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轻声问道。
她听到我的声音,朝我看过来,当她的眼神触及我的时候,似乎有一瞬间失神,但随即马上露出纯真灿烂的笑容。
一时间,屋子里像挤进了万千阳光般温暖起来。我的心却不禁有些黯然,只有这样想孩童一样纯真温润的笑容才能温暖那样冷冽的他吧?心有一丝的抽痛,但我却轻扬起了笑容。
那个女生的眼神落到我身侧的小提琴上,眼睛里散发出欣喜的光芒,问:“刚刚那个拉小提琴的人是你吗?”
“当然,除了我们Sara,谁还能拉出这么美妙的琴声?”宫晨勋走过来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发,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我微微拧起眉,这么久,我似乎还是不太适应这么亲密的举动。
看到晨勋对我做出的亲密举动,女生的脸窘得通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的小提琴拉得好好听,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在圣诞舞会上表演小提琴独奏?”
“什么无聊的东西?!”真央淡淡地问。
女生鼓起勇气向我走进了一步,说:“你好!我叫穆莎,是容川高中二年级生。我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朋友举办的一个圣诞化装舞会,我妈妈一定要我在Party上演奏小提琴。可是,我不擅长拉小提琴!刚刚从下面经过的时候,我听到从这里传来很优美的琴声,我想请你代替我在Party上演奏小提琴,行吗?”
还没等我回答,这个叫穆莎的女生就开心地说:“就算不是我演奏的,洺翼听到这么好听的琴声也一定会很开心的!拜托你了,好不好?”
穆莎满心期待地看着我,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洺翼。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重重捶打在我的胸口,让我一时间有些无法呼吸。
风,从窗户吹进来。
我散落的发丝被风吹起,迷蒙了眼。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皇洺翼用冷冽的眼神盯着我说……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不……
我不要再和皇洺翼见面……
“对不起,我帮不到你。”我冷冷地拒绝,却有些不忍看面前纯真女生期待的眼神。
果然,穆莎听了我的回答后脸上浮起了失望的神情:“为什么啊?是没有时间吗?还是需要报酬?”
“都不是,我只是不想去。你找别人吧!”听到她提到报酬,我有些不悦,冷淡地陈声说。
“希望我刚刚的话,不会让你感到生气。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只是很想……很想他开心。”穆莎急切地请求。
“不,我不会帮你的。”
“Sara,你是Sara吗?请你帮帮忙行吗?”穆莎继续恳求。
穆莎的执着叫我很无奈,看着穆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是一想到如果被皇洺翼认出的后果,我还是硬着头皮拒绝了:“对不起,我不会去的,你还是找别人把。”
“Sara……”穆莎求救地看向池真央和宫晨勋。
晨勋看了我一眼,随即对穆莎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可能帮不上你的忙哦。”
只是那么一眼,他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吗?
晨勋……
我感激地看着宫晨勋,他常常嬉皮笑脸地说我是上帝送给他的天使,其实他不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才是天使般的存在。
两年前,在我最落魄、最孤单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在我面前,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温暖并且在之后的日子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穆莎有些泄气了,眼中微微闪动着受伤的微光,问:“Sara,你为什么不愿意去?能告诉我愿意吗?”
“拉琴对我来说是一件私人的事,我不喜欢在太多人面前表演。”我轻叹了一口起,编出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可是,今天是化妆舞会,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别人看不到你的样子的。实在不行,你可以在幕布后面拉琴,我介绍的时候也只说你是我的朋友,不说你的名字,行吗?”穆莎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很喜欢听小提琴的演奏。你的琴声他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作为喜欢他的我,希望能让他开心。Sara,你就帮帮我好吗?我真的很想……很想他开心。”
穆莎的神情充满了沮丧,整个房间因为她的沮丧而变得黯淡。
这么全心全意地想要他开心……两年前的我也是这样的吧?所做的一切都是想看到他温柔的笑脸,只是最后,我却让他原本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让他原本温柔的笑脸变得冷峻。
真的很想……很想让他开心。
穆莎的声音如柔腻的棉花糖般松软香甜,让我不忍继续拒绝。在纷乱的情绪中,我竟然点点头,答应了她的请求。
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的……
“啊!太好了!你答应了?谢谢你,Sara!”穆莎见我答应了,马上像个小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抱着我大叫。
我有些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热络,不露痕迹地推开她:“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没问题,只要你肯去,提再多要求都OK啦!”穆莎很干脆地答应了。
我继续说:“我可以帮你去演奏,但是我只作为你的替身去表演。你刚刚说晚上是化妆舞会把?大家都戴着面具,到时我们换了装,别人也不会知道的。”
我的话刚说完,周围就立刻安静了下来,穆莎和池真央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而宫晨勋也一脸的不解。
“那个,我不习惯跟太多陌生人交往啦!所以,我不想以自己的身份去表演。”我解释道。
“这样啊?那好把!晚上我会派车子来接你哦!”穆莎犹豫地答应了。
我把穆莎送到门口,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朝我挥了挥手,离开了。
看着她远去的娇小的背影,我的嘴角逸出一抹无奈地笑。
又会……见面了吗?
