的,他窜了起来,刚想叫出声,却又感觉到了一阵火辣。他的手摸了上去,却是黏糊糊,热乎乎的感觉。
“咕……咕……”鞠冰想要出声,却就是发不出来。喉中的腥甜,让他一阵晕眩。
这是?血?鞠冰懵了。毕竟只是一个高中生,对于他来说,这一切简直就是做梦……终于,身体的自我保护起了作用,鞠冰昏了过去。
……………………
筱洁像往常一样,登上了前去月桂峰顶的石梯。对于不喜热闹的她来说,这终日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的地方,是她最喜欢的去处。
月桂峰顶上,只有一棵遮天蔽日,又四季缀着点点桂花的仙树。这里是月桂峰的禁地。而筱洁作为峰主的唯一一个女儿,自然是能到这里来的。
“大树啊,大家尊你为仙树,却让你身边没有了草木,也没有了人迹。你的年岁,想必已俞万年了吧。这万年来,可有人会接近你呢?如果人们对你只有敬畏,想必也是很无趣的吧。就让我靠在你身上小憩一会儿吧,我希望,能梦到你的心声。”
筱洁这么想着,身子便靠着月桂坐下了。
树后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啊”,让她一个激灵。大树在嫌弃自己?不对……树后面有人!
筱洁反应极快,毕竟从小练剑,她很自然的抽出了随身的佩剑。她一晃身,便来到了树的一侧,并将手中长剑指向了树后。果然,树后躺着一个男子。只见得这个男子一丝不挂,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也是,鞠冰前一刻还是一脸痛苦,后一刻陶醉于那醉人的桂香之中。而筱洁正好捕捉到了这变化,再配着鞠冰此刻一丝不挂的模样,直让她心中一阵恶寒。
至于容貌身材,筱洁是无暇看清了。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不管他是什么人,先要制住他!”
筱洁这么想着。于是乎,她把剑驾在了鞠冰脖子上。
嗯……这时候是不是该说:“你是何人?竟敢闯我禁地,辱我仙树?”
只是这话还没喊出口,剑下的男子却突然窜起,着实把筱洁吓了一跳。居然还有自己往剑上撞的?她刚想有所动作,只见到剑锋入了男子脖子寸许,一股鲜血顺着口子流了出来。
“啊!我……我杀人了?”
懵了一会儿,筱洁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封住了男子的穴位。不管怎么说,在没弄清他的来历之前,不能让他死!可是这伤口在脖子上……该怎么止?如果绑了,那不就得断气了么?没办法,先围一条手帕吧。
说来也是奇怪,之前还汩汩地流着血的伤口,才过了没一会儿,竟然渐渐凝住了。筱洁却是没想到这奇怪之处。把人丢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啊!
“算了,谁叫本姑娘伤了你呢……大不了让你沾点便宜,把你背下去吧……”
“其实这都是你的错,哪儿有人会光着身子……啊!光着身子!”
想到这里,筱洁着实是气得不轻。自己背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的男子从山上下来,被人撞见了,会怎么说?更何况,自己如今已是双九年华,却未曾与任何父亲之外的男性有过亲密接触,如今却要受此大辱!想到这里,筱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但是……人命关天啊!”
最后,筱洁还是背着鞠冰走下了月桂峰顶。只是心情太过复杂,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只知道,当她把这个男子放在床上时,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力气,身上的衣衫也被汗水浸湿。
带着满心的委屈,筱洁冲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了赏这个轻薄男子一条被子。
受了委屈的孩子总是习惯投入父母的怀抱,筱洁也不例外。当她见到父母的那一刻,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尽管一路上很幸运的没有遇到师弟师妹们,但让一个女孩子家做这种事,确实是太过为难了。
“父亲,母亲!”听见女儿凄然的呼声,月桂峰主夫妇都是一惊。再加之女儿浑身是汗,衣服和秀发都沾在了一起,还有那凌乱的衣角,这是怎么了?
“小洁,你怎么了?”夫妇的声音也流露着紧张。自己的女儿可从没有这么狼狈的啊!是谁在月桂峰上造次!
筱洁却是没缓过气来,自顾的哭着。听到父母问话,便抽泣着说道:“父亲,母亲,我,在峰顶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一丝不挂。我……”
“什么!”看着女儿的狼狈样,筱源之打断了她的话,大怒道:“哪儿来的贼子!他现在在哪儿!”
贼子?倒也是不错,光天化日一丝不挂的,不是贼子还是什么?筱洁不知道她的父亲意会错了什么,只是顺意说道:“现在,在我房里。”
“好大的贼胆!竟然还敢呆在我女儿房中!气煞我也!好啊,既然你不逃!好女儿,且随我来,看我不灭了这个浑蛋!”
逃?他……自己那剑可伤他不轻,他怎么逃?还有,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不是应该先审讯一番么?怎么就直接要灭了人家?
筱洁听的有些迷糊,却被自己的父亲拉出了门,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