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昨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好像听到了猪嚎叫的声音。奇怪,难道宫里养猪了吗?”夜半被扰了清梦的悉梦,一早醒来便有些迷迷糊糊的对着坐在回廊那儿的玄玄问道。
而玄玄是一夜未睡,她研究着昨天从暗格里带回来的东西。
纵然这些东西也有五百多岁的年纪了,不过被保存得很好,没有丝毫的损坏。
“这你就大惊小怪了,这宫里除了天居里的是人,就没几个当得起人这个称呼了。”她翻看着配方摇了摇头,“不对,你也不是人。”
大神到底是在夸它还是损它呢?悉梦有些迷糊的想着。
“唔,原来桃花还可以入粥,这倒是挺新奇的,好像从来没有吃过桃花粥。”她翻动着那些配方,对于桃花粥这一提案尤为的感兴趣。
听到桃花粥,某小妖是缩了缩自己的枝叶,她感觉到了危险的威胁。
“放心,昨天做出了失败的桃花酥,我幡然顿悟,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无法忽视的问题,一定是你的桃花有问题。所以,我决定另谋他法,拒绝使用你的桃花。”她说的振振有词,略有嫌弃之意。
闻言,某小妖表示有些受伤了,大神连它的桃花都嫌弃上了……
“这些是什么?”端着茶水的小相冷走了过来,见着本就很小的矮桌上铺满了纸张,他只得将茶水放在回廊上,又跪坐在了玄玄的对面。
“如你所见,是写满了字的纸。”
对于她的回答小相冷显然忽视不计,他的眸光放在了那些字上边,眸光略有触动。
玄玄感觉到他看得出神,“你在看什么?”
“看字。”
“喏,这张给你临摹。”的确,相起君那老头儿的字写得还是不错的。
小相冷也未拒绝,拿着那张纸看着,“这字是谁写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宣纸都发黄了。
“谁写的不重要,你有没有觉得这字迹同为师的有些相像?”其实她的字是相起君那老头儿手把手教的,所以他们两人的笔迹也是十分相似的。
“形似神不似。”小相冷给出了评价。
“那是自然的,为师的字迹可比这个好看多了。”某人很会往自己的身上贴金。
看完了那些制作糕点和菜肴的配方,她的视线落在了那副画卷上边。这也是她从暗格里掏出来的,是一幅被保存的极好的画作,被丝绸缠了一圈又一圈,她虽然好奇,却是没了打开一探究竟的兴趣。
“大神,那个妃子又来了,就在门外。”
那个妃子指的自然是昨晚自己儿子被打烂了屁股的佳妃。
此番她再次来到天居里自然是为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她这也是病急乱投医。
病急乱投医的后果就是被拒之门外。
“上次尝到了甜头便以为我是个平易近人的人。”玄玄啧啧的摇了摇头,“虽然我的确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可惜并不是烂好人。”
正好借此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清醒清醒,免得来扰她的清净。
纵然佳妃今日也是端着心诚的态度来的,可是在外头站了这许久她也是知道了,故技重施是行不通了。
可恨那葮愁与害了她的煜儿,害得她的煜儿昨晚挨了板子,不仅在众人的面前抬不起头来,还彻底的伤了身子。现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个仇不可不报,而她势必要借着神女的势力来打压他。
佳妃这样想显然已经乱了阵脚了,这一切都归结于相煜这个大皇子彻底的废了。而他废了的缘由还是妄图调戏摄政王的侍女这个荒诞小丑般的理由……
佳妃在宫里的支柱也轰然倒塌。
她如何能不愤怒!
“神女娘娘,信徒求您主持公道!”既然如此,那就闹个人尽皆知好了,如今她已经被逼上绝境了。
一想到煜儿奄奄一息的躺在床榻上,若有若无的声息唤她母妃,她的心中便抽痛抽痛着。她势必要葮愁与他们付出代价!
“大事不妙了,大神,那个妃子恐怕是要孤注一掷了。”悉梦晃动着自己的身子,软萌的声音惊呼着。“她的怨念好重,可怕……”
“啧。”闻言,玄玄是啧了一声,“想在天居里门外撒野,本尊给她这个机会。”她优哉游哉的喝了口茶,丝毫不在意佳妃在外边大喊大叫。
毕竟天居里这边已经许久没有热闹起来了……
于是乎,在没人阻止且可能有人在暗中围观的情况下,佳妃在神女的宫苑外头是越发的激昂愤慨了。
“摄政王罔顾皇室的尊严,罔顾神女庇护之下的相氏一族,竟然挑唆皇上对自己的皇子下此毒手。前有险些遭遇不测的九皇子,后有已经遭此大难的大皇子,神女娘娘不可再放任他们胡作非为下去!”