“既然拉得好,干吗不让别人看到你的样子。”真央不解地嘀咕。
而晨勋见我答应了,脸上马上又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伸出手像摸小狗一样摸摸我的头:“既然答应了,就要好好表现,不要丢我家的脸哦!”
我家?
家吗?我的心微微刺痛了,然后对他扬起了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穆莎的车准时来接我,还很周到地准备了面具和礼服。
我换好礼服,带着小提琴出了门。
“你第一次当替身演员,预祝你成功哦!哈哈!”宫晨勋把我送到车上,很欠扁地开着玩笑说。
“嗯……”我点点头,对即将面对的聚会些紧张。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容川大学的礼堂外面。
天空飘着絮状的雪花,纷纷扬扬。
漫天的白雾中,我看到了一个如冰雪般高贵冷峻的身影出现在礼堂门口。我正要打开车门的手僵住了,等到那个冷峻的身影走进礼堂,我才打开了车门。
我一下车就看到穆莎焦急等待的身影,她看到我的时候,嘴角马上高高的扬起,即使她嘴巴以上的部分都呗面具遮住,我也能感受到她笑容里的温暖。
我也朝她笑了笑,向她走去。
我刚走到面前,穆莎就迎上来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拥抱:“Sara,我等你很久了,好怕你不来哦!”
“既然答应了你,我当然会来。”我笑笑,没有拒绝穆莎的拥抱。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穆莎温暖的侧脸,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我无法拒绝她的亲近。
“那我们快进去把!Party就要开始了!”穆莎笑眯眯地帮我带好面具,然后拉着我走进了礼堂。
跨进礼堂的那一刻,我的肢体都紧张得僵硬起来。
我不知道我是害怕即将到来的表演,还是……
那个人。
容川大学的礼堂在容川大学最古老的一幢欧式建筑里,金碧辉煌的大厅和礼堂外面的*肃穆截然不同。大厅里所有的灯光都亮了,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礼堂的表演台上辅上了厚厚的天鹅绒地毯,上面摆满了郁金香杯,杯中的香槟在灯光的映射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让人不由得心醉神迷。
我跟着穆莎来到大厅内,到场的每个客人都是盛装打扮,戴着迷幻的面具。他们或是凑在一起悄悄耳语,或是站在一起轻声谈笑……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那么高贵优雅。“你带我去后台吧,我需要时间准备一下。”我微微皱着眉对穆莎说。
实在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氛围,我只有找借口回避。
“不吃点东西吗?”穆莎问道。
“不用了,谢谢。”我冷淡地回答。
穆莎带我来到后台她专用的试衣间,里面挂着两套一模一样非常华丽的公主泡泡裙。
“因为你要比我瘦一点,所以你这件衣服我拿了小一号的。”穆莎对我温暖地笑起来,就像一位没有见过黑暗的公主。
“嗯。”我失神看着她,越来越觉得她太像……太像以前的我。
明亮而美好。
“那我换好衣服先岀去了,你换好衣服后就站在舞台的幕布后面,演奏的事情就要拜托你帮忙了。”穆莎叮嘱道,有些紧张地笑着。
我点点头,静静地看着她换好衣服然后出了试衣间。
我看着公主泡泡裙,心中隐隐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会有什么让我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
我换好衣服后躲在舞台的幕布后面,借着幕布的缝隙看着礼堂中间那一对完美的身影。
笑容甜美的穆莎穿着白色的公主泡泡裙,长发松松地挽起,刘海乖顺地贴在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上,显得乖巧可人。而她身边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礼服,礼服上缀着金色的流苏和肩章,金色肩章上反射出来的光芒无比的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是他……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今天,我竟会再一次看见他——皇洺翼。
这时,全场的灯光都暗了下来。一道声音从表演台上响起:“大家请安静一下,今天有一个特别节目是专门为皇洺翼先生准备的。下面有请皇洺翼身边靓丽可爱的穆莎小姐上台表演小提琴独奏。”主持人的声音刚落,下面就传来一片讶异的惊呼,接着一道淡蓝的光束定在了穆莎身上。
她看着身边的少年略微羞涩地笑着,就像一只等待主人赞许的猫咪。面容俊美得不可思议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绅士地拉着她站了起来,然后松开了她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她走向表演台。
“Sara,原来你在这里。”穆莎走到在幕布后一眼便看到了我,随即惊呼道,“哇,你穿这件衣服,好特别哦……”
“谢谢。”我淡笑着看着她,现在的我根本就不适合这样单纯美好的装扮。
穆莎拿岀一面精致的面具,递给我说:“那就拜托你了。”
“嗯。”我戴上面具,走向舞台,在几步后我又停了下来,转身问,“你喜欢他吗?”
