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冰”中妖异的血色动了起来,它像是水中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青云的双手上感觉到仿佛心跳一般的轻微跳动,而且这个跳动和自己的心跳完全一致。
血色的涟漪中冒出一些细小的气泡,白色的小气泡欢快的跳动着,并争先恐后地向一起聚集。
“不会又是什么上古异兽吧?”青云心里打起了鼓。
转眼间,细小的气泡竟聚集成了人形。一个由无数气泡组成的小人出现在“坚冰”之中,这个小人有鼻子有眼,和青云长得一般无二。
“苏儿这丫头不会嫌我不辞而别,弄一个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来捉弄我吧?”青云似乎有点心虚,他一松手将“坚冰”丢在石匣中。
就在青云急忙盖上石匣的盖子时,他左手传来灼烧的痛感,手心中的五芒印记赤红滚烫。
青云打了个冷战,自己的玄元破体而出,化作骇人的黑气一股脑地涌入石匣中。似乎石匣中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地面开始摇动,赫兴建设中的庙宇转瞬间化作废墟。
“老族长不好意思,我一定帮您修好!”青云一边喊一边伸手想把“坚冰”再次弄出来。
可是石匣中空空荡荡,那里还有什么东西。同时青云大声惊呼着:“我的玄元呢,我的玄元呢!”
大地不再摇晃,可玄元也是去联系,青云有点傻眼,他郁闷地看着面前埋在地下的石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青云回过头对着表情惊诧的赫兴,苦笑道:“不知道,可能是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许我只会把一切搞得一团糟。”
“孩子,这不是必然。正好我有了新的设计,重新建造一个更气派的。”赫正笑着对青云点点头,转身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好吧,我就当苏儿那个丫头借了我的玄元去打造什么飞冥甲。”青云用手一拨将石匣盖了起来。
青云起身要去帮助赫兴,可他觉得颈下有什么在不安地跳动。
“不会,连我的银月铃也借走吗?”青云赶紧将银铃抓在手中。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指缝中钻出,青云不禁皱起眉头。他清晰的这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气息就是他纯粹的力量玄元,可它们怎会跑到银月铃中去的呢?
黑气继续溢出,缠缠袅袅覆盖在青云身体的表面,好像让青云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衣服。
“这样看起来更像是出说中的恶魔了。”青云看着这件黑烟外罩,笑道。
一种银色的液体随后从指间溢出,它们沿着玄元黑气所形成的“外罩”流动,一点点地将玄元包裹起来,实实在在地“穿”在青云的身上。
青云缓缓地张开手掌,银月铃轻轻地在掌心滚动,像是画出一个五芒图案,又像苏儿繁复的手印动作。
“你想告诉我什么?”
青云尝试着用心和带给他无数惊喜的银月铃沟通,可是银月铃只管慢慢在手中滚来滚去,并且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一种低沉有力的吟唱。
“难道我的眼花了?”
青云看到银色的小铃铛变成了两个,一个银色、一个黑色。两个小铃铛依旧在他的手心中滚动着,但始终不会碰到一起。
“这不是我的二分阴阳嘛,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青云瞪大了眼睛看着。
青云身上的银色的“打扮”褪了颜色,黑色的玄元渐渐露出了一部分,银黑相间,斑斑驳驳。突然一银一黑两个铃铛飞了起来,银色的一个回到青云的颈下,而黑色的一个旋转着悬浮在距离他一米左右的地方,红色的血液像粘稠的枫糖浆,从银月铃的缝隙中淌出。
“这应该是银月铃的玄元。”青云看着面前黑色的小铃铛笑着说。
话音未落,带着银色光芒的黑色玄元像被风吹起的烟雾,丝丝缕缕飘离青云的身体,并开始汇集到黑色的银月铃周围。不到三分钟,青云的对面出现了另一个“青云”,确切的说是青云的影子。
“不会是玄清的诅咒吧?”青云想起了那个恶毒的诅咒,不禁后背发凉。
但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青云的脑海中,他盘腿而坐,五心朝天,两眼微闭,守住心神。同时意领玄元,开始“塑造”另一个自己。
