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好消息传回京城,最高兴的除了司御齐之外还有皇后,最近因为那沐清的肚子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她开始做些无谓的担心,甚至还想过要立刻帮司御齐纳妾的事情。
不过现在看来她是有些多此一举了。
另外就是无忧了,自从那沐清回到京城无忧知道她怀孕的好消息后,就像是跟屁虫一样天天的黏在那沐清的身边,问题一箩筐也就算了,还每天都重复一样的。
“小嫂子,你能感觉到她吗,她现在会动了吗,哇,她一定知道这是姑姑的声音吧。”无忧神奇的将手放到她的肚子上。
“我现在好想成亲也赶紧生个宝宝,我也想像你一样做个幸福的母亲呢。”
那沐清点她额头:“公主大人,你能别这么没羞吗?再怎么说你也是个未出阁的女人,什么话都说啊。”
无忧不依的抬手搂着那沐清的胳膊:“这不是没有旁人在人家才跟你说说的吗,小嫂子你不带笑话人的,人家说的是真心话,人家就想给青峰生个孩子。”
那沐清摇头笑了笑,也难得无忧公主这样的坦诚。无忧跟青峰的婚礼已经被提上了日程,想必无忧也快要心想事成了。
又过了几日,尘吾派出去的探子传来消息说魔教最近也被所谓的瘟疫折磨,死伤无数,不过还在魔教教主及时施放了解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日子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多月,这日吃过晚饭后,大家本都要准备休息了,小佟却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这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司御齐可并不怎么想念这个弟弟。
“我带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如果你能确定自己今晚不会因为听不到这个消息而失眠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小佟抱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房间中的那沐清走过来将司御齐给拉开对门口的小佟道:“快进来,我要听。”
司御齐努了努嘴,这个丫头,她难道看不出来他是想让她早点休息吗?
小佟与那沐清你给一起坐下,“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沐清点头:“快说快说。”
“之前我们的猜测没有错,那府的阁楼果然是有人住的,因为那威的警惕,他在阁楼周边设置了警戒线,当有人越过那条线的时候,就会碰触到他设置的机关,提醒阁楼中的人,外面有人要进来。
这样的话,阁楼的里人就可以由充分的时间做准备从暗室里离开。”
那沐清有几分疑惑:“你确定?”
小佟点头:“起先我也不敢断定,因为我每次进去的时候,里面都是空的,但奇怪的是,每次我进去里面的东西都会发生一些变化,明明在我离开与重新再进去的时候我监督过,是没有人进入过阁楼的,可里面却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
如果不是有人的话,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呢?”
那沐清摇了摇头:“天哪,果然是个大消息呢。那你可有见到里面的人,他是什么人?”
“没有,虽然我几次进去都没能成功见到里面生活的人,但从里面的摆设不难看出应该是个女子,而能够在那威的纵容下生活在被他禁止的阁楼中,想必此人与那威的关系匪浅,如果不是那威的心上人,那就极有可能是他非常在意的人。”
“我爹在意的人。”那沐清站起身若有所思的围着桌子来回走动了几圈儿,最后看向小佟:“你觉得会是谁?”
小佟扬唇一笑:“我已经有了个很不错的人选,不过想必你会大吃一惊的,我猜测此人应该就是这一切事情的导火索那轻歌。”
“我姑姑?”那沐清摇头:“怎么可能啊,她不是已经死了很久了吗?”
“按理说的确不可能,可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去调查过你姑姑的坟墓了,在皇陵最边上,很难找到。而且那规模寒酸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皇上的妃子该有的,我趁夜开了那个墓穴才发现里面竟是空的。”小佟摇头:“你说,已死之人不好好的呆在自己地方坟墓里她会去什么地方呢?”