“嗯?”穆莎对我的提问有些意外。
“那个让你如此请求我的人。”我定定的看着她,再次问,“你喜欢他吗?”
穆莎沉默了下,接着绽放出温暖美好的笑容,羞涩而坚定的回答,“嗯,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那一刻,时空转换。我仿佛回到了两年前,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他身边已经有了如此美好的人了,是不是代表已经完全忘记了过去两年前的我?
呵呵……我不禁绽放出淡淡的笑容,缓缓转过身。不是很好吗?活在过去,会痛不欲生,能遗忘,才能面对未来……
大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一个淡蓝色的光柱照在表演台上。我缓步走进那个幽蓝的光柱。
整个礼堂寂静无声。
仿佛有无数朵迷迭香在黑暗中幽幽绽放,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我站在幽蓝的光柱下。周围是一片漆黑,只有我站在光亮之处,却感受到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孤独。当小提琴抵住肩窝时,我紧张的手微微颤抖。
小子,听说你拿到零用钱了吧,给我交出来。”一个貌似高三的人说。“学,学长,我
就,就这麽点了。”一个小男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钱包。那个男的一把抢了过来,数了
数。“就这点钱,还不够我吃饭的哪。”那男的一脸嫌弃的说。
“学长,这次的零用钱少了点,所以就这么多。”小男孩委屈的说,而那学长毫不留情的
给了小男孩儿个耳光。“下次出门多带点钱。”说完便拽拽的走了。而刚才所发生的事正好被
在树上休息的我看见了。(我是指亦沐汐诺)我从树上跳下来,走到小男孩面前,他抬起头脸上
立刻出现了红晕。“喂,刚才那人叫什么、”我冷冷的说。他没有反应,我有用了叫温柔的声
音问了一遍,“小弟弟,刚才打你的人叫什么名字、”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叫张强在圣英学园,班”“哦,我知道了。”我的声音立刻降低了好几度。“想报仇吗、”“当然想了,可是我又没有那个能力。”“我帮你,你叫我依吧,明天上午8点,你到这来我带你去报仇。”说完我转头走去,“谢谢你,雪姐姐。”小男孩用甜美的声音向我道谢。
第二节复仇校园初遇三王子
第二天,我照预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到达,可是那个小男孩已经到了。“姐姐在这里。”小男孩高兴的向我招手。
“对了,昨天忘问你叫什莫名字了、”我用疑问的口气问他,“姐姐就叫我小沐吧。”于是我和小沐便朝圣英走去,到了校门口,四面八方投来各式各样的眼光。
“哇,美女哎,他是我们学校的吗、花痴1说。
“他要是做我的女朋友该多好啊,我一定会幸福死的。花痴2说。
“有什莫了不起的,不就是脸长得好看一点吗。花痴3说。
“就是就是,狐狸精,不要脸。花痴4说。
“无聊”说完我带着小沐走了进去。来到张强的班,可是班里一个人都没有,一打听原来现在是食堂吃饭时间,于是我又带着小沐向食堂走去,门被我无情的踹开了,食堂里所有的目光又再一次投到我的身上。
食堂里的议论声
张强
“谁是张强、”我大喊了一声,全场立刻鸦雀无声,“阿强,这美女是找你的哦!”我看了一下他旁边的人,那个人就是昨天抢小沐零用钱的人。我走到他旁边“你认识这个小孩吗、”手边指向了我身后的小沐,而小沐则是胆小的躲在我的背后。“是你啊,今天是带钱来给我的吗、”张强霸道的说。“我,我是来报仇的!!”小沐的这一举动让我很惊讶,一向比较内向的他居然会这样大叫。
“来报仇,就凭你吗,你打得过我吗、”“不是她和你打,是我”他便把目光从小沐的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和我PK,如果你赢了钱要多少有多少,如果你输了要在全校面前道歉。”说完他和我向操场上走去。而我们要PK的事也很快传遍了整个学校,操场上除了我们两人还有许多的‘观众’。
他首先来了一拳,但被我一手接了下来,顺势用脚一踢正中肚子,他疼得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
校门口,一群女生围在路两旁好像正在等待着什莫。只见三辆银灰色跑着急速而来,刹车,关门,三人竟然0.0001秒都没差。“啊啊啊啊~~~~~”迎来了女生的一阵尖叫。
“月王子,今天你一定是我的,看到你让我忍不住犯花痴,我要晕了。”说完已经晕过去了。
“晨王子,今天也是一样温柔啊。”花痴2说。请加原创小说空间扣扣四四七零六九“风王子,今天好邪魅啊啊啊!”花痴3说。
“对不起,对不起,借过一下。”人群中一个人跑到3为美男前面。“冷少爷,今天有个女的到学校里闹事,现在正在操场和阿强PK哪。”“有意思,走。”三人来到操场,一眼就看见操场上一人打得很轻松,而另一人则好像用尽了全部力气但还是差距太大。三人向前走去,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来,三人走到中间,第一个脸色大变的就是伊语风。
雪刚想用最后一招解决张强,“住手,雪。”雪停了下来,看见了哥哥忘记了有张强,雪刚想上前,背后一阵疼痛让雪倒了下去。月和晨觉得挺可惜的,而风急忙跑到雪的身边扶起她,这一举动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没事吧,怎么不小心点。”平时很冷的风竟然有温柔有关心又心疼。这让月和晨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没事,要不是因为你,他早就被我解决掉了。”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埋怨。“别说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先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小沐,你自己先回家,这件事我以后会解决的,拜拜。”于是哥哥把我拉到了车里。月和晨相互看了看,便默默的走了。
1936年,战火纷飞,国家也处于危急关头。但我,就是在这时义无反顾,不论父母怎样苦苦哀求,回到这里—中国。即便,我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在喊出“我是中国人!”这样的豪情壮语,可无论如何我不会忘记我原本也留着中国人的血液,我深深地热爱着这里。
我爱中国!
