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九阴再次站在床前,他把眼睛一闭,左手按在苍月胸口的膻中穴上。登时一股阴寒的气息蹿入,九阴急忙按照无漏子传授的法门进行化解,并将自己体内的纯阳之火导入苍月体内。
起初一切正常,就在九阴稍稍放松时,苍月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猛地掐住九阴的手腕,一把将九阴拉到了床上。
猝不及防的九阴趴在了苍月的身上,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觉得腰上一紧,苍月的两条长腿已将他缠住。而此时九阴的气息似乎受到了什么干扰开始在体内乱窜,他拼命想起身但却无能为力,因为苍月那股阴寒的气息和他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一团似雾非雾的光晕从两人身体间透出,不一会儿就将两人包裹起来。
此时,无漏子正坐在那座破败的草亭上,提着酒壶倒在口中笑吟吟地说:“姹女得火配阴阳,玄婴投水分日月,天地橐籥行太易,造化元符媾精魄,先天真气谓之根,玄牝一窍万物生,负阴抱阳,周行不殆,大道也,大道也!”
天光放亮,九阴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胡乱地盖住赤条条的身体,没有发现苍月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吗?”就在九阴胡思乱想时,帘栊一挑苍月走了出来,身上只披着九阴的外衣。
“你,我……”
“就当昨晚做了一场梦。”苍月莞尔一笑道。
“一场梦?”
“一觉醒来,一场好梦,不是很好嘛。”苍月伸了个懒腰,束起长发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可是我忘记的不知是好梦还是噩梦。”九阴看着苍月的背影,一个人缓缓说道。
苍月掩上屋门,无力地靠在门上,眼泪滑落到腮边。半晌苍月拭去泪花,一个人向海边走去。
“苍月姑娘,苍月姑娘!”九阴呆坐好一阵子,提上裤子推门寻找苍月。
“她走了。”无漏子提着酒壶站在木屋前。
“走了,去哪儿了?”九阴急忙问。
“北荒。”
“不行,我去把她找回来!”九阴说着就要动身。
“她说你不必找她,还说谢谢你给的好梦。”无漏子摇摇头说道。
“你干嘛不拦住她!”九阴大声埋怨道。
“她说她属于北荒,好梦易醒,她要趁着梦还没醒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她说外面的世界明亮多彩,但北荒才是她应该去的地方。”
“不行,我绝不能让她回到那个鬼地方!”九阴还是决定去寻找苍月。
“眼中的血色已经褪去,不要怪为师……”
“老头我寻得苍月就回来找你!”九阴根本没有听无漏子在说什么,就化作一阵风不见了人影。
无漏子抬了抬眉毛,自己跟自己说:“我能做的都做了,走吧走吧。”
九阴离开夏岛才知道由于自己“劫持”无漏子,整个碧幽洲一片大乱。幽香城一时间风声鹤唳,门外出现大量的军队挨个盘查出出进进的人,九阴暗道不妙抬眼看到城门口贴着自己的画像,人们正在围着议论纷纷。
“你!”就在九阴准备转身离开时,守门的士兵指着九阴大叫道。
九阴这才发现自己这身单衣的确扎眼,他慢慢地转过身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来!”
