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要把他说成是像你一样势力不要脸的人,你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那沐清怒喝了一声,就只见凤浩然的脸色悠然的绿了起来。
她心中冷哼一声,活该,他简直就是自找气生。
凤浩然一把掐出她的脖子:“看你变的漂亮了,本还想对你顾念一下往日的情分,看来你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识好歹了,你就等着回去被教主折磨致死吧。”
那沐清冷冷的扬了扬唇,貌似并不害怕凤浩然的威胁。
看着眼神坚定的那沐清,凤浩然一时也有些看不懂她了,从前的她可不是这么勇敢的女子。
魔教地处偏僻,坐落在群山险石之后,想要靠自己找到这里来还真是不太可能。
来到这里后,她心中一直有种紧张和压迫感,索性身体中的蛊越来越活跃,她知道司御齐就在这里,心中也能安心几分了。
凤浩然将她带到了魔教教坛前,这是这片山岭中难得的平洼地带,平地上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教坛,周围燃着明亮的火把,距离教坛前足有二十米的高台处设置着一柄象征着权威的教主宝座。
凤九天就在那里占山为王的号令着魔教的弟子,凤浩然上前福身:“属下叩见教主,人已经带来了。”
那沐清并没有要下跪的意思,凤九天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伸手摸着下巴打量着愈加胆大妄为的女弟子,邪魅一笑道:“清儿啊,你愈发不把本教主看在眼里了。”
那沐清抿唇却并不笑,周遭几十双眼睛都在怒火冲冲的瞪着她给教主下跪,她倍感压力。
旁侧凤浩然一抬手在她的膝盖处敲了一下,她吃痛跪下,转头怒目瞪向凤浩然。
凤浩然挑眉:“教主面前不得无礼。”
“无礼?你才是,对本王妃竟敢如此无礼,他区区一个反贼而已,有什么资格让本王妃跪?”那沐清重新站起身,顶着巨大的压力。
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其实真的很害怕,可是再害怕她也不会妥协,有些事情若从一开始就认了输,那游戏也就结束了。
凤九天左侧嘴角邪魅的上扬,眼神压低,周身散发着让那沐清几近崩溃的笑意:“反贼?”
“难道不是吗?”那沐清仰头:“如果坐在对面的是我夫君的七叔,那我义不容辞的应该叩拜长辈,但若对方只是一个要意图夺取皇位的反贼,他有什么资格让我叩拜?我才不会与一个反贼同流合污。”
凤九天没有生气,只是邪魅一笑:“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那沐清冷哼一声:“上次我在宫中的藏库里无意间看到了你的画像。”
那沐清刚说完,凤九天瞬间就移到了她的身前,近二十米的距离,他却这样不动声色的就做到了,这让曾经杀过无数人的那沐清都有些惊到了。
“清儿啊,你知道的太多了,一个人知道的太多往往只有一个下场知道是什么吗?”凤九天眉目微挑,眼神中透着不羁。
这样一个俊秀的男人,真的很难让那沐清将他跟邪恶联系到一起。
她没有做声,可凤九天却以行动证明给她看知道的太多下场是什么。
顷刻间,原本站在教坛边举着火把的弟子转瞬就被推进了深不见底的教坛里,底下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不过一会儿,教坛底下的人叫声渐渐消失,似是被什么动物给撕裂了一般。
第一次见识这样残忍的杀人手段,那沐清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当真是个魔鬼呢。
而那个男人此刻正美哉的看着她笑,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戏一样。
那沐清呼吸低沉了几分,因为无法压抑恐惧的心情。
“怎么,清丫头也知道害怕了?”凤九天扬唇,眉目间带着一抹和颜悦色,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要让这个丫头害怕。
“我夫君呢?”那沐清鼓起勇气握起拳头,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司御齐更重要的事情了。
“你夫君?啊,我的那个不怎么乖的侄儿啊,他太不听话了,被我关起来了。”凤九天说话间就已经回到了他的教主宝座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让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了?”