我叫千黛,虽然原本也留着中国人的血液。但……不可否认我出生在伦敦的薄雾之中。我和父母早已成为英国人了。可是,不可否认的是我是黑发黑眼,黄皮肤。典型的东方人,我不知道我的祖上是从什么时候迁居英国的,但我知道我流着中国人的血液。
“千黛,快把这些资料,书籍收好。我们要马上启程了。”我在一家报社担任记者,专栏作家。我很热爱这个职业,就像我热爱中国一样。我大学学的就是文学,我是东京大学文学系毕业的。和其他记者不同,我拥有比他们更多的阅历,大概是因为我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人。14岁,我就独自去德国求学,当然,我不可否认这和我的家世背景有关。我父亲是一个外交官,母亲是一个钢琴家。我的家世在英国绝对属于上流社会。但现在我却无比厌恶着我的一切,因为它们我在被人眼中成了一个异类。
“嗯,好。美晨,我们几点到达南京?”美晨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在中国唯一的朋友。我们都是异类,美晨的父亲是个地主。老气横秋,所以她和我一样逃离了。
美晨想了一想,还别说她思考的样子真是可爱。嘘!别让她听见。“大概下午两点。”唉,连年的战乱让我们不得不离开这里,报社要搬家了。但对我来说,只要在中国哪里都一样!
我们到达南京的确已经两点多了,很快便找到了报社的新地址,和其他同事会和。
“最近,日本人查得紧,所以往后我们写文章的时候记得态度,语气。千万不能有反日的情绪出现明白吗?”社长是个头发斑白的老人,但我对他对日本人唯唯诺诺,小心谨慎的样子很不屑。但还是不得不应了声。
我知道外面不如家里,尤其是在中国。所以找住处便成了一件大难事,好在父亲在中国有朋友,让我免受了露宿街头之苦。我公寓的房主是一个美国老太太,她很和蔼,对我张口闭口都是“我的孩子。”公寓环境不错,全部是西式家具,这让我有些亲切。
美晨对我找到了这么一个好房子感到很惊奇,我却笑而不语。恐怕我说出我的身份也没人会信的吧,我让美晨和我一起住,她立马同意了。从此,我们开始了同居生活。
不知为何,父亲的那位朋友亦如先生总是三天两头来我的公寓问我过的好吗,有还给我钱。我知道了,一定是父亲。出门在外,最失败的游子便是我了。我面对他给我的钱,总是装作不知,一推二推地推出去。美晨对我的做法感到十分不满,现在时局不稳能吃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还有这等美事。我对此感到十分不屑,难道人的傲骨和品德最终都会向现实低头吗?
