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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锁龙

巫穹 逐月沧阳 3087 2024-11-18 15:03

  ,弦心中稍安,料想以日哭鬼的本事定能护自己脱险,口八想到一句俗语,忍不住顽皮一笑:这船家大概是个强盗,不只是何道理,船钱没收到几文,自己却把船开个大洞,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话音未落,船身猛然大震,几乎将二人抛入水中去,原来是撞到一块暗礁上,船登时航行不稳,左摇右晃,船身咯咯吱吱响个不停,似欲散架一般。弦的笑容犹挂在嘴边,脸色却已变了:莫不是我们已到了那个什么见鬼的“锁龙滩,?

  日哭鬼站定身形,使个千金坠稍稍稳住船身,一脸阴沉。看船家的行事,分明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却不知是何人主使。眼见船在急涌的江流带动下越来越快,江水就似在沸腾一般翻卷着狂涛,江面上蓦然显出一个阔达丈许方圆的大漩涡。水声呼啸,浪花激溅,便如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欲择人而噬,不受控制的船却正飞地直朝漩涡撞去”而此刻离前方最近的岸边尚有近三丈远。以日哭鬼的定力,此刻亦不由有些惊慌失措。在这一刻,他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若是现在舍下弦拼力一跃,未始不能跳到岸上,虽是船身晃荡不止,足下不稳极难力,但纵算差了少许,那岸边的浅滩也困不住自己,可是如此一来,弦孤身一人留在船上必无幸理。他能下得狠心弃下弦而不顾么?

  情势紧急。刻不容缓。日哭鬼稍一犹豫,船离漩涡的距离已不足一丈。弦的一张脸惊得煞白,连眼睛都不及闭上眼睁睁地看着船直朝大漩涡冲去,面前忽就矗立起一道水墙,咆哮的狂浪和迫人的水汽直逼上来,紧咬住嘴唇方才忍住没有失声尖叫出来。日哭鬼眼角瞥见弦的神态,心中痛下决断,紧紧抱着弦纵越到船尾,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功力集于足尖,重重往下一顿。看其势道疾狠,使得却是一股巧劲,力道由足下的木板分压向船尾各处”

  此刻船已触到漩涡,坚固结实的木板被旋流卷住,就若纸糊泥塑般纤弱得不堪一击。弯曲、变形、断裂,不几下就被撕成了碎片。

  时迟那时快,日哭归一脚已然踏下,这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其势非同可,那船果然经不起他的大力,船身一晃,船尾一沉,已被漩涡吞噬了一半的船头却高高翘起冒出水面,吃力一轻,终于从洪涛浪峰间钻了出来”

  弦但觉得眼前先是一黑,连船带人钻入了浪头中,憋了良久的呼声刚才吐出了一半,便被一口江水倒灌回肚中,一时连气也出不来。心胆俱裂下,耳中什么也听不到苍茫天地间便只有那就如妖魔鬼怪吼叫一般的水声,心道这下怕是要葬身江底了。万念俱灰间脑海中竟还翻起一丝荒谬的想法:却不知那水下龙宫的传是不是真有其事”,然后眼前豁然又重现光明,心神略松,才猛然觉得全身上下好一阵冰凉,却是江浪将二人的身体打得透湿。

  船冲出漩涡,船内金是积水,几欲翻沉。日哭鬼怕前面还有漩涡,不敢怠慢,瞅得来到近岸处,提气拼命一跃,总算携着弦落至岸上,直至脚踏实地,一口长气方才缓缓从喉内舒出。

  饶是他久经沧桑,心志早磨练得无比坚强,险死还生之余,亦是不免变色。前后虽不过几弹指的光景,但其中惊险处犹胜平生所遇。面对这人力难夺的天地之威,任是有再高的绝世武功亦只能束手无策,如今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方觉得一股冷汗由脊背上涔涔流下。

  弦惊魂乍定,一句话也不出来,只是牢牢抱紧日哭鬼。日哭鬼按下心头余悸,强自笑道:弦放心,叔叔不会弃你不顾的,你看我们这不已然脱险了么?话脱口而出,方想到以自己这些年的凉薄天性,却在此生死关头没有舍下弦,不知不觉中便已当他是自己的孩子一般。感觉到这孩子伏在怀里,全身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冷是怕,心头莫名地一暖,怜意大起,搂着他的手不由又紧了一下。

