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妖你是不是傻,爷和相冷打什么架?我们之间既没有纠纷也没有恩怨情仇,即便是打架也轮不到爷。”伽陌哼了一句,“你这么关心他,也得先顾好自己,否则害人害己。”
“你的嘴是坏了吗,说话这么毒。”悉梦不客气的反驳道。
“哟呵,小树妖长胆子了,胆肥了。你是忘了自己现在在谁的手了吧。”是他脾气太好了吗,才让这个小树妖蹬鼻子上脸的。
悉梦是一点也不怕他,即便他做出了一副凶狠的危险表情来,“真是搞不懂你们,和小殿下没有纠纷也没有仇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和平相处多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风轻轻吹过,吹散了他们身后淡淡的雾气,吹得四周的树木飒飒作响。
“立场不足自然如此,一如爷同你这个小妖怪也没什么关系,还不是三番两次的救你。而你这个小树妖不仅不感恩戴德,还责怪爷不是专程来救你的,像你这般没有良心的妖怪也是少见。”而他还少见的好脾气的三番两次的救她,救她也就罢了还是不求回报的。
他从来不是个善良的妖怪,对着这个小树妖却是三番两次的大发善心呢。
被他这样一说,悉梦陷入了反思。
小乌鸦说得还挺有道理,这般说来她好像真的挺没有良心的呢。
“那我向你道谢好不好,其实小乌鸦你是个好妖怪呢。”她说得郑重,诚意十足。
伽陌突然停住了步子,他站在那里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喂,你怎么了?同你道谢反倒不搭理人了。”悉梦歪了歪头,小嘴噘起有些不满。
四周静静的,白雾散去,连风都静止了。
悉梦也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同寻常来,她转动了眸子,以她的等级来说,能够察觉到已经是不错的了。以至于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是十分理所当然的。
她抬脚走到了伽陌的身边,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正常一些。
她刚刚抬步,伽陌已经转身勾住了她的腰,他伸手,挡住了突然袭击而来的一束光。那光十分的强烈,似一支利箭般锋利。伽陌将隔绝的光束一挥,反噬回去的光束折断了四周的树木,威力十分强大。
折断的树木之中爬出了一条蛇,那蛇十分的粗壮,长得凶狠无比,一双红色的眸子犀利的看着他们。
“什么啊,只是一条上不了台面的蛇妖,怪不得用偷袭这种招数。”
伽陌不屑的看着那蛇妖,可见对方是个等级不高的小妖怪,并不叫他放在心上。
然而悉梦是个怕蛇的,即便同火灵蛇已经相处无碍,但这蛇妖长得太过渗人。她吓得紧紧的抱住了伽陌,将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
“喂,吓到小树妖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蛇妖怒视他们,吐着信子眼神中透着冷血动物的危险。
伽陌本来是想会会它,大约是轻敌的缘故被蛇妖给咬伤了胳膊,一瞬间悉梦就闻到了血的味道。她连忙睁开了眼睛,却见伽陌盛怒的脸。
他一拳将蛇妖给打到在地,脑袋露出了属于鸦鸟的原形来,鸦鸟的头骨冲破了人形的头颅,似什么炸裂了一般,十分可怖的画面感。
鸦鸟张大了喙,将那蛇妖一口吞了下去。
此番伽陌的确是被惹怒了,否则他是很少这么重口味的。
悉梦眨了眨眼,她目睹了方才整个过程,倒也没有被吓傻。
伽陌低头看着她,神色有些不自然。“看什么看……”
“感觉你刚才很帅气!”
“……”她那崇拜的眼神是什么情况?
