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局面是玄玄怎么都没有料到的,北渚兮喜欢那位蓁婳神女,可是那位蓁婳神女中了他的七窍玲珑心而死。现在北渚兮这个大魔头又认定她是蓁婳神女魂魄的转生,认定她是蓁婳神女……
“好吧,那就这么说吧,即便我就是蓁婳那又怎么样。你都祸害她一世了,这一世看样子还是不想放过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罪孽深重的。”她觉得有必要好好的同北渚兮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如果他真的喜欢那位神女,也该好好考虑考虑才对。
然而,北渚兮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想来独特,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你们神族最喜欢说有什么因就有什么果,这因是蓁婳种下的,这果自然要你来偿还。本座爱上她,她却嫁给了相无桁,终是不得善终。所以这一世,本座等了五百多年才得以与你相见。”
“……”
她没有听错吧?
“你害了蓁婳的性命毫不内疚也就罢了,还有脸谈偿还……”这着实是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谜案。
北渚兮堪称厚脸皮界无人可超越的典范!
“害死蓁婳的不是本座,而是相无桁。”
相无桁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七窍玲珑心是因,但结出什么样的果是相无桁促成的。
“懒得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不过北渚兮,你是不是仗着蓁婳给了你一匕首就心安理得的还了她七窍玲珑咒,心安理得的看着她去死。你自己应该很明白,蓁婳从未想过要杀你。”
玄玄认真地看着他,蓁婳何止是没有想过杀他,即便他对她下了七窍玲珑心,她也从未对他产生过恨意。其实从某一种程度来说,蓁婳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北渚兮也是蛮可怜的。
或许北渚兮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对蓁婳痛下杀手。
“玄玄,你不能否认,你很理解蓁婳的心思。”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起来真的很像你喜欢的那个蓁婳吗?蓁婳神女已经死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她毫不示弱的看着他,要他清楚明白这个事实。蓁婳是蓁婳,她是她。
她的话似乎说动了北渚兮,他阴沉着一张脸,看起来有些吓人。他早已露出了自己的本尊,便是蓁婳记忆中那般举世无双的容颜,看尽世间繁华的高冷俊颜。
可惜他白长了这么张世外高人的脸,阴沉的模样倒是很衬他魔族魔君的身份。
玄玄见他似乎被她的话给说动了,她便轻手轻脚的踮着脚往外边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回头看了看北渚兮,见他坐在莲亭里定定的看着她,眸光中少了戾气和阴沉,有几分迷茫的模样。他这副模样,倒是有几分失魂落魄。
“咳咳,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被北渚兮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拎着裙子便往外边跑。还好北渚兮也没有拦着她,只是见她兔子一样逃跑的背影。
等成功的离开了北渚兮的视线,玄玄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北渚兮又在发什么神经,那失魂落魄的眼神可比戾气和狠劲儿可怕多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气,脚步不停的离开了北渚兮的宫苑。刚离了宫苑,迎面便见自家小徒儿匆匆而来的身影。他来得很是着急的模样,行走间行云流水般,脚边的墨色袍子像是翻腾的浪花。
“小冷……”
相冷见到她,几个闪身似一阵风便来到了她的面前,长手一伸她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嗅到了属于他的专属气味儿,她还是一脸懵逼的靠在他的怀里。耳边似乎还有什么咚咚的跳动不停的慌乱又着急声音,她忍不住抬手吃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把我抱得这么紧……”
她这才意识到自家小徒儿真的长得很高,从她拍打他的背的动作就可以感觉到。
“你吓到我了。”
北渚兮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能没有丝毫的堤防?
“小冷你是怕为师受欺负吗。北渚兮那个家伙完全被我给忽悠住了,你师傅我怎么可能被欺负呢。”她忍不住裂开嘴绽放了笑容,看在这个蠢徒儿这么担心她的份儿上,他们之间的不愉快便一笔勾销了吧。
可惜相冷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就是抱着她不放手。
“好了,蠢徒儿你已经过了撒娇的年纪了。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再把刚才和北渚兮的事情说给你听。”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腹,硬梆梆的。
不知道相冷是不不是真的被吓到的缘故,这一路上分外的黏人。玄玄拿他没办法,只能小手拉着他的大手,她带着他去了落花谷,见相冷一副恍如隔世的表情,她这才想起来他已经多年没有进过落花谷了。
两人走进了竹楼小阁,玄玄这才松开了他的手,将放在二楼的画拿了出来。
“喏,你看看这幅画,就是北渚兮他们一直在找的,我是没看出来这画除了可能封印着相起君那老头儿的记忆,还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她将画展开,慢慢的转过了身子,这一转身就险些撞进了相冷的怀里,“唔,你凑这么近做什么……”
她抬头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的蠢徒儿,这孩子莫不是被‘吓傻了’?