听她这样说,摄政王葮愁与虽然是个罪大恶极之人,却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才。
能将皇族迫害到这个份儿上,说明的不只是他本人的人品有多么的阴险,从另一方面也反应了皇族的智商令人捉急,被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间。
“神女娘娘,求您听信徒一言,葮愁与此人绝不能姑息养奸!也求您给信徒的皇儿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过活的机会。”
一个残废了的皇子,便已经相当于死去。
即便是寻常人家是如此,深宫之中更是如此。
“她这样说葮愁与的坏话,难道不怕自己会成为摄政王那一派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到底是在依仗着什么呢,是笃定了她会出面帮着她吗?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且不提葮愁与为人究竟如何,便是昨晚相煜引发的事件她便看在眼里,将他的猥琐看在眼里。
以至于她越发相信,相煜绝对是得了玄德帝那老儿的真传,那猥琐样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葮愁与会来。”小相冷听着门外的动静儿皱了皱眉头。
玄玄悠闲的喝了口茶,悠悠道,“已经来了。”
彼时,佳妃正扒着天居里的大门愤慨激昂。话语间直指葮愁与的不是,没有丝毫的遮掩。
话里话外虽然不至于不堪入耳,却也叫人怀疑佳妃此时的神志是否清醒,这样光明正大的挑衅于一国摄政之王,无异于是在挑战摄政王的权威。
“娘娘……”正一心想请玄玄出面的佳妃自然没有意识到葮愁与的到来,跟在她身后的宫女是小声的提醒了句。
见那位摄政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家娘娘,她的心里便突突的跳个不停,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佳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葮愁与明知故问道,那流转的温和的眸光却犹如在看一个跳梁的小丑。
正在扒门的佳妃身子一顿,背脊僵硬了起来,显然她已经知道是谁在说话了。她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摄……摄政王怎么来了?”
无论她有多么正当的理由,打着多么正义的由头,在说别人坏话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也是要心虚一下的。
而且,佳妃怎么说也算是个长辈,就岁数来说她的确是个长辈。一个长辈说小辈的坏话,便显得有些为老不尊倚老卖老了……
“娘娘,不论您有什么要事,都请您立刻噤声。在天居里外大声喧哗,这成何体统。”葮愁与温和道,似乎他什么都没听到,没有听到佳妃对他的诸多指责。
佳妃直视葮愁与那双看似无害的双眸,到底是有些底气不足。
凭着她对摄政王的调查,她深知葮愁与是不能得罪的。
只是,当她的眸光看向了他身旁的那个月色衣袍的侍女时,被惊得消散的怒意和恨意又腾腾的冒了出来。
这个女子就是罪魁祸首,害得她的煜儿如此境地!
“本宫自然有要事同神女娘娘商议。倒是王爷您,您自己来宫里无可厚非。但您可得看好了您的侍女,免得旁人又不小心唐突了她,倒让人误会了是她施了小计勾引了宫里的主子。这可就说不准了,您说是吧?”佳妃瞧着月夏,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
只是个姿色尚且看得过去的侍女罢了,竟让她的煜儿遭此横祸。
“本王没有理解错的话,娘娘是在怪罪本王,是在怪罪皇上昨晚处事不公,没有作为天子的正确决断?”葮愁与似笑非笑,俊脸上虽未动怒,却是一派羽扇纶巾不怒自威的模样。
佳妃自然不能承认葮愁与的说辞,即便她的心里深感认同。
“本宫绝无此意,你不要强加于……”
“那就是娘娘对本王不满了,不仅对本王不满,还对神女娘娘不满。”
“你……你这是从何说起?”此时,佳妃的脑子明显有些不够用了。
“妄图在神女的面前搬弄是非,挑拨本王同皇上之间的君臣信任,这是其一,也是前者。在神女的宫苑天居里外吵闹不休,视神女为无物,毫无敬意,这是其二,也是后者。”
葮愁与的确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对于面前这个对他万般诋毁的人,他显得十分的心宽。
不过,他这大约是先礼后兵的形式。
天居里头,玄玄是听了出好戏,虽然听得津津有味,她还是摇了摇头,“他的废话未免太多了,照我的做派,先打了再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