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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城南

巫穹 逐月沧阳 3476 2024-11-18 15:03

  系尖儿不解他为何神情忽变,忍不住也向那边院墙望去议见着什么。接下来,他也听到了。那是一片响动之声,却似有人正耍翻墙进来。他一时不由哑然失笑,却是哪来的偷这么大胆,居然偷到他们头上

  他与梵溟轩好玩之心大起,互看了一眼。却故意默不作声,只当没觉。

  眼见得一咋,黑影翻上了墙头,索尖儿与梵溟轩对望一眼,忽然同时大喝一声。梵溟轩此时修为已算得上功底深厚,中气匀长。而索尖儿更是嗓门粗大,这一声同声之喝声震屋瓦。只见才翻上墙头那个黑影儿吓得哎哟一声,直挺挺地就从墙上摔了下来。

  索尖儿与梵溟轩忍不住相顾大笑。大笑罢,索尖儿当先一蹿,就向那落地的黑影儿蹿了过去。伸拳就要打。

  却听地上那黑影哼唧道:大哥,别打。是我!

  索尖儿定睛一望,却见原来是自己手下的兄弟龚三。那龚三长相伶俐,年纪不大,不过十四五岁。索尖儿忍不住怒道:半夜三更,你有门不进,却来翻墙。真出息啊你

  却听那龚三道:还不是大哥吩咐,你虽在这里,叫我们轻易不要打扰了”着,他怯怯地看了梵溟轩一眼。

  梵溟轩一愣,他万没想到索尖儿对手下还有如此吩咐,分明十分看重自己。

  他心中感动。又见那龚三摔得不轻,忍不住上前,伸手就是一扶。

  那龚三这些日子以来,想来从只言片语间,听老大提过梵溟轩的事。众兄弟们拿着那些碎芝麻零谷子拼凑。私下里不知已议论过梵溟轩多少次,已知道正是他救了老大,又得知他是羽门弟子,当日谷神祠中作为如何,猜想那日二尤也是被他惊走的,早把他想象成如何了得的人物。这时见他亲自动手扶起自己,一双眼只管盯着他看,看得梵溟轩都有些招架不住。

  却听索尖儿吭了一声:半夜三更找我。却有什么事?只见龚三神色一喜。快活已极地笑道:大哥,好事儿,要不我也不会大半夜爬墙进来要知会你。着,他都忍不住咧嘴笑了开来。只听他边笑边道,大哥不是让我们暗中盯着市井五义最近的举动吗?我们悄悄守着,今晚,那个恶女人,他扭头啐了一口唾沫,就是那个伤过大哥,叫什么铁莆姑的,果然有报应,今晚她遭人掳走了。

  他没注意到索尖儿神色,只管兴奋已极地还待下去,却见索尖儿神色一变,疾声道:你什么?

  龚三道:那臭婆娘被敌人掳走了啊

  没想索尖儿脸色大变。忽一跺脚,招呼也不打一声,一耸身。竟翻过院墙。疾奔入长安城的夜色里。

  龚三不由神色一呆,望着梵溟轩,喃喃道:我又错了什么吗?

  他哭丧着脸,像咋。一贯努力讨好别人,但别人总不领情的倒霉孩子。

  梵溟轩一见心软,想要追索尖儿。却担心龚三别是已摔伤了。

  他也不好跟龚三解释,伸手推按了下他背上的几块骨头,知道无碍后,方把他放上竹床,一耸身,朝索尖儿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

  三日后,三更时。一片乱葬岗间,陈滥挺身而立,口里喃喃道。

  这里就是千秋岗了7他环目四顾,丑怪盟倒挑得好地方何处黄土不埋人?今晚。就看他们能不能把咱们埋在这里吧。

  他的身后,秦火、毛金秤、方玉宇环伺而列,独独不见铁孀姑。

  却听毛金秤惨笑了一声:可惜,四妹至今仍不知何在。要埋。也不能跟咱们同埋在一起了。

  昨日,铁孀姑回家料理家事时,突然遭人掳走。市井五义一听即已大急。可惜奔走寻找了一日,仍旧全无头绪。

  他们料定此事必是城阳府所为,只是不知,以自己五人之能面对丑怪盟,可以已落尽下风,对方为何还要行此等事。如今三日之约已到,他们只有奔赴约定的千秋岗。以了结此事。

  此刻,四人心中,可谓同感悲慨,已怀了必死之心,打算拼上一介。算一咋,了。陈湛望望天色。时已将届三更。朗声开口喝道:夜已三更。约人不至,难不成你们这些丑鬼都不敢现身了?

