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玄的期许之下,天居里外头到底是没有打起来的。
她觉得这就有些不干脆了,若是她听到了旁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必须得让他吃些苦头才能罢休。
自然,葮愁与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最喜欢捏人的弱点,就像是对付蛇一样,专挑七寸之地下手。
而佳妃的七寸无疑是大皇子相煜。
这厢佳妃同葮愁与的对峙看起来是不相上下,但是相煜身旁的宫人行色匆匆的前来向佳妃禀报了突发事件,让她看起来气势汹汹的神色瞬间如同熄灭了的烛火。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煜儿已经被打残了身子,便不能就此收手吗?”佳妃看起来有示弱的意图,但这质问的口气显然是不行的。
“晚了。”葮愁与轻飘飘道,以一种温和的语气说出了伤人的话语,这也算一种有力的攻击。
比起他们这样文绉绉的在话语里夹枪带棒,玄玄崇尚的还是武力——快刀斩乱麻。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让那个妃子瞬间蔫了……”悉梦觉得还挺神奇,本以为两方人马会掐起来呢。
不过她到底还是不大明白,不大明白他们其实已经掐起来了,因为人与人即便只是说话也能够掐起来。
“小妖,我倒是很好奇如果摘光了你树上的桃花,你会作何表情。”
“啊?大神,这是为什么呢?”怎么好好的又提到了它的桃花来了?
悉梦缩了缩自己的枝叶,将桃花若有若无的遮掩了起来。
“这不是一个道理吗。”这小妖还真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逗逗它还蛮有意思的。
“他对大皇子出手了。”小相冷略有凝重,道出了其中的玄机。
果不其然,外头又传来了佳妃的骚扰声,毫无例外还是求到了玄玄这里。
而葮愁与使用的果然是先礼后兵的招数,外头又传来了佳妃被宫人拖走的声音。好生生的一个皇妃,竟然如此遭遇,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那个麻烦的妃子总算是被拖走了,清净了……”悉梦叹了口气,软萌的声音中做老成状。
“有时候,是宁可被麻烦的女人烦,也不能被精明的人精扰。”她所说的那个人精正是葮愁与,所以这个人精自然不是褒义词。
果然,话音还未落下多久,外头的事情大约是被葮愁与处理的妥当了,才听他的声音自外头响起。
“臣下有要事同神女娘娘请教,还望神女娘娘给予教诲的机会。”说得是好听,在她听来是冠冕堂皇。
“听到了吧,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走了一个麻烦的佳妃,又来了一个葮愁与。
“那你是见还是不见?”小相冷淡定道。
葮愁与上一回来访是为了相起君的忌辰,这一次却是不知道打得什么由头了……
“见或者不见,需要给出一个确定的回复吗?”需要吗?
当然不需要!
她翻动着手里的那些菜肴和点心的配方,如今她的心思都在这些吃食上,才没心情去理会他们的阴谋阳谋。除非玄国即将覆灭,否则她是雷打也不动。
“臣下知道神女娘娘现在就坐在院子里,并且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臣下的话。”显然,葮愁与也并未放弃,话语里更是什么都尽在掌控的意思。
他好大的口气!
