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让你觉得本座喜欢相起君?”北渚兮问得有些咬牙切齿的,他瞪着玄玄,微微俯身凑到了她的面前。
玄玄这才惊觉两人的距离有些微妙,感觉到北渚兮的手揽着她的腰,鸡皮疙瘩顿时突起。她双手握拳放在自己的下巴下边,不动声色的隔绝了两人的距离,眼神中流露出了‘不管怎么样你都喜欢相起君’的讯息。
闻言,北渚兮是笑了,笑了之后他迅速低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的唇瓣。
然而他没有得逞,玄玄眼疾手快的一拳打中了他的下巴,下手快准狠,带给北渚兮不一样的体验。
他活了近千年了,还是头一遭被人这样打!
玄玄得意的看着有些吃瘪的北渚兮,她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拳头比划着,带着警示的作用,“一不小心打偏了,再来我一定会瞄准你的鼻子。”
她这可不是在做假把式,如果北渚兮再敢靠近,保不准她真的会被把他的鼻子打下来。
“用拳头吓唬本座,你是第一个。”北渚兮森森的看着她,并不将她自不量力的拳头放在眼里,“知不知道无礼对待本座的后果。”
玄玄眨了眨眼,对他所说的后果有了初步的认识,因为她除了眨眼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她只能狠狠的瞪着北渚兮,一双琥珀般的眸子分外的有趣。
北渚兮只是对她笑了笑,手中施法,连带她的眸子都动不了了,意识也渐渐的远去了。有什么记忆在她的脑海中流窜,
其实她是拒绝的,可惜不管她是否拒绝,那火花四射的画面如同破堤的洪水涛涛而来。
……
神魔两族在千年之前并存,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两族积怨已久,大动干戈是必然的结果。神魔两族就此成了对立代名词,魔族恨神族高高在上的模样,神族瞧不上魔族无药可救。
总的来说,死对头相见总得一死一伤。神族损失惨重,残余势力纷纷归隐……
几百年之后,覆灭天朝神族唯一的蓁婳神女误入相氏一族同中舟的战争,她初出茅庐,还不知世间险恶,为相氏一族出谋划策,将来犯者中舟打得落花流水。
然,神女现身,魔族之中引起了惊涛骇浪。
魔君北渚兮亲自驾临中舟,将快要完败的局面扭转,中舟起死回生。他这般做自然不是为了帮助中舟,实则是要同神族的蓁婳神女作对。
北渚兮说起来同蓁婳是没有过节的,若是真的论起来蓁婳神女还是他的小辈,然而神魔族并没有什么小辈长辈的说法,反正这位神经病一样的魔君看不顺眼神族,就此同蓁婳神女耗上了,连带着同相氏一族耗上了。
“你就是那位魔君啊,长得毫不逊色我们神族儿女。”
为了弄清楚中舟为什么突然有这样起死回生的变化,蓁婳乔装打扮混进了中舟,她掩藏仙气,直到在一处落星泉找到了那位魔君。
在她看来,那位听说十恶不赦的魔君长得相当的有味道。
一双丹凤眼,一头丝绸一样的白发,他坐在山水之间,一袭绛紫的衣袍仿佛世外高人。恐怕他暮然回首间,这山山水水都要失了风采,见过他容颜的女子都要失了心魂。
那时的北渚兮还没有这么神经质,他端的还是个高冷的气质,一双幽深的丹凤眼将蓁婳轻轻一扫,数不尽的冷冽清淡。
“其实我来这儿是想同你商量商量,要怎么样你才能放弃帮助中舟。你瞧,这一战我们这边马上就要赢了,我们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可是你突然出现打乱了所以的命数,这着实有些……中舟这边着实有些不劳而获了。”蓁婳一本正经的正色道。
她此番的确是要同他好好谈谈的,诚意十足的要同他掏心掏肺。
可惜北渚兮只几个字便要将她打发了,“只怪你们技不如人。”
听到他的回答,蓁婳也不恼,而是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你的声音也挺好听的嘛。”她这绝对不是在拍马屁,而是心之所想。“我以为相无桁的声音已经够好听的了,没想到你的声音也不错……”
“站在那儿别动。”北渚兮眉头一蹙,一双寒眸看着她露了杀意。
蓁婳有些无辜,她看着北渚兮,心中暗暗生疑。她看着他绛紫的衣袍,以及那玉色的毫无血色的面容。
“看来两边交战你也没占到什么好处,反倒是白白便宜了中舟这边。”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这个魔君还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你为了保全中舟不惜让自己深受重创,这样做未免太过吃亏了。我师傅从小就教育我,做人不能太实诚的,要聪明一点,否则伤人伤己。”
“闭嘴!”北渚兮凉凉的看着她,大约没料到这个神女如此多话。
蓁婳撇了撇嘴,而后是想到了什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可以帮你疗伤……”
她的话得到了北渚兮的怀疑,“你若是趁机杀了本座会比较靠谱。”
听了他的话蓁婳一惊,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怎么没想到,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她觉得这个魔君如此偏激,大约是不信任她的缘故。
但她今日确实是带着和谈的诚意来着。
若想化干戈为玉帛,先做朋友!
