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林用无限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本来可以赚更多的，但那老板似乎不大想卖石头给我了。”
“什么？”胡炊有些失神：“你在开玩笑吧……等等，你把刚才的情况说说。”
方乾林道：“没什么好说的。对了，你说这里的原石买卖有猫腻，跟什么贿赂有关？”
胡炊点点头。
“知道内情不？”方乾林问。
“还有什么内情？不就是有人在一些不值钱的原石内挖空，埋进值钱的玉石再封起来，就放在这里给那些贵人们买过去？用普通的石头造假容易被看出来，用普通的石皮也不大好，贵重一点的，甚至就用贵重玉石的石皮造假，哈，反正他们的手段也就那些，你想想也该明白。”
“一个原石商，用得着贿赂那么多人？”
“代贿。贿赂中介商。”
“贿赂中介？居然还有这样的行当……对了，你知不知道哪些石头是他们动过手脚的？”方乾林问。
胡炊摇头：“估计就这里的管事……也就是那什么王老板知道。哦，还有他们真正的大老板，应该也清楚。”
方乾林神秘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哪块石头动过手脚，我也知道。”
胡炊的眼睛一下子瞪得眼大如铜铃，好半晌都没合拢。
“怪不得你之前说赚了十八万，还说他们不肯卖石头给你，原来是真的。”胡炊有些失神。
方乾林微微点头：“所以我才说亏了。”
胡炊一把拉住方乾林，眼睛通红：“你说，哪块？我买。”
方乾林愣了愣。
胡炊道：“五五分成。”
方乾林微微一叹：“他们肯卖给你吗？还有，你不好奇我怎么知道哪块石头是被动过手脚的？”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半点兴趣，就算你说你是福尔摩斯附身明察秋毫都跟我没半点关系，我只对赚钱感兴趣。我表妹就在旁边，我说喜欢石头想买一块，那姓王的敢不卖给我？”胡炊恶狠狠地说着。
方乾林又是一叹：“你的理想终于要实现了，靠吃软饭赚大钱。”
“靠，你别废话啊，要是那石头被别人抢走了可就不妙了。”胡炊道。
方乾林道：“五五分成，太多了。”
“五五，就五五，你不五五分成，我跟你急。”
“值钱的原石都在那边，每一块都要花上十万八万才能买到，万一买错了，我可就亏大了，你却不花一分本钱……”
“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
“我叉，这边的玉石……”
“五五。你不五五，大家一拍两散，回头我再让表妹出面给我买。”胡炊威胁道。
方乾林道：“之前有个主任来了，出现帮他身边的人买了一块原石，但那块石头开出来的卖价比他自己那块石头开出来的卖价要少得多了。如果你表妹开出来的石头价值几百万，那你的石头最多价值几……”
“几百万？五五，不，我六你四，要不然我掐死你。”胡炊就差点没把方乾林吞进去了。
方乾林道：“好吧，人不能太贪心，五五就五五。”
“早这样多好？”胡炊也松了一口气：“快，快说，是哪块石头？咱哥俩买了赚了，回头就跑路。”
“不用那么夸张吧？”方乾林大囧。
“安全第一，有几百万，我先请个保镖。”胡炊道。
方乾林突然觉得，跟这货合作，不知道到底对不对了。
想了想，伸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石头：“看到没有，就是那块，从这里看，左边圆滑右边棱角的。”
胡炊点了点头，也没管自己看没看清，就对那张雨妍小声陪笑着：“表……小妍妍，我也看上了一块石头。”
张雨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想要买？”
“是啊。”胡炊点点头。
张雨妍道：“看中哪块就买呗。”
那姓王的中年人也笑着凑趣：“这位先生莫非是看中了哪块石头？”
胡炊道：“的确是看中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卖。”
“您说，是哪一块？”姓王的中年人问。
胡炊伸手一指：“那边那块，没标价的，从这里看左边圆滑右边有棱角的那一块。”
姓王的中年人眉头狂跳。好悬一口气憋中肚子里没办法吐出来。
“怎么样？那块石头多少钱？”胡炊问。
“这，这个……”姓王的中年人有些头冒冷汗了。
那石头也是造假过的，里面藏了块真玉，价值五六百万。但是，他不可能把一块原石给直接卖出五六百万的，就算是一百万卖出去，也是亏了，亏得他想吐血。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守规矩？来这里的贵宾，一般不主动指明要哪块石头的。”王老板脸色变幻不定。
这时，张雨妍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就道：“这块原石恐怕价值不低吧？几十万还是几百万？”
胡炊笑道：“哪会那么贵，我听我一朋友说，不久前有人在这边买的石头，全部都是十万八万一块的。别的不敢说，十万八万一块的石头，我还是买得起的。嗯，卡就放在我这朋友的身上。”
胡炊伸手一指方乾林，直接就把他给卖了。
方乾林差点没一口老血狂喷出来，恶狠狠地瞪着胡炊。
这货，放着身边的表妹的钱不用，跑来占方乾林的便宜？还把方朝林给卖了，这兄弟可真当得够格的。
“要不要等下赚了就把他的钱给黑了？”方乾林恶狠狠地道。
此时，姓王的中年人正恶狠狠地瞪向方乾林，正想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哈哈笑声传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众人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穿着黑红色t恤的年轻人朝这边走过来。
这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打扮看起来身朴素，但身边却跟着两名满脸严肃的白衣男子，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如冰不化的脸庞，向后梳着的头发，两副太阳镜。
“原来是郑少。”姓王的中年人大喜，伸两手过去握着那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笑着跟众人打了一趟的招呼，然后道：“我这也是要过来看看石头的。”
中年人笑问：“郑少看中了哪块？”
那姓郑的年轻人伸手一指，指的居然就是方乾林刚才所说的那一块。
“靠。莫非这个也是托？”方乾林忍不住瞪眼了。
那姓王的中年人有些犹豫。
“怎么，我买石头，王老板居然还不想卖？莫非我郑荣的身家，连你王拓的一块原石都买不起？”那姓郑的年轻人似笑非笑。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那叫王拓的中年人忙道：“不是不是，只是刚才有两位小哥看上了那块石头。”
“哦？是哪两位小哥？”郑荣问。
王拓伸手一指胡炊和方乾林，阴笑道：“就是这两位小哥。”
方乾林差点又要吐血了。
这王拓，够阴。
却见郑荣皱着眉头打量胡炊跟方乾林，问：“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胡炊神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自然：“我叫胡炊。”
方乾林轻咳了一声，道：“方乾林。”
“胡炊？方乾林？嗯，京里胡家和方家里面的人我都熟，似乎没听说过两位的名字啊。”
说着，瞄了张雨妍一眼，就笑问：“那这位漂亮小姐，莫非是那位在xx省‘退休’的张老的孙女？”
“嗯。”张雨妍有些狐疑地看着那郑荣，直觉感到郑荣的态度不大友好。
郑荣轻声一笑：“这么说，这位胡什么方什么的，就是张小姐带来的朋友了。”
说着，也不待张雨妍回答是不是，就问那王拓：“那块石头，你给他们开价多少？”
“呃，本来是想要开价九万的，但是……”
“二十万，我买了，有意见吗？”问到后面那四个字，郑荣漫不经心地，淡淡地瞥了胡炊和方乾林一眼，然后目光就落到了张雨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