看来,南京也撑不了多久了,日本军国主义的魔爪正向全中国蔓延。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是毫无生气的,仿佛斗志已经沦丧,这也注定了南京的沦陷。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挑战,我会和中国共存。
那天所有的南京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拿着太阳旗站在城门口“迎接”日本军队。这种迎接,不是迎接,只是一种屈服,所以没有人露出那种节日时最朴实的笑容,他们面部僵硬,眼神空洞,可以说是呆滞。我感到很无奈,我对中国的感觉除了五千年的浪漫文化,更多的是对这种神秘的向往。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对这个神秘国家的无奈和颤抖。我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是一个记者,所以我必须要坚持下去。我拿起相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切。一辆一辆的卡车从我的眼前掠过,周围的群众都如被风雨摧残过的叶子一样。
我带着相机来到河边,现在是春天。眼前一片新绿,可又有谁知道我的心在慢慢枯萎呢?如果不是战乱,我想这里一定会是情侣幽会的绝佳去处吧。
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我就喜欢在湖边散步,吹着丝丝微风。惬意地沐浴着午后的暖阳。我认为这样可以荡涤我所有凌乱、阴暗的烦恼。像往常一样,我来到一棵古树下,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切:阳光穿过树叶轻轻地落在我身上,地上满是阳光的碎片,显得特别无力。周围的阴影远比碎裂的阳光要多得多。微风像母亲的手一样爱抚着我,丝丝凉风与片片阳光交织在一起,它们将我的灵魂紧紧缠在一起,但又让我在尽情地飞。我安详地闭着眼睛,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觉得这世上还有仅存的美好,温暖与清凉同时飞向我。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是灵魂上的自由。但这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这是多么的不真实啊!这就是现实的残酷,当你被眼前美好的假象所蒙蔽的时候,残酷的现实会立刻给你当头一棒。让你清醒,让你认清现实,绝望。
唉!始终要结束的。渐渐到了中午,火热阳光开始灼烧大地了,地上的草都尽显颓废之色,就像这个辉煌的民族开始衰落了一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中午了,刺眼的阳光和炎热使人浑身不舒服。我缓缓向前走去,湖面上一点风都没有,让我很是心烦。
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的眼睛突然一亮。前面好像有人在画画,那似乎是个男人。强烈的好奇心促使我加快步伐。那的确是个男人,而且还很年轻。他穿得很是干净利落,白色的衬衫外穿着黑色马甲,下身穿着黑色西裤。“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吧!”我暗自猜测。
我看了一眼他的画,顿时被惊到了:他的画似乎是可以诱惑每个人的视线,让人分不出真假。他画的正是我面前的这片湖,水天相接,的确是一大美景。不过,在颜色方面我觉得还有些欠缺一些。
“如果在湖蓝色上再加点绿色,不是个能体现出这湖的空灵吗?更能给人一种悠远、宁静之感。”我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那个人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我更加惊讶了,刚刚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我就觉得他气度不凡,没想到他如此惊艳:他的头发似乎是自然卷,斜刘海慵懒的贴在额上,淡淡的眉毛在他白皙脸庞上显得特别好看,睫毛也微微地晃动着,眼神也充满着慵懒。鼻梁又高又挺,不过最让我难忘的还是他的下巴,像是经过精雕玉琢一样,使他精致的面庞显得十分坚毅。他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抱歉,打扰到你了。”我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不礼貌。嗯,好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嘛!更何况,我还是在英国长大的。
“没事,你的意见很好。”说完,就拿起绿色颜料。而且,他的声音太好听了。优雅中带着诱惑,像歌声一样流入我的耳畔。又好似一泓清泉在细水长流。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的声音总是飘荡在空气中。我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好看的男人世界上多了去了,重要的是人品!人品!
他站起身来,我的身高似乎只到他的胸口。不过,他有些单薄,但也算英挺。“我叫任书远,不知小姐可否告诉我您的芳名。”
我微微一愣,在中国第一次见面就问对方姓名的情况还实属少见,除非两个人的话很投机。但出于礼貌还是告诉他了:“姓千名就一个字—黛。”我朝他笑了笑,这种笑只是出于礼貌而已,我想看他的气质也应该是接受西式教育的吧。
任书远看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角明媚的笑容,比任何东西都要纯净。但我没有想到,这个人日后会是让我仇恨,却无可奈何的人。
任书远其实回想起了一件事,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叫千黛,他见过。
“对不起,不能陪您聊天了,我还有事告辞。”任书远突然拿起画板,有些急匆匆。但还是有一种谦卑和礼貌,我喜欢这样有内涵的人。但这总有一天会变成致命的杀手,任书远的“内涵”不可小觑。
我知道,这句话,这个动作的确是有些突兀,而且带着一点搪塞。但就是生不起气来,甚至还希望能再见他一面。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变成一个点,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微风乍起,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我的心绪。我的心不再平静,泛起了道道涟漪。不明白这莫名其妙的落寞和孤寂,但这一切似乎都和梦一样,我走着却不知道为什么走,我的身子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我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男生,他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每个人的视线,叫人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现实。我想,这就是遇到知己的感觉吧。毕竟,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一见钟情的。那种在还不了解对方的情况下的心动怎么可能长久,一切只是幻想。