相冷有些无辜的后退了一步,模样有几分少年的天真可爱。
玄玄见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竹楼小阁,看着天道好,便席地而坐坐在了风铃草丛旁,坐在了碧绿的草地上。
“听说这画中的就是那位蓁婳神女,是相起君那老头儿的所爱之人,也是北渚兮的所爱之人。小冷,你说怪不怪,北渚兮说我就是这位蓁婳神女,我看他是脑子坏掉了……”玄玄絮絮叨叨的说着,见相冷眼睛定定的看着画中女子的背影,眸中似乎闪现了什么出来。
他看得出神,画中的女子慢慢的转过了头,对他笑靥如花……
相冷突然皱起了眉头,眸光自画上收回,大手抚着自己的眉心。
“小冷你怎么了?这画虽然留白很多,但下笔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是相起君那老头儿为数不多的佳作。”看他嫌弃成这样,玄玄免不了要为相起君说两句。
“我没事儿……”相冷摇了摇头,但脸色是比之方才差了很多。
“你怎么回事儿?脸色好白。”玄玄支起身子小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不经意间四目相对,玄玄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那眼神十足像相起君那老头儿……
然而只是转瞬间,相冷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他躺下了身子将她压坐在草地上,自己则将脑袋枕在她的膝头。他像是累了,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无力,病病歪歪的。
“怎么突然这样,是不是回宫太急了累的?”玄玄不由心软,小手摸了摸他的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相冷找个了好理由。
他伏在她的膝头摇了摇头,瓮声瓮气道,“躺一躺就好了。”
玄玄便开始寻思,小徒儿身子娇气如此,是不是该好好补一补了。
“玄玄你是记起有关蓁婳的记忆了吗?”相冷抱着她,声音轻轻的。
“是北渚兮搞的鬼,我不是蓁婳,又怎么会有她的记忆。”玄玄摸了摸他的头,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的,“不过有些奇怪,蓁婳好似遗忘了相无桁一样,有关相无桁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而且并不那么甜蜜美满。反倒是有关北渚兮的记忆毫无遮掩,坦坦荡荡的进了我的脑海里。”
“蓁婳对北渚兮并无什么情意,恨也好爱也好都未曾给他。恐怕她的恨她的爱都给了相无桁……”
“啧,感觉好伤感的样子。小冷你倒是理解的通透嘛。”她拿着他的一缕长发把玩,不由的逗弄道。
“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玄玄你难道看的还少吗。”
“好啊小冷,你偷看了那些话本子,你还说是‘违禁书’!”
“小声些,我头疼……”似乎是弱不禁风的模样。
闻言,玄玄凑到了他的耳边,果然是小声道,“你、不、是、说、是、‘违禁书’、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清风徐来,让他的耳朵痒痒的。
他被她的气息刺激的缩了缩脖子,嘴角是浮现了笑意,他转过头睁开眼睛看着她,认真道,“违禁书是对你而言,你不知道吗?”
他笑得像是得逞了一样,玄玄果断的伸手盖在了他的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手心传来了湿润的触感,手心痒痒的让她立刻将手从他的脸上挪开,便见某逆徒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的唇瓣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为师方才摸过鼻子可没洗手。”玄玄亦是笑脸盈盈的看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她玄玄从来不吃亏的,即便是对着自己的蠢徒儿也是半点不能退让。这不仅仅是颜面问题,还是原则问题。
“你还是这样,半点亏也不吃,即便是口头上的吃亏。”相冷无奈的看着她,语气十足像是对待一个幼稚鬼。
玄玄当仁不让一掌拍在他的头上,“怎么同为师说话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