在确定悉梦可能安然无恙之后,玄玄是心安理得的走了。以她的推测来看,有悉梦的地方就有那只鸦鸟,而且悉梦若是落难那只鸦鸟就一定会出现,这两个大约是有缘分来的。
反正悉梦那边她暂且用不着操心,反正悉梦一向让她省心。
现在首要的是她家的蠢徒儿——
“先不急着回去,你是怎么回事儿?”她指的是自家蠢徒儿差点被彻底妖化的事情。
“找个地方调理调理就会没事儿。”
相冷说得风轻云淡,但这调理就同闭关是一样的,时间充裕,悟性够高,或者有个什么助力最佳。
两人一路东行,日头过半的时候找到了一处被遗弃的小木屋。木屋修筑在山中,四周环山依水,景色不错,吃食也能得到解决。
远处的果子,近处的鱼儿,十分的适宜相冷调理身子。
“为师的意思,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情况必需稳定下来,其他的暂且不提。”玄玄打量了小木屋,里头虽然布满了灰尘,但床榻桌子什么的倒也齐全,让他们平白的捡了个便宜。
她歪头四处看了看,相冷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伸手拖住了她的下巴,眸光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她的脖子修长优美,白皙脖子上却是突兀的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刮痕。
玄玄自己看不到,但被相冷冷不防的摸了摸那处她是感觉到了细微的疼痛。
“你先把地方收拾收拾……”
气氛有些诡异,她偏了偏头,转移话题。
相冷也没说什么,动作利落的收拾去了。他本就穿了件墨色的袍子,此时上边沾满了尘土是尤为的明显,让他看起来十分的狼狈。玄玄捧腹,但还是从柜子里找出了几件旧旧的衣裳。
相冷勉为其难的换上,顿时从倾华之姿的太子殿下变成了隔壁村庄的村头一棵草。
玄玄再次捧腹,但她自己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本就穿了件白色的衣裙,经过临界山之行是不能看了。看到相冷递过来的粗布衣裳,她为难的撇了撇嘴。
于是乎,天下闻名的神女娘娘变成了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姑娘。
这衣裳在她穿来实在大得有些不像话了,衬得她越发的娇小可爱。
见她这般模样,相冷很厚道的没有同她那样幸灾乐祸的捧腹大笑,他摸了摸她的头,理了理她的长发,“这衣裳穿着可还舒服?”
玄玄瞟了他一眼,伸手拍开了他的手,“你说呢?别没大没小的。”
她总是这样,贯会以长辈的姿态对自家蠢徒儿进行碾压。
很快的,日头落了下来。玄玄处理好了事先弄上岸的鱼,做了一锅鲜美的清淡的鱼汤。虽然这个小木屋大多东西都是齐全的,但是也不是应有尽有的,比如盐。
用过了鱼汤,他们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木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可见这小木屋的主人绝对是个单身汉。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不是单身汉,而是一对夫妇呢。”
“那你又怎么知道是一对夫妇而不是单身汉呢?”玄玄依葫芦画瓢反问道。
“……”
玄玄已经爬上了床,这阵子她也是很累的,加之之前用了不少的术法,她早就累的不行了,现在就想好好的补个眠。她不客气的睡到了里侧,一点也不讲究的脱掉了村姑一样的外衣,果断钻进了被子里。
“小冷,这山里的风可真大,我们师徒两人一起睡倒也暖和。”
她抬眸看他站在床边,也没多想什么,耳边聆听外头呼呼大作的风声不断。
风可真大,像是人在凄凉的呻、吟一样,若是胆小的恐怕会被吓得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相冷脱了外衣上了床。他睡在外侧,靠着床沿,同玄玄隔了力所能及的最大距离。他的长发散了开,墨色的长发衬得少年的模样越发的俊俏,在油灯昏黄的光亮下却似玉人儿一般无可比拟。
玄玄一双亮亮的眸子看着他,“好了,睡吧。”她拢了拢有些发硬的被子,有些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相冷看了她一会儿,感觉到她平稳又安静的呼吸,油灯被他熄灭了,木屋里瞬间暗了下来。没有月色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外头风声不止,像是谁在吟唱,变换着曲调是不变的凄凉哀伤。
其实玄玄并不怕冷,只是旧被子盖在身上有些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不舒服的翻身,黑暗中都是她或翻身或挠痒痒的声音。一直长臂将她抱住,将她整个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慢慢的,玄玄安静了些,似乎是舒服了点,这才彻底消停了下来。
这一夜,风不止,木屋中相拥而眠的两人却是睡得极好。
第二日,玄玄醒时相冷早已起身,她这才晓得自己是睡了懒觉,遂起身穿衣去找自家的蠢徒儿。
出门才发觉今天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细雨无声湿润大地,河面清漪连连。
“小冷?”
小木屋就这么大,只有三四间的小屋子,她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相冷的踪影,那可真是奇了怪了。
终于,待闻到了香香的烤肉味儿,她才寻着香味儿在厨房里找到了相冷。他还穿着麻布旧衣,下厨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居家,明明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看起来是分外的可靠。
“背着为师做什么好吃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