“大佐,刚才……”任书远上了一辆黑色汽车,司机朝着他毕恭毕敬说着。但很快被任书远打断了:“我说过在外面叫我少爷不要叫我大佐。”任书远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是!”司机点了点头,便不再作声,缓缓启动车子向日军司令部驶去。
我回到报社继续工作,也许是认识了任书远了吧,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但回想起任书远的背影总有一种莫明的熟悉感。我推了推眼镜,一想到今天还有那么多工作便再也没有心情去向其他的了。任书远即使和我再投缘恐怕在这乱世了终究只是对方的过客吧。唉!我轻叹一口气。
02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上战场,可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撇开我是英国人的身份不说,还有我的父母。我觉得我来到中国最亏欠的就是父母了,明明知道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却还要远渡重洋,让他们为我担心,而我却连一点孝道都没尽到。
看着窗外,一队一队日本军人在街上巡视,我知道那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替被他们残害过的中国同胞报仇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看着天空,努力让胸口一团无形的压力消散,却发现越平复越痛呼吸都显得那么压抑。
下班后已是黑夜,我独自走在孤寂苍凉的夜里。星星在闪着微弱的光,恐怕也只有它们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我发现一个远隔重洋来到中国,并且还想实现自己以前认为多么简单的抱负是有多难。何况现在的中国……
“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我会死的。我求求你们,不要……啊!”我走到一条小巷里,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微弱地哀求声。听她的声音似乎很虚弱的样子,但站在她前面的几个人却拿着棍子赶她走。我稍微走近一点,发现那个女人浑身是伤,蓬头垢面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一双如竹竿那样细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借着月光我看见那女人的手臂上有几道明显的很大的伤口,很是触目惊心,尤其是被月光一照苍白无力的手就像是死尸从棺材里爬出来那样。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究竟犯了什么错,他们要对她那么残忍。但终究我是看不下去了,便喝道:“住手!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显然那些仗势欺人的人被我这一声厉喝给吓到了,愣了一下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然后,他们中间似乎有个年纪比较大的像是长辈的老人朝我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这是老朽家的家务事,还望姑娘不要插手。”
“家务事?哼!就算是家务事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你看看你们把人都给祸害成什么样了!”我对这个思想迂腐的老者说的话一点都不满意,我口气轻蔑地回道。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掺和我们家的事!”那老头很显然被气到了,中气十足地冲我嚷道。说完还朝着地上那个卷缩成一团的女人吐了口唾沫。老手一挥示意身后的人将她赶走。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好!那我也不用装什么英国淑女了。
“谁敢!谁敢在我眼皮底下动她一根汗毛!你们心中好有没有法律!”我大步向前站在那个可怜女人的前面。那迂腐老头显然被气得不轻,胡子都直了深陷的眼窝瞪大了看着我。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地上戳了几下,态度依旧很强硬:“法律!什么法律!在这个家我就是法律!哪来的野丫头,在这撒野!爹娘平日怎么教你的!如此没有教养!”
天啊!我被他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我没教养!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我没教养。算了这种思想野兽不理也罢,我缓缓转过身正想搀起地上那个受到惊吓的女人,可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她死死抓住不放。
我吓了一跳,她脸色苍白嘴唇被她死死咬住已经沁出了丝丝殷红的的血迹。再看她瘦骨嶙峋,衣裳简直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双眼睁得大大的却是无神的。她活像一只棺材里爬出来索命的女鬼。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但我知道她好像是要说什么话。也许是因为她太虚弱了,看了我一会儿便晕倒了。我扶着她,转过身看着那些人,这次我什么情绪、表情都没有只是看着他们。
“咳咳!既然你那么想救她,你便把她带走吧。但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老者说完便走了,语气中有着些许不屑。我并没有多想,只把这个女人带了回去。
我回到公寓美晨看见我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顿时吓得尖叫一声,我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小声一点。“千黛,你……她,是谁啊?”美晨慌慌张张地小声问我,
脸都吓白了。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都会害怕吧,所以我对她笑了笑:“没事,她只是受伤了。”美晨不解地看着我,皱着眉头,脸色虽然有些缓和但还是有些白。“千黛,她……”美晨艰难地吐着字,毕竟在这乱世中家里突然来了个满身伤痕的人,怎么样都不是一件好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算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是的,我真的累了,一天让我经历了这么多事。要换做以前我怕是要都不敢想吧,我到底还有多少精力可以继续恣情挥洒,这个女人的出现绝对不简单。不管是任书远还是她,都让我的生活变得措手不及起来,我有预感……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我的房间,夏天的树叶总是生机勃勃,饱满墨绿的。窗外,明亮的阳光照在树叶上,变得闪闪发光,并不耀眼只是在叫醒第二天的温暖而已。树被镀上一层金变,变得柔和光亮了,每当我看见这情景时往往会会心一笑,安慰一下。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与阳光截然相反,那个苦命的女人。