那沐清将目光别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我已经跟魔教脱离关系了,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情了。”
“这样啊,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想要离开魔教的弟子只有尸体才可以吗?”凤九天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一个少年端着一个铁钵走了出来。
看清少年的样貌,那沐清拧眉,是容华,他怎么又回到魔教了,难道容策没能拦住他吗?
“去,给清儿姑娘净手,送她回房间。”凤九天打个响指,容华端着铁钵来到她面前。
这是魔教的习俗,她已经摆脱魔教,跟魔教没有任何关系了,怎么可能还会遵守魔教的习俗呢?
他抬手将铁钵打翻厉声道:“凤九天,不要装模做样了,我说过了,我要摆脱魔教,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没有资格控制我。”
旁侧凤浩然都被那沐清的话给吓了一跳,转头吃惊的看向她。
而容华更是后退了两步,下意识的与那沐清保持了些许距离。
本以为他们是觉得她疯了,直到下一秒她才知道,原来这两人是为了躲避痛苦才远离她的。
因为不过就是下一秒,一股内力就隔空向她挥了过来,那沐清身子被从原地弹起摔出去足有两米远,嘴角处也喷出一口浓厚的鲜血。“咳咳咳。”
好痛,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裂开了一般。
“还敢嘴硬,清丫头,本教主的耐性可没有那么好,你最好乖乖的净完手回你的房间里去。”凤九天依然没有大吼,可是脸上却已经有了不耐烦的神情。
那沐清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勉强站起身,既然敢跟来这里,她就没打算要全身而退:“我要见我夫君。”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若你足够听话的话,见到司御齐不是难事儿。”凤九天弹了弹下摆上的皱褶,悠哉。
“让我见司御齐,”那沐清握拳重复的大喊着。
至此,凤浩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按住那沐清,将她的双手塞进了铁钵中,里面虽然已经没有水了,可是动作却在他的强迫下全都完成了。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松手。”那沐清挣扎,可一个女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压制住武功高强的男人呢。
“如果不想看到司御齐的尸体,就不要忤逆教主了,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得罪了教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凤浩然在她耳边低声警告着,那沐清却不吃这一套:“不见到司御齐,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要确定我夫君现在是安全的。”
凤九天对凤浩然摆了摆手:“啧,这个丫头的个性我是越来越不喜欢了,浩然,你好好的调教一下这个丫头,调教不好不要来见我。”
“是,请教主放心,我一定会让教主看到不一样的那沐清。”凤浩然躬身表态。
见凤九天要走,那沐清连忙大喊道:“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找到了。”
凤九天阴森的回头瞪向那沐清:“在哪里?”
那沐清握拳咬唇:“你先让我见到我夫君,只要我们两人安全离开这里,我立刻就会将东西给你。”
凤九天再次移到那沐清的身边伸手捏住她的脖子:“清丫头,看来你真的是活腻了是吗?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我只是想要保证我夫君安然无恙,如果你不能保证的话,我也不会配合你的。”那沐清咬牙,强硬的态度让凤九天很是生气。
他一抬手将那沐清再次甩了出去,那沐清吃痛捂着心口,好痛。
凤九天飞起一脚勾起她重新捏住她的衣领:“东西呢,交出来。”
“我…要…见我夫君。”那沐清唇齿上全是红绸的血,可她却丝毫不肯服输。
容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随即让开一些,好让教主能够尽情的发挥。
“你是本教主一手调教大的孩子,不要逼着本教主杀你。”凤九天将她抵到墙上,拎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东西交出来。”
那沐清的心都在发颤,真的很害怕,就像是死亡在逼迫着自己一般,她能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与死神交锋。
这样备受折磨,倒还真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我要先见我夫君。”尽管怕,可是那沐清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
凤九天将那沐清往教坛的方向一甩,那沐清的身子隔着长空划出一道弧度,一件玉佩从她领口中滑落了出来,她的身子应声跌落在地上。
噗…咳咳咳…
那沐清紧紧的闭上双眼,躺在地上近乎死尸一般。
而原本该上前继续折磨她的凤九天却前行了两步停下,弯身将从她胸前掉落出的半块玉佩亲自捡了起来。
玉佩在他手中被他轻柔的摩挲着,就好像是抚摸着爱人一般,他的眼神微微蜷缩,某光中有些什么在泛着水光。
那沐清躺了好半响后翻身缓缓的爬起,当她看到凤九天手中摩挲的玉佩时顿时明白了,姑姑心爱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魔鬼司云昭。
若是姑姑当年知道这个男人会变成今日这般的魔鬼,还会那样痴爱着他吗?