对面黑气翻腾,银光流转,黑色的银月铃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围绕着“青云”上下翻飞。青云心似净水,气息平静,吐纳沉稳,一股暖暖的清流在周身循环,耳畔铃音若有若无,平添了几分宁静。
而青云身外的玄元则是另一副模样,那个黑色的影子已经变得有了模模糊糊人形,有了头部、躯干、四肢,也和青云一模一样盘膝而坐。但这个“青云”气息汹涌,杀气腾腾,胸口黑银两色拧成一个手掌大小的涡旋,那个黑色的银月铃就镶嵌其间。小铃上隐约可见的血色,让人嗅到血腥的味道。
突然青云抬起左手,对面的“青云”也抬起手。套叠五芒印记通过手掌传递给了“青云”,五芒印记从黑色的银月铃中露出,并缓缓落在地面上。
青云接着缓缓抬起右手,与“青云”双掌相对,自己身体之下也出现了五芒之印。四个五芒星交汇在一起,像齿轮一般咬合着、转动着。渐渐地四个五芒星变成了两个,青云和“青云”身下一人一个。“青云”身下的五芒星很大转动得很快,而伴随青云的五芒星要小很多,并且几乎看不出它在转动。
一动一静,一快一慢正是青云体会到的两仪之道,此时的两个青云也分别处以两个极端。
青云的五芒星越变越小,最后化作变得无形无相。而另一个“青云”身下的五芒飞速地旋转起来,红、银、黑,三种色在它的身边形成交替、缠绕的光环。此时玄元“青云”,玄色战袍赛乌云,护身银甲披龙鳞,胸前染血兽头吞天地,腰间五芒系带的嵌妖铃,威风八面、杀气腾腾。
不知过了多久青云缓缓的收回双臂,慢慢张开眼睛,他的面前就坐着一个真真实实的自己。这个“青云”真是:血目寒光露,邪笑蔑天下,神威冲牛斗,唯我真天煞。
“我是肉体,你是玄元。我心底一泓清泉,你全身邪气冲天。我是好人,你是恶魔。”青云看着看着,嘿嘿一笑道,“所以我们不能长得一模一样,你还是面目模糊一点的好,就留下一双人人惧怕的红眼睛吧。”
青云将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起身伸着懒腰。
“孩子,你醒了?”
“老族长,我帮您建庙宇。”看到赫兴,青云赶紧说。
“不用。这是?”赫兴指着还坐在地上的“青云”问青云。
“他是三十。”
“三十?那你是?”赫兴眼神在两个青云间徘徊,说起话来有些口吃。
“我叫,我算是您的族人,就叫赫玄好吗?”青云笑着问。
“好啊。”赫兴又惊又喜。
“谢谢您收留我,请您受我一拜!”青云倒头便拜。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赫兴拉起青云慈祥地说,“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执着,不管是三十也好,不管是青云也罢,包括现在的赫玄,在我这个老瘫子看来都是好孩子。时事所迫,所做所为非我们所能左右。”
青云指了指端坐的“自己”,笑着说:“有了两个身份,岂不是可以左右逢源、进退自如。”
“鬼小子,我懂了,我懂了!”赫兴大笑起来。
“现在我们有三个人了,您指挥我来修建庙宇。”
“等等,你先告诉我他是怎么来的,好让我这个老瘫子长长见识。”赫兴拉住青云道。
“它是我的玄元。”青云说道。
“玄元我也有,可……”
“我的玄元是纯粹的力量,并不是您所说的灵体。”青云都是听萧龙战说的,也就照葫芦画瓢地解释道。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玄元是一种精神,是灵魂修炼的结果,脱离肉体根本无法存在。”
“没有人教过我,都是我自己胡乱琢磨的,可能是有一点点有悖常理。”青云也不知该如何说得更清楚。
“岂止是有一点点。”
“别人化气成形,我化气成人,它可以是实实在在也可以无影无形。”青云根据自己的想法瞎说道。
“你完全不了解玄元,所谓玄元是看不到摸不着的,更不可能离开肉体。人们修炼它是为了更好地统领自己的力量,提升自己驾驭力量的能力,达到灵与力的完美统一,达到力量的新层次。”
听完赫兴的话,青云便好奇地问:“力量还有层次,我现在又是什么层次?”
“力量分为蛮力、念力、灵力、神力四个层次。至于你是什么层次恐怕就不能依据常理来判断了。”
“哦,原来是这样。”青云挠挠头皮问,“您老一定是神力层次了吧?”
“竟说些好听的哄我这个老瘫子,千年了大陆之上根本没有出现过神力。达到神力层次就可以叫做神了,也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力量。”赫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青云。
“就像传说中的希望女神吗?”青云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