“起了啊。”美晨坐在椅子上,看见我朝我温和一笑。但她的笑容却不是那么轻松。是发现了什么吗?我也只好回她一个笑容。
“怎么了?”吃早饭时,美晨的不安加剧了。她一直朝我看,好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欲言又止。时不时又往昨天我带回来的女人的房间瞟,手攥得紧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嘴唇也在不断蠕动,大概是紧张嘴角有些干裂。
“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有些担忧地问,说实话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美晨的反常似乎是和那个女人有关。我见她看着那扇门,便起身走过去将门关好。转过身用一种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口气说道:“你发现了什么就说吧,不用藏着掖着。”
“千黛,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你我都会很危险的!我好不容易摆脱了我父亲的专制,为的就是能够平平淡淡地继续过我的生活。”美晨很激动,像是丧失了理智一般。她的声音在颤抖,双手用力地抓着桌子的一角白皙的双手骨节分明。我没有回答她,从她的反应中我知道我救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我靠着门陷入了沉思。事实上,我并没有在思考,我没有去想任何事情,只是感觉周围静静的。
过了许久我才缓过神来:“你说这个女人是谁呢?”我的语气有些不耐,带着些慵懒但确实是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她是谁呢……
03
“不好意思,叨扰了。”突然那个女人缓缓打开房门,虽然她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但总比昨天好多了。她脸色依旧有些惨白,不过比起昨天来的确是恢复了一些红润。这让我安心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担心地问道:“你好多了吧,昨天把我吓坏了。”我看着她,她那双满是紫青伤痕的手依然显得十分刺眼,双手无力地扶着门框。其实与其说是她扶在门框上,不如说是她挂在门框上。她十分瘦弱,像是一吹风就要断掉一样,像棵草一样无助。她四肢如柴,我看得出在这之前她一定受到过更严重的虐待,否则原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与光泽不可能丝毫不见。
“我没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大概是身体的缘故,她似乎连扯出的笑容都是僵硬脆弱的。
“没事就好。”我赶紧扶她到椅子上坐下,美晨倒也没太失礼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你……请问你到底是谁?”我轻轻问了她一句。毕竟她身上还是有很多疑点。
“我,你是问我吗?其实这位江美晨小姐应该更清楚吧。”女人轻笑一声,带着戏谑地口吻说道。美晨的身子一僵,随即着出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面色也渐渐紧张起来。
“徐敏,你……”美晨的声音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挤出来,这让我更加疑惑了。他们原来认识,那美晨先前说这个女人很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吗?美晨逃离她的家是因为她父亲的专制,可是跟这个女人是否也有关系呢?我总觉得我陷入了一个谜局之中,且难以自拔。
“你们认识?”疑惑地问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绝不简单,只是美晨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叫徐敏的女人呢?
“呵,也不是很熟。”徐敏漫不经心地说,可是我总觉得她们的关系肯定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甚至美晨也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原本很清晰的世界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这个我原本的计划完全不一样。“我先走了,来日后会有期。”徐敏起身弯了一下腰,然后便走出了门,出门时留下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美晨,美晨低着头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长发如瀑布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庞,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正如我不明白这一切的发生。
城南。
“呵!樱花呀。”一个低喃如耳语慵懒好听的声音悄悄响起,它的主人也是一个樱花般绚烂又沉静的少年,啊不现在他早已不是少年了。其实说他像樱花倒不如说像菊,那样孤高,那样清冷。可偏偏他的低喃如歌声那样萦绕在耳畔,就像是石子跌进了绿泉之中,泛起道道涟漪。
“樱花?可是想家了吗?”身边的一位年纪略长的男子,沙哑着喉咙说道。他的喉咙,因为连年的战事而愈发沙哑,但是战争不允许他停下脚步去治喉咙,只能这样怠慢了。
“嗯,是有一些。我想家乡的山了,往年这个时候我应该被绿水青山围绕着,自己则享受似的坐在草地上采风。”哦对了,身边还要有樱花树和她,可是在过去的两年里一直都空着。樱花树的确有,但是没了她的身影只是显得孤芳自赏,分外愁苦。
“看来,你的确不适合我们,你太没血性了!”他身边的坐着三个人,全是一些只会用所谓教条那样的东西来教训年轻人和后辈的老古董。
“呵,我喜欢宁静,你们说我没血性没精神都好,都好。不过的确是你们让我来的,叔叔们。”他闭起双眼,倒在椅子上假寐,口气随便慵懒,比起那些人的确有些中气不足,但是却多了一份清冷,像是风中还卷着水汽让人不得不感到压力,胆怯。
“行了。我不记得你喜欢泰戈尔的诗集。”其中一个眼光随意地瞟到桌上一本诗集,那本书封面已经开始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像是翻开它,看见的,体会的不是一篇篇精美绝伦的诗而是一片片夹杂着金色温暖的光阴叶片,谁知道那本书藏匿着是怎样的金色流年呢?
“作为一个画家,心灵的艺术涵养也要逐步提高不是吗?”语气有些不耐,他径直走到窗边,像是不愿意多说,仿佛一池时间清泉只是属于他的,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他回忆到了那片记忆,眼神中闪耀如钻石般璀璨的光。
“看来,你忘记了你的职责。”年迈低沉的声音从后面缓缓响起,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
“如果不是战争,我将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
“你本身就出身在……”
“够了!我不需要你们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明白!但我的理想永远也改变不了,谁也不可以!”