“要不这样吧,我替你疗伤,你就考虑考虑离开中舟,不再介入两边的战事。”她提了个建议,这样总不会让他觉得她是别有用心的。
作为交换,这是很公平的。
“你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咯!”
自始至终北渚兮都没什么反应,她如是想着,便笑眯眯的替北渚兮疗伤。北渚兮的确伤的很重,绛紫的衣袍上有许多干涸的和新鲜的血迹。她是神女,用自己的术法给人疗伤是再好不过的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替北渚兮疗过伤的隔日,中舟那边就来挑衅开战了。她以为北渚兮会退出两边的战事,没想到原来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你这个魔君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她再次在落星泉那里找到了北渚兮。
他伤势好得七七八八,神色看起来十分的飞扬,十分的气势逼人。面对这样的魔君,蓁婳也是毫不退让,一双如同泉水一般闪耀清澈的眸子满是质问。
“本座何时和你达成协议了,不过是你在自说自话罢了。”这次北渚兮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似乎是在嘲笑她。
她可真是傻,还替他疗了伤……
“哦?原来你骗我给你疗伤!原来不只人会骗人,便连魔君也会骗人……”蓁婳觉得自己有些心伤,她以为魔君同寻常人是不同的,至少会有自己的节操才对。
“你不知道吧,本座本来想养好伤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那日你来了,本座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儿了。你自作聪明替本座疗伤以为本座会感谢你吗?堂堂魔君受了你自以为是的恩惠,本座只觉气血上涌,恨不得将相氏一族立刻踏平!”北渚兮阴森森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
从这一刻开始,高冷的魔君北渚兮已经显露了他神经质的本性来。
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理直气壮的做出来。
听了他的话,蓁婳觉得自己是长见识了,这位魔君完全刷新了她的三观!
“那个,魔君大人,我们再商量商量……”
回应她的是北渚兮的冷笑,他笑得既得意又轻视,看她不像是在看一人,而是在看一个蝼蚁。
蓁婳素来好脾气也是被他气得血气上涌了。
她挥着拳头便同北渚兮打了起来,她倒不是要趁着他伤还没有大好要置他于死地,乃是真的被气到,要打他消消气。
初见北渚兮的好印象被磨得一丁点不剩,她真的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又全无感恩之心的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两人交手,都没讨到什么好处,蓁婳理了理自己的一头乱发,末了只能恶狠狠道,“北渚兮,我们势不两立!”
自此,她再也没有去找过北渚兮,而北渚兮照例在中舟给相氏一族添乱,只要有北渚兮坐镇,两边的交战便很难有结论。
蓁婳虽然气愤于北渚兮如此无耻和神经病,但她从未后悔替他疗伤,乃至于她死在北渚兮的手上都没有后悔过。不是她心大或者善良过头,而是她没有心思去后悔已经做过的事情……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后悔也没用处,不如去弥补。
她是相氏一族有名的小军师,长得天真可爱,聪慧不已,又身怀术法。
中舟和相氏一族的战事虽然僵持不下,但中舟那边一直没有什么动作,一直处于防范而不是进攻的状态。
“我觉得中舟那边是故意的,好似故意延长战事的时间。他们那边明明有一张王牌,如果想要速战速决他们未必没有机会,可是却一直拖延至此……”候君相无桁对蓁婳说出了此时的局面。
蓁婳很聪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张王牌是故意的?”
她一直都知道中舟那边自持有王牌在手,早就想将相氏一族踩在脚下。所以,北渚兮是故意的吗?
他到底是想耍他们,还是连同中舟都在他的玩弄范围之中。
想到了这里,她再一次溜进了中舟,想要同北渚兮确定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