不过,从他爱怜着这块玉佩的眸光中,她看到了一丝活的希望。
她看的出,凤九天如此在意这块玉佩,就证明他还深爱着姑姑。
“把玉佩还我,那是我的。”那沐清捂着心口,强硬的看向凤九天。
“你的?”凤九天冷冷的看向那沐清:“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块玉佩。”
“这是我家长辈传下来的,她说,这是她心爱男人送给她的东西,有了这个,得到玉佩的那家女儿就一定可以找到心爱的男人。”那沐清说着眼中冒出了泪花:“像你这种冷血的男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爱,所以你不配碰我姑姑的玉佩,还给我。”
那沐清厉声一喝,倒是让凤九天对她刮目相看了几分。
“不懂?不配?”凤九天挑眉,神情间有了一丝落寞,或许他就是太懂得什么是爱,所以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你出生的时候你家的长辈已经死了,你是如何知道这是她心爱的男人送给她的东西?”凤九天为人很谨慎,他当然不会随意就相信那沐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沐清仰头满目倔强。
“你不是想要见到司御齐吗?告诉我,我便让你见到他。”凤九天眼神间带着半分迫切。
“真的?”那沐清犹豫了一分:“希望你说话算话,我家有一间被锁起来的阁楼,很久很久之前我有一次贪玩从窗户里爬了进去,无意间发现了藏在抽屉里的这半块玉佩,当时包裹着玉佩的绸缎上是这样写的:爱人之所赠,吾心之所爱,得此玉佩者,凡为那家女子,必得佳偶。
起先我不知道那是谁住的房子,后来我慢慢的从我二娘口中套出了实情,原来那里住的女子是我的姑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家情况的,但我我姑姑的确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爱人之所赠,吾心之所爱?
凤九天懊恼的闭了闭双眸,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为什么要让他在这时候看到这块玉佩?她不是说已经丢掉了吗,不是说再也不爱了吗?
轻歌啊轻歌,你骗得我好苦好苦啊。
“我已经把你想要知道的告诉你了,现在你可以将玉佩还给我了吧。”那沐清忍着痛,强硬的拉回凤九天的注意力。
她不想在这里耗费太多时间,不过不得不感激姑姑留下的这块玉佩救了她一命。
“这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从现在开始,你也不许再要了。”
“就算它本不属于我,可它也不是你的。”那沐清喊道:“还给我。”
凤九天冷哼一声,随即甩手将她挥开:“这就是我的。”
那沐清愣了愣,随即拧了拧眉心,做戏当然要做全套:“怎么可能,你…”
“你不是想要见司御齐吗,我让你见,不过见过之后,你最好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交出来。”凤九天冷哼一声转身:“容华,把她跟司御齐关到一起去。”
“是。”容华来到那沐清身侧伸了伸手,那沐清瞪他一眼跟他一起往石林后的地牢里走去。
容华始终都面无表情,看到他这副样子,那沐清有些心寒:“亏得容策就算跟我决裂也要回到你身边,原来你已经被那个魔鬼给同化了,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容华一句话也不反驳,就好像人偶一般,没有一点脾气。
那沐清很是气愤,生前拉住他:“我问你,你哥呢,你是背着他偷跑出来的吗?”