月色如水,晚风习习。冷清的月光飘在湖面上,晚风吹起了道道涟漪,皎白的月色在湖面上微微浮动,像是月光女神的眼眸闪烁出点点如宝石般的光芒。柳絮轻飞,乱了心扉。
凉风扑在我身上,我的心像是乘着晚风飘到远方,我喜欢风大的天气,青丝飞舞像是在风里翱翔,多么刺激啊!我在湖边慢慢行走,无意间瞟到湖边石桥上有一个人影。现在,还会有人在这里吗?是他!那个叫任书远的男人,他趴在石栏杆上,抬头望向远方,像在沉思。走近他,我发现他今天穿着白衬衫,灰色西裤。我对他好感度又增加了。虽说现在战火频繁,但他依然是这么一尘不染,不沾一丝尘俗。
看来他想事情想得很认真,连我站在他旁边都没发现。
“是你?”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身来说道。他的声音透着一些阴郁。月光将他的面部轮廓勾勒出来,就像是一件艺术品,点点月光将他的脸描绘的十分柔和,十分赏心悦目。
“嗯,你这么晚了还在这里?”我随意答了一句。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他也用随意的语气回了一句,但他语气中的阴郁还是被我敏感的嗅到了。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怎么了?”其实问完我就后悔了,他好不好与我有何干系。刚才的口气就像是老朋友般一样,但我们好像只见过两次啊。
“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有一个选择题摆在你面前,一个是使命,一个是理想。你会选择哪一个?”很显然我多心了,他完全没反感我亲昵的语气。也想老朋友那般对我问了一个很庞大的问题。
“我想……每个人都会有两种活法,关键是要看你选择哪一个:星星和樱花。你知道吗?虽然很多人都认为月亮是圆满的象征,但它真正圆满的日子只有那短短一天而已,期间要经历多久的分离与煎熬。有了圆满,才会让分离的痛苦加深,而且它永远都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发出的光也是那般寒冷。倒不如星星,虽说它比起月亮是那般微小,但它却永恒如钻石。闪烁的光芒虽微弱但它却永远亮着,即使凉了一点也没关系,因为群星璀璨它永远也不会孤独。有时候,你看不见星星,但只要穿过云层它依然永恒地亮着。樱花不比星星那般永恒,但它却无比绚烂。做人做事要是可以像樱花那样可以有那一刹绚烂,然后再以无比绚烂的方式悄悄消逝,我想人生也不会有所遗憾了,因为你把最美的一面留给了世界。无论是星星还是樱花,你都应该在你该走的人生路上行走,否则再美的事物也只会像月亮那般,虽美却是那么凉薄。”我轻轻地说道,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其实,这不光是我给他的答案,也是我的人生应该走的。我喜欢星星和樱花,它们是这世间最美的永恒与灿烂。
“谢谢,我觉得你想在唱歌。”我微微一怔,没听懂他的话。唱歌?他喜欢我的答案吗?
我看着他,那一刻我陷入了迷茫。他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在对我说话。
你知道吗,你才是这世间最美的。你的眼睛像星星那般明亮,笑容如樱花般绚烂让人心醉。
——任书远
“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答案,樱花女孩。”正如他所说的我觉得他像是在唱歌,“明天我会去你的报社找你。”
什么,他说什么?要来找我!等等,“樱花女孩”这四个字虽然是玩笑,但为什么让我有种莫名的悸动,像是在回忆深处埋藏着一段美好,那么熟悉。
04
又是天晴,我坐在报社靠窗的位子上。脑海里不时的回想着昨天任书远对我说的话,他会来找我?他知道我在哪里吗?我的思绪随着外边的杨柳一起飞舞,事实上我今天的注意力也只放在那颗柳树上。它的树根绝大部分露在外面,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却挺得很直。主干上伤痕累累,在不起眼的那边硬生生被刮了一块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口。路上行人匆匆,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样一棵经历了刻骨铭心之痛却依然屹立不倒的柳树。阳光打在柳枝上,整棵树顿时变得耀眼夺目,碧绿的柳条轻轻飞扬,就像是在招手,展露出勃勃生机。
我从报社二楼走的一楼,在楼梯拐角处我看见一个穿着日本军装的人,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日本兵。主编谄媚地对他说着什么,卑躬屈膝。那个日本军官的军衔应该是少佐,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主编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我,我走了下来。主编立马讨好似的对那个军官说:“这就是千黛,这篇文章可以找她来写。来,千黛,这位是池田少佐。”主编招招手把我唤到他们身边,他似乎要我写什么文章。
“你好。”我面无表情地随意弯了一下腰。
“你就是千记者?”池田似乎并不介意我的“无礼”,微微一笑,似乎在想什么。嗯,我也只是随意答了一下。
“那就好,我们需要一位战地记者。听说你懂日文,我们希望你能为我们写一些战地报道。”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也借着他说话的时间打量了一下他的外貌。身材瘦削,比起任书远似乎是少了一些英气,一些温润。五官也称不上是如何英俊,但也带着些威严。
“我没经验。”我轻轻说了一句,却正好被他听见了“没关系,我们会给你一些主题。”
“可是……”我还没反驳完就被主编打断了:“千黛,这是池田少佐对我们的赏识,快答应。”
我还是答应了他,在这样的年代,不答应又能如何。况且我也知道日本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决不能因为我而害那么多同事。
我坐进他们的车子里,说是要去司令部。其实去哪都无所谓,我的任务也只是随便写些稿子而已,敷衍一下也就过去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也不知道是怎样下得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