不过那又如何,不过会逞嘴上微风而已,她不同他一般见识。
“大神,这人太自负了,好像您一定会见他一样,感觉很讨厌……要不要我们把他给教训一顿?”悉梦挥动着自己的树枝,摩拳擦掌道。
“那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他想见我,我偏让他见不着。”相对于悉梦的跃跃欲试,玄玄是索性躺在了回廊上,用泛黄的宣纸盖住了自己的头,“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只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本以为葮愁与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看着是个温温如玉公子一样的葮愁与还有做无赖的潜质。
葮愁与竟然翻过了天居里高高的墙垣,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回廊上似乎是在睡觉的玄玄,“神女娘娘果然在这儿,臣下没有猜错。”
端坐在玄玄对面的小相冷见着这个不速之客,小脸正色道,“王爷噤声,扰了我师傅休息。”
“神女娘娘真的睡着了吗?”葮愁与看着小相冷,“九殿下倒是护着自己的师傅。”
“王爷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擅闯天居里。”小相冷气势十足,人小气势不可忽视。
“臣下是来求见的,若不是有要紧事,不敢来打扰。”葮愁与温和道,已经翻身下了墙头,看着是个文质彬彬的少年,翻墙下来的动作倒也做得自然。
只见他动作利落的落在了天居里的地上,看了看依旧躺在回廊上的玄玄,突然朝天居里的大门走去。
他这样自然不是要打道回府,而是打开了天居里的大门,让自己的侍女月夏走了进来。他这样体贴的动作,倒是个平易近人的主子的做派。
月夏目不斜视的走进了天居里,安静的跟在葮愁与的身后,清清冷冷,本本分分的做派。
“既然神女娘娘还在睡着,臣下便稍等片刻好了。”葮愁与到底是个守礼数的做派,只站在那边等候着。
“你这个小儿好大的胆子!”下一刻,玄玄已经冷哼了一声,已经坐起身来,那泛黄的宣纸胡乱的落了下来。
“臣下不知神女娘娘的意思……”
“你吵着本尊歇息了。”本以为晾一晾他就能识趣儿,没想到他倒是个厚脸皮的。
可叹她竟没看出他是个厚脸皮的,若是早看出来了,哪里又让他进门的机会。
“神女娘娘若是真的嫌臣下打扰了,又怎么会给臣下进入天居里的机会呢。”他这话说得好似他翻墙进入天居里还是光明正大的,还是她授意的一样。
她委实没有见过如此不要面孔之人!
偏生这不要面孔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还带着自己的侍女。
就是那个没能让她‘英雄救美’的侍女。
“说,你什么事儿。”她倒要听听这小儿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神女可还记得玄裔帝忌辰仪式上的那位神婆?”葮愁与似乎是不经意的疑问,但玄玄知道他当然不可能是不经意的一问。
“你这样说无非是想表达那位神婆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少在本尊这里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耍花样你还嫩了点。”玄玄是单刀直入,直接拆穿了他问话中的把戏。
本来葮愁与就是没眼力劲儿的闯入了她的天居里,让她十二分的不满,现下还同她耍花招。
“臣下不敢造次,只是神女娘娘似乎很讨厌我……”葮愁与连忙道,俊脸上是不缓不慢的。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不过本尊对你,讨厌一词次委实是说不上的。”他这是在以退为进的意思啊,“所以你直接切入主题吧,在本尊尚且有耐心的时候。”
“是。”葮愁与极为配合,“臣下所说的那位神婆名为瑶玺,正是前阵子忌辰仪式上领头舞剑做法的那一位……”
“那又如何,说重点。”她端坐着身子,那位神婆她自然记得是谁。
一个老的面目全非的老婆子。
“是,那日先祖的忌辰仪式结束后,臣下打道回府,恰巧在路上遇到了那位神婆。她同臣下说了一些事情,关乎神女您的事情。臣下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告知您一声。”
照他的话来理解,他可能得知了有关她的不为人知的事实……
“等等,她为什么要告诉你有关本尊的事情?你算是什么戏份,还是说你在有关本尊的事件中占了一席之地。”玄玄冷哼了一声,觉得这小儿不是在戏耍她,就是本身存在了很大的问题。
在她看来,那个瑶玺不是神婆,而是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妖婆。
她能够以凡人之躯活的如此长久,自然是有超乎常人的手段和计谋。而葮愁与这个小儿能够从她的嘴里探听到什么,那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除非葮愁与本身也是个超乎常理的存在。
不过她左瞧瞧右瞧瞧,只是看到了葮愁与身上的那股人精样儿,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您的问题臣下确实无法言明,因为臣下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想来同您说一说。”葮愁与回答的滴水不漏,有些无辜的模样。“听那位神婆提及到了五百年前,玄裔帝突然薨逝的事情。”
闻言,玄玄的眉峰轻轻一挑。
相起君的死她一直没有深究,他究竟为何而死,何时而死她未曾去探究。
一时不察,今日竟被他给全盘托出了。
她自然想过,相起君并非自然人的寿命而死,而是在她陷入了沉睡之后遭了大难。因为在她陷入沉睡之前便有所察觉……
“瑶玺能够告知你五百年前的事情,你说是她从那时活到了现在而说得有理有据,还是占卜掐指一算得出的结论?”瑶玺找上葮愁与的原因她不得而知,但她知道葮愁与绝对是不简单的角色。
竟也晓得对症下药,拿相起君的事情来同她说话。
“臣下不知,但觉得那神婆的话颇有可信度。”
“那你可曾让她算一算你的前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