容华眼神冰冷的看向他:“我没有哥哥。”
那沐清心一凉:“你哥以为你死了,他即使中了魔教的毒,也要跟魔教决裂,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在外面处心积虑的想要为你报仇,你却甘心在这里做走狗,你可真是有出息啊。”
容华神情依然冷淡,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他来到一间牢房的门口转身指了指。在看到里面被绑在十字刑架上抽打的浑身是血的人时,那沐清本以为是司御齐,刚想叫,就见对方的身形不似司御齐。
仔细看清楚,她心中不禁一惊,身子靠近牢门口大喊道:“容策。”
对方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努力想要抬头,垂在那里的脑袋弹了几下却并没有抬起来。
那沐清知道,这真的是容策,他听到她的声音了,只可惜啊,他被折磨的已经去了八分的命。
她气愤的转头瞪向冷漠的容华大喝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变成这样你很幸福是不是,你以为这些年只有你一个人活的痛苦吗?他比你更痛万分。你这个不孝的人,你会遭到报应的,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容华侧眼看了容策一眼,声音冷淡的对那沐清道:“背叛魔教的下场就是这样的,这是让你引以为戒。”
“你…你就一点也不为他担心吗?就算你不承认,可他好歹是你大哥,当初也冒死闯进牢里救过你,你就不会感恩吗?”那沐清拧眉,替容策不值。
“我说过了,我没有大哥,我的一生都只会为魔教付出。还有,我从没有求他让他救我,我没有要求的事情他却自作主张的做了,我当然不会感恩,也不会领他的情。
以后不要一再的重复他是我的大哥这件事儿,我永远都不会承认的,他在我眼中不过就是魔教的叛徒,他的死活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牢房中被绑着的男子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想要说什么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至此,那沐清也已经完全无语了,她不得不佩服凤九天控制人心的本事:“凤九天真是养了条好狗。”
容华转头瞪向她,而此刻那沐清也学着他的样子冷漠了起来,他会故作冷漠和潇洒,难道她就不会了吗?论起这些,她一点也不比这个小子差。“狗就该有狗的样子,一条狗竟也敢抬头看人,没大没小不懂分寸,哼,畜生。”
她说完转头看进牢房里低声道:“容策,我知道你听的见我说话,我是清儿,眼下我夫君也被他们关进了这里,我必须先去救他,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来救你的,我说到做到。”
容华冷冷的道:“不自量力。”
那沐清身体上本就受了身重的创伤,也实在没有心情跟这个小鬼在这里置气:“哈巴狗,还不快听你主人的话带我去见我夫君。”
容华脸上有些微的生气,在前引路带着那沐清往里侧走去。
最里面的牢房里还算敞亮干净,可能是因为有窗户的缘故,外面的阳光能些微的洒进来几分。
透过光线,那沐清一眼就看到了正气愤的坐在里面的司御齐。
还好,他没有受伤:“齐。”
那沐清一声轻呼,司御齐立时就抬眼看向她,他快步站起身来到牢门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他们抓你来的吗?”
那沐清摇头:“是我自己自愿跟着来的,我想你,我怕你出事儿。”
“你这笨女人,真是笨死了,谁让你来这种地方的,凤九天他奈何不了我的,他也要想到伤害我之后的后果,你没看到我被抓来几天一直都完好无损吗,我总会回去的,你这笨丫头。”司御齐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笨,他真的没想到那沐清会来这里。
那沐清看到司御齐还有力气骂她,终于也安心了些,他瞪向容华:“没听到你们主人说把我跟我夫君关到一起吗,还不快开门。”
容华将门打开,那沐清钻了进去快步扑到了司御齐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
“我当然会好好的,我吉人天相不会有事儿的,倒是你,现在连你也跑到这里来了,我们要怎么出去。”司御齐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头。
容华盯着两人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那沐清浑身虚弱到不行,前面才缩到司御齐的怀抱中,下一秒就已经有些气力不支的将身上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司御齐的身上。
她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会有…办法的。”
刚刚在被凤九天甩来甩去的过程中好像伤到了内脏,现在她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搬家了一般。
“你来到了这里凤九天没有为难你吧,别怕,从现在开始,你就乖乖的跟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再利用你的。”司御齐已经打定了注意,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换她的,他也要保护好他心爱的女人。
见那沐清一直都不回应自己,司御齐直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似乎是完全挂到了他的身上,像是没有了生命力般。
他想要查看她的状况,身子才刚刚的离开她一些,她就顺势像软泥一样往地上倒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