这下便更让那沐清吃惊了,司御齐一直在一旁沉默着,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根本就不靠谱,那轻歌是我皇爷爷的妃子,她死后若是要入殓的话一定会有仪仗队伍,而按照阻止,坟墓里若是空的,我父皇不可能会同意入殓的,他有义务…”
司御齐说着说着声音也停了下来,如果是对一般的嫔妃这义务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可如果对方是他喜爱的女子呢。
那沐清也知道司御齐想到了什么,她伸手握住司御齐的手:“看来,一切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呢。”
司御齐点了点头。
那沐清呼口气:“算了,我们都不要多想了,想的多了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结果,我们直接去找我爹问问不就好了。”
她边说着已经走到门边的衣架上将外套拉下,司御齐见已经是深夜,反对道:“不急于这一时,明天再去吧。”
小佟知道那沐清已经怀孕,也难得的配合司御齐道:“是啊,我也累了,明天吧。”
看在他们兄弟二人如此配合的份儿上,那沐清放下了衣衫。
次日司御齐下了早朝回来,那沐清与司御齐和小佟一起出发往那府行去。
那威大概没想到一个时辰前,他还与齐王爷同堂上朝,一个时辰后,齐王爷就带着自己的女儿来到了那府。
不过看来者三人的架势,那威知道他们一定是有事儿。
“王爷,王妃请跟老臣到书房坐吧。”那威避开了下人,单独与几人在书房对峙。
“王爷,清儿,你们这个时间来找我一定是有事儿要谈吧。”那威也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这期间的复杂之处。
那沐清坐下:“父亲,我们的确是有事儿,所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姑姑是不是还活着?”
那威神情一凌,不过却很难看出他的心思。“你为何这样问,天下人谁不知道你姑姑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大人,别跟我们来这一套,我们既然会来找你,自然就是有依据的,”司御齐眉心微挑:“那府禁区阁楼中生活的女子是谁?”
那威将目光落到那沐清的身上,神情复杂。
“爹,不必看我,我们今日来就是想要一个答案,我知道你在乎你的官位和地位,你怕我们给你捅了大篓子,但是你已经成功的激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今天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沐清知道那位看她是想向她求救,不过没有那么简单的。
“王爷与王妃又何必咄咄逼人?”那威有些无奈的坐下。
“爹,我们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有那么难吗?”
“答案?”那威拧眉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女儿,无奈的呵呵笑了笑:“这个答案我给不起,也不能给,如果你们真的那么想要知道答案的话,就进宫去吧,我想,皇上与皇后娘娘可以给你们这个答案的。”
那沐清与司御齐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那威的身上。
那威站起身:“清儿,有些人是我们穷极一生之力在保护的人,如果你不能给与保护的话,我也希望你不要害了她。”他对司御齐福身,随即退开:“老臣身体多有不适无法继续陪同,望王爷见谅。”
一旁小佟握拳:“看来,这又是皇上和皇后两人的阴谋。”
司御齐瞪向小佟:“别乱说话,父皇和母后这样安排一定有他们的理由,想要知道结果,只要进宫去就可以了。”
那沐清拉住司御齐:“我们再这样下去,会不会被皇上和皇后厌恶?”
“是他们留下的秘密太多,让我们不得不这样的,不是说一定要杀了凤九天,找不到根由的话,我们要如何变被动为主动呢。”司御齐握住那沐清的手:“别担心,一切还有我呢。”
那沐清呼口气,点头跟着司御齐一起走了出去。
三人的马车没有回王府直接往宫里行去。
司御齐先领着两人来到皇后寝宫,当然,皇后是没有预料到三人会来找自己:“你们怎么来了。”
“母后,我们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司御齐神情严肃。
“是清儿有孕的事情吧,这是好事儿,我本打算召见你们的,不过你父皇说等过几天让你们休息一下再说…”
“不是这件事儿。”司御齐摇头:“请你跟我们一起去御书房吧,这件事儿必须要你跟父皇同时在场才可以。”
皇后见司御齐如此,有些疑惑的看向那沐清:“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那沐清点头:“如果母后方便的话,就请跟我们一起去吧。”
见那沐清亦是如此,皇后无语的笑了笑站起身:“也罢,不管你们这两个孩子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跟去看看就是了,不看我还不放心呢。”
御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皇后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来了,他疑惑的看向皇后:“怎么了?”