“他是老夫的随从。”
九阴并没听懂对方说的什么,但他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分明就是无漏子的声音。
九阴转过头,看到无漏子手中提着那根若风箫笑呵呵走过来。
“无漏大师,您不是……”守城军士的头目认出了无漏子,他惊愕道。
“我好好地,告诉端木青不要弄得人心惶惶的。”无漏子拍了拍九阴的肩膀,对着守城的士兵说。
“好好,我这就禀报城主大人。”
“老头,你怎么来了?”看到士兵跑远了,九阴看了一眼无漏子问。
“你忘了这个。”无漏子笑着将若风箫递了过来。
“你送给我?”九阴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若风箫。
“这若风箫是北荒之物。”
“你是想我将它送回北荒?”九阴微微一笑问道。
“我将它送给你,至于你怎么处理我就管不着了,但若风箫个中秘密你一定要保守。”无漏子笑着说,“进城吧,我请你吃顿好的。”
“苍月并没在城内,你就别破费了。”
“幽香城中有十万人,你……”
“六合如芥,意领六合便在须臾之间。”九阴说完向北走去。
“好一个六合如芥!”无漏子愣了半天,一拍大腿叫了起来,他再寻找九阴,九阴早就不见了踪影。
“孙辈端木青拜见首座大人。”城中奔出一票人马,为首一人锦帽貂裘、仪表堂堂,他见到无漏子翻鞍下马纳头便拜。
“起来,快起来,我这糟老头子没事,你们放心就是了。”无漏子拉了一把端木青道。
“孙辈在府中备了薄酒……”
“不必了,我回夏岛了。”无漏子摆摆手,转身就要走。
“可……”
“有事到夏岛找我。”无漏子走了两步,停下来点着端木青身后的端木纹道,“管好你这个宝贝女儿。”
“弟子冥长狱给师尊行礼了。”一个身披雪白锦裘的年轻人飘身而至。这个面皮白净,朗目疏眉的年轻人,便是无漏子的大弟冥长狱。
“哦,我说纹丫头怎么舍得回家了,原来长狱在幽香城啊。”无漏子上前扶起弟子。
“看到师尊无恙,长狱就放心了。”
“小事一桩,没想到都惊动了无量洲。”无漏子笑道。
“父亲得知师尊的事情,就立即遣弟子回到碧幽洲。”
“你父亲他可好?”无漏子岔开话题道。
“父亲正在赶往这里,不日就到幽香城。”冥长狱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那我就在幽香城迎接神王大驾了。”无漏子看了看端木青说道。
“首座您请。”端木青急忙上前道。
“我已经辞去首座一职,以后就不要首座首座的叫了。”无漏子迈步走向城门。
“师尊您是九星天道,连我父亲都对您敬重有加,你不做承天殿首座又有谁来做呢?”冥长狱走在无漏子身侧高声说道。
无漏子只是笑,什么也没说。
“我听纹儿说,您又收了个徒弟,而……”冥长狱欲言又止。
无漏子看了冥长狱一眼,说道:“九阴淘气的很,这不又把我这个老头子丢在这里不见了踪影。”
冥长狱还想问点什么,但无漏子又开口说道:“神王这次来幽香城,除了因为这个老头子,还是为了你跟纹儿的事吧?”
冥长狱脸一红,低头不语了。
城主府
当晚宴席散去,端木青匆匆赶到无漏子的房间,一进门就深施一礼道:“老祖找我?”
“如今你是幽香城之主,此事我便不能瞒你。”无漏子顿了一下道,“我的功力十去八九,同一个废人无意,你心里有个底儿。”
“您,您是受了重伤?”
“端木家族若是有难,可以去找我的弟子九阴。这件事不许向第三个人说起,记住了吗?”无漏子盯着端木青道。
“孙辈谨记!”端木青跪在地上说。
“起来吧,纹儿的婚事她母亲同意了吗?”无漏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问。
端木青叹了口气,极为不自然的笑了笑,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靠被人施舍的总是不牢靠。”无漏子也叹了口气说道。
“纹儿和长狱两人青梅竹马,纹儿早就说过非长狱不嫁的话。”
“那是你的女儿,你都同意我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就把我的冰蓝杖拿去给她做嫁妆吧,省得人家说咱们端木家小气。”无漏子皱了皱眉说。
“可是,那可是您老人家的……”
“希望无量洲的神裔看得上我这份大礼,叫纹儿将它戴在身上,使用的口诀我明日告诉那丫头。”无漏子说着将从自己的大葫芦中倒出一枚白光氤氲的珠子。
“我先替纹儿谢谢您!”端木青双手捧着接过那枚珠子。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无漏子摆摆手,起身去里间了,而端木青也掩门而出。
三天后,幽香城举行了盛大的仪式,迎接无量洲神王的驾临,同时昭告天下幽香城和无量洲神裔结为秦晋之好。碧天国的国王亲自赶来道喜,承天殿所有长老也悉数出现在幽香城,一时间幽香城成了这片冰雪大陆瞩目的焦点。
而九阴已经向西向北搜索了上千里地,可是没有发现一丝一毫苍月的音讯,好像这个人消失在茫茫雪原上。
“是我找错了方向?找个能听懂我说话的人问问。”九阴停下脚步,决定打听一下往北荒的路怎么走。
“年轻人,慢走!”
有说话声传来,似乎很远但又像是在耳边说的。九阴一惊,他警觉地探查着声音的来源,可是方圆几十里都找不到半个人影。就在九阴纳闷的时候,眼前一阵剧烈的波动,就像有人打开了一扇门。九阴急退几步,一个白衣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承天殿的人?”九阴熟悉这身打扮,心中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