  乱葬岗间,只听得夜风瑟瑟。虽当此夏夜,却吹得人通体寒凉再无回声。

  毛金秤不由面露诧异:照丑怪盟约人决战,断无这等虎头蛇尾之理。

  又静了一刻,忽听得四周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陈激忍不住喝道:装神弄鬼,大荒山出来的丑怪盟,难不成只有这把戏7

  他一语未完,却听一片乱葬岗间,响起了一串倒数的声音:三一

  最后一字方才落地,就见乱坟之间,有一人钻了出来。

  那人长覆面,也看不出他现身面对四人的是正面还是背面。却见他胸口前,一只左手托着个沙漏,脑袋低垂,似正看着那个沙漏。口里曼声唱道:阎王注定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啊”

  最后一字响起时。只听得乱葬岗间,响起一片迭唱,唱的却俱是那个啊字。

  这一字拖声拖得极长,像一把钢铿在铿着夜的神经,听来令人齿酸。

  四人之中,要数方玉宇年轻性急,一见敌人露面,忍不住疾声道:你们把我四姐怎么样了7丑鬼,纳命来。

  着,他千里庭步的身法已施为开来,身子一晃,已瞬息窜到那人身前,伸指就是一戳。

  他这下两指戳出,取的正是对方的双眼。哪想手指才一挨上去。只觉得双指生疼,疼得像是要断掉了。

  他咬牙疾退,却见对方伸出双手,往头上一拂,却露出一个铁做的面具来。那面具下森然地出一笑:你敢戳我后脑着那人一转。竟转过身来,又露出一面铁做的面具,竟当真分不清他此时所现是前是后。

  夜色下。只见那张面具焦黑狰狞,一张巨口咧嘴大笑,白花花地还画着牙齿。

  方玉宇忍痛怒道:原来你还嫌自己不够丑,竟戴上这么个唬人的家伙,却是想唬谁?却听那人笑道:这面具还丑7我是好心,特意戴上。好免得惊吓着你们。难不成你果然要看我的真面7

  方玉宇冷喝道:你敢脱。我就敢看。

  那人一声怪笑,举起双手。就把面具摘了下来。

  他面具一摘,方玉宇忍不住惊得倒退了一步。那人得没错,他面具下的那张脸,竟真的比那张面具还要狰狞百倍。

  只见他半边脸颊上的皮肉都不知到哪里去了,一半边眉目清秀。另一半边。却皮绽骨现,更可怕的是,竟还露出了半侧的牙来。那些牙一颗一颗,全数显露在那半边脸外边,白森森的,有如噩梦。

  方玉宇一呆,却听那人笑道:我是不是还是戴上为好7方玉宇长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全力提气,再不应声。

  却见那人扫眼一望,疑声道:怎么只来了四个?还有个母的,怎么没来?是她禁不住吓。怕得逃了还是嫁人去了?着他霍霍怪笑,怪声怪气地又唱道,逃也没用的,阎王注定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啊

  随着他的唱声,只见乱葬岗间,一递一递地冒出了不少戴着彩绘面具的人来。

  谁也没想到黑夜里会升出这么多色彩,只见那些面具上,靛蓝、玫红、焦黄、亮紫。当真什么颜色都有。那些颜色升起在暗夜里让人一望只觉迷乱。

  陈滥一见之下,已知今夜断然无幸。他悲笑一声,踏步向前,口中道:没想到丑怪盟之人,也会为城阳府所用。枉负出身大荒山,不理人间权贵之名了。

  却听对方怪笑道:丑怪盟一向不为人所用。可是,情总是要还的。我们欠城阳府的情,一直欠得难受。好在有你们出现。这下我们的人情总算得还了。着。他一挥手,纳命来咽

  随着他的手一挥,只见四周乱葬岗里,那数十个彩绘的面具出莹莹的光来,漆炬迎人般,一阵怪异的呜呜声响起,也不知那些人在唱些什么,只是听得人心烦意乱。

  眼见还未出手,五义中人就已落尽下风。忽听得千秋岗后边忽有人大喝了一声:战城南,这三字一出,只见陈滥的脸上先是神情一震。然后,忍不住就现出一抹自豪的神情来。

  毛金秤与秦火回头望去,却见身后的山岗脚下,先是现出一杆大旗来。

  那大旗随风而动。旗是绿色,裁作柳叶形。然后。只听得近百的汉子齐声吼唱道:

  战城南,

  死郭北,

  野死不葬乌可介

  只见陈湛脸色突现豪荡,他双手一撕,竞把胸前衣服一裂而开。露出自己壮年汉子的胸膛来,随着那声音和唱道:

  水深激激,

  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

  鸯马徘徊喇

  这分明就是当日柳叶军中的军歌。却听一个爽烈的声音笑道:陈兄弟,你今日出战,为何不知会为兄一声。你以为不相告。我这个当哥哥的就不知道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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