皇后摇头:“不知道,这几个孩子去我寝宫要我一起来这里,他们有话要说。”
皇上笑了笑将奏折放下:“你们几个神秘兮兮的要说什么,说吧,朕也听听。”
这种事儿作为儿媳妇的那沐清当然不会开口,司御齐来到皇后身边看向皇上:“父皇,母后,儿臣有个问题请父皇和母后务必要诚实回答我们。”
皇后在一旁坐下,“问吧。”
“那轻歌是不是没有死。”
司御齐的问题一出,皇上与皇后两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皇后转头看了皇上一眼,随即对司御齐道:“齐儿啊,你又在什么地方听到胡言乱语了。”
“此事不是听说来的,而是儿臣们调查的。”司御齐指着小佟:“他亲自确定过那轻歌的墓是空墓,还有…之前那轻歌还在那府生活的时候住的那栋阁楼被那威给下了禁步令,偏偏我们的人去调查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人正在生活着的痕迹,这不是很奇怪吗?”
皇后不悦:“那府的阁楼里有没有住人与我跟你父皇没有半分关系,至于那轻歌的坟墓为什么是空的我们就更不知道了,你父皇日理万机,朝政繁忙,你们居然还用这种事儿来烦他,真是大胆。”
“母后,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你心虚,我是你的儿子我太了解你了,那轻歌为什么要假死,你们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司御齐像是已经笃定了似的。
“齐儿,现在本宫不想看到你,你们三个赶紧出宫去。”皇后不悦的起身推司御齐:“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朝政之事便可以不必再来觐见了。”
司御齐躲开一步看向皇上:“父皇,如今东陵国与我们开战难道你就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吗?如今边境百姓多受魔教弟子的骚扰,而我们的死对头凤九天现如今正是东陵国的军师。
眼看着自己人变成摧毁自己的敌人,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如果那轻歌真的活着,那就让她出来阻止风魔的凤九天,他不是最爱那轻歌的吗。”
“够了。”皇上拍案而起:“一个女人能解决的了什么?若是我西川国只能靠一个女人来解决战事,那我们日后当如何在几国之间立足?”
“这是一场本可避免的战争,是父皇给与凤九天的恨让他一步步的变成了咱们的敌人。”司御齐皱眉:“父皇,您不能再这样任由凤九天欺负了,您不欠他什么呀。”
皇后也一脸忧心忡忡,这几日她也着实为东陵国和西川国的战事头疼,就如齐儿所说,这本是一场可以避免的战争。东陵国虽然一直都对西川国虎视眈眈,但是因为他们忌讳西川国的军事力量,所以便一直没有动作,而且每年都会派使者出使来讨好西川。
而这一次距离上次东陵使者觐见也不过才过去几个月,短短时间内就有了战事,这的确是不该发生的事情。
她想不到老七是用什么方法来让东陵国率先开战的,不过以眼下的战报来看,西川国似乎正处于劣势,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形。
“那凤九天在西川国掀起瘟疫和谣传,让百姓苦难连天,现如今他还借助东陵国的力量想要正式谋反,你真以为你一味的忍让能够解决问题吗?”司御齐摇头:“不会的,父皇,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儿臣觉得无奈,这是弱者才会有的态度。”
“齐儿。”皇后对司御齐摇了摇头。
“母后,从前你总是事事为父皇着想,可这一次为什么你却站在父皇这边,眼看着父皇辛苦守护的江山被七叔给祸害,你不觉得可惜吗?