  弦呆呆看着面前翻腾的江水,只觉得头晕目眩,抬目朝远处望去,忽见那无主的船在峭壁上碰撞了几下,倾侧了半边,却犹鼓涨着帆沿江往下游滑去。顺风顺水之下,其势极快,而前面不足半里处正是一大群停泊于涪陵城港湾的船只,不由又是出一声惊叫。

  日哭鬼顺着弦目光看去,那港中船只上的人们见到船直冲而来,一片混乱,纷纷拔锚躲避,但港船多,本就拥挤,一时调动不便,有一只挂着几面彩旗的画航躲避不及,眼见势必就要撞上。船虽但挟着巨大的冲力,这一撞只怕立时就能将那画舷撞沉”

  弦拉拉具哭鬼的衣襟:叔叔你快救救那艘船吧!他见日哭鬼能带着他从锁龙滩中逃得大劫,对他的武功信任无比,不由出言求恳。

  若是以往,以日哭鬼怨天尤人的性格,对这面前将至的惨祸自是无动于衷。但此刻他放与弦得脱大难,正觉得上苍亦未必没有眷顾自己,听得弦软语温求,恻隐之情暗生,但相距过远,鞭长莫及,欲要传声示警,适才真元消耗过度,一口真气却又提不上来,只得苦笑一声,心中满是一份颇为难得的歉疚。

  弦见得船已飘出数百步外,亦知日哭鬼无力回天,只是远远望见那画航上似有几个女子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心头沉重,适才遇险时尚强忍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都怪我不好,非要坐什么船,现在你们快跑呀,,你心肠倒好,只是这也怪不得我们。日哭鬼面上闪过一丝恨色,冷声道:就算把倍陵城掘地三尺,亦要将那个船家找出来,看看是什么人胆敢如此暗算我。他这番言语倒也不是虚言恐吓,涪陵城离擒天堡不足百里,布有重兵,城内各方面的势力亦均是为擒天堡马是瞻,别是找个人,就算真要掘地三尺,只怕连官府也不敢过问。

  弦正在为那画航中的人揪心,却忽见一道人影从旁边一条船上凌空高高跃起,落至那画舷上。离得远了,看不清他的形貌,只见那人穿了一深蓝色长衫,手中却操着一支随手抓来的木浆,看他样子却是要用这支平常的木浆挡住船的冲撞。

  那船疾劲急,又是挟着顺流的冲力撞来,力道何止千钧,一般人皆唯恐走避不及,何曾想竟有人敢做此力挽狂澜之举?弦看到蓝衣人犯险一搏,又是吃惊又是佩服,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向那人,看他能做出如何惊人的举动。

  也不见他沉腰坐马、稳成立桩,却是用两脚勾在船舷的栏杆上,整个身体几乎已与江面平行,手中的木浆便往那迎面撞来的船一抵,,原来那画舵比船要高了数尺,若是人在画艘上,势必难以阻止船拦腰撞来,所以那人才到挂在栏杆上,以便正对着撞来的船。战略上虽是正确,但若是他这一桨不能挡住船来势,只怕自己的导体先便要被挤成肉酱……

  看到蓝衣人如此冒险,岸边此起彼伏响起一片惊叫声。弦只觉得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了出来,眼前似是已看到一片血肉横飞的惨况。几乎要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谁知蓝衣人手中木浆就这般往前一送,船猛然一顿,竟就被他如中流砥柱般硬生生止住了去势。弦方松了口气,却听得一声炸响遥遥传来,却是那蓝衣人手中的木浆经不起这般大力的冲击,断做再截。船复又朝他与那画航撞去,,

  弦心中骤然一紧,又被船遮住了视线,只道他必无幸理。却突见船船头蓦然一抬,整只船跃离水面腾空而起,便若船身下有只看不见的大手托着一般,从画舷的上空飞了过去,斜斜落在江中,激溅起高达丈余的水花!

  一切的变化均在刹那之间,就像是变戏法般令人不可思议。弦大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江面飞扬而落的水花,然后方听得一声清越的长啸和着岸边围观人群的如雷掌声传至耳中。待得水花落下,那蓝衣人已掠往岸边,人在半空中犹抱拳对周围一揖答礼。江风凛冽,吹得他一身衣袂飘飘,宛若仙人,瞬间消失不见。那一刻弦只觉得一股热血蓦然涌入心头,一丝一毫地回味着那惊险万状却又化险为夷的过程恨不能以身代之。但觉平生所遇,惟此不畏艰险救民与难方可称为英雄!惜不能识,怅望堤岸上,只有百姓群情沸腾、交头接耳,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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