儿臣不是想利用一个女人来解决什么,儿臣只是觉得有些本可以避免的错误就该避免掉才行。”司御齐坚定的声音让皇后觉得有些愧疚。
“行了齐儿,不要为难你母后了,朕告诉你真相,轻歌的确还活着。”皇上将桌上的奏折合上站起身离开了龙椅来到皇后身边。
皇后有些为难的看着皇上,口气轻盈:“皇上…”
“算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我没有想到第一个揭开这个秘密的人居然会是我们的儿子。”皇上拍了拍皇后的肩膀。
此为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三人似乎并没有多么的震惊,皇上对司御齐道:“你七叔其实知道轻歌没有死的事情,当年轻歌以为你七叔已死,她自责于自己害死了你七叔,所以在生产过后便饮毒自尽。
你母后当年陪嫁进宫的时候你的外公曾给过她一粒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药丸,这颗药丸可以稀释剧毒,或可救人性命。
当初为了救轻歌,你母后将那药丸给了轻歌,后来,那药的确救了轻歌一命,可也只是维持呼吸而已,她终日里躺在床榻之上,仅仅只有呼吸,从不曾醒来。
即便如此,我们也将轻歌给保护了起来,对外宣称她已经死了,对内却派人秘密照顾着。
你七叔也是听到传闻后想要回来给轻歌报仇的,那次是我在放你七叔离开后第一次与你七叔刀剑相向,你七叔像是疯了一样,哪里还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模样,看着这样的他我难免愧疚,便告诉了他实情。
我说我会尽力的保护好那轻歌,但却绝对不会将那轻歌交给他,这是为了制衡他的唯一办法。
当年你七叔离去的时候说过,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拯救轻歌的办法,但是他却从未成功过。
起初的几年,我真的以为轻歌会永远就这样沉睡下去,没曾想几年前她竟忽然间醒来了,不过醒来后的她再也不似从前了,她性子淡了许多,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得知这些年发生的许多事情,她心里感到很懊恼,她自认为是自己将老七给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我曾问过她,要不要去到老七身边跟老七长相厮守度完今生,她自己说不要,她说对她来说爱情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不想再继续祸害老七,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我与你母后都劝过她多次,但是她始终不肯听我们的,后来,她与你母后彻夜长谈了一次,也是从那天之后,轻歌彻底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我不知道你母后与她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母后将她藏了起来。
反正,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问过你母后几次她不肯说出轻歌的下落之后,我也便不再过问了,我知道,你母后不会伤害她的。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得知轻歌还活着的事情,更不知道那府阁楼里生活的人到底是不是轻歌,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不要随便打轻歌的主意,就当做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吧,这是她自己的心愿。”
皇后点了点头:“这的确是她的心愿。”不得不说,从某些方面看来,皇上真的是最了解那轻歌的人。
那沐清疑惑:“这么说来,阁楼里的人真的是我姑姑。”
皇后点头:“这件事皇上的确不知道,当年轻歌找到我,请求我一定要帮她离开这个地方,看你姑姑那么可怜,我不知道该不该帮她,后来想到那威,我便决定帮你姑姑一把。
我对那威下了死命令,这件事儿若是被人得知的话,我定会杀了他,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做的很好。
或许是你们太敏感了,总之我不会怪罪于那威,但是如今我隐藏在心里的秘密终于被揭开了,心中的包袱也感觉清了许多。”
那沐清无语一笑:“原来这么多厮杀的背后竟只是因为一个姑姑。”
皇后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曾经有人告诉我,凤九天之所以会疯了一样的制作毒药,用孩童做活体实验,威胁我去帮他找宝贝,原因就只有一个,他想要救一个女人…”那沐清失望的摇头:“姑姑像是缩头乌龟一样的躲了起来,可知这世界上有多少人都因为她而陷入了绝望的境地?其实这么多年来姑姑一点都不可怜,真正可怜的是我们这些为了她成为牺牲品的人。”
那沐清指着小佟:“小佟也好,我也好,容策也好,容华也好,还有许许多多魔教的弟子和那些为了试验而被折磨致死的孩子们,他们全都是因为我姑姑而死的,从头到尾可怜的都不是她。”
那沐清觉得好心痛,姑姑还活着的事情其实并没有让她感到有一丁点的快乐,反倒是怨恨之情占据了整个心脏。
“够了,这些事情不该都归咎于你姑姑。”皇上不悦。
“父皇,做人不能偏心的,你没有去过魔教,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苦。”那沐清摇头后退:“总之我是不会原谅凤九天的,不管他的初衷是不是为了我们那家人,可是我不会原谅他的,还有我姑姑…一样不值得被原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