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高大树木的叶间缝隙斜射下来,洒落在地面,合着阴影构筑了一幅自然的水墨。午后的阳光,古老的巨木,本应静谧的氛围却被一阵不和谐的声响打破。
一棵树下,有四人围坐,一老三少,他们的中间则是一副象牙制成的麻将。麻将身为另类国粹,又是全球重要赌具之一,在天狼的赌馆或者杂货店都能买到,不过这象牙制成的奢侈品却并不容易见到。
四双手将这些象牙麻将推来攮去,一张张牌混乱地躺在地面上,又被这些手迅地理齐,围成城墙。切牌,抓牌,理牌,四人正襟危坐。
夏侯疯看着手中的牌,伸出长长的舌头tian着嘴唇,诡笑地说道:“我的牌不错哦!你们三个小心了。”
“如果我们赢了,前辈是不是会让这条蛇离开。”sandy惨白着脸,依旧在狼狈地躲着蛇吻,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你赢了,小绿一定会离.开你。”夏侯疯桀桀地笑着,突然脸一冷,阴测测地说,“不过你输定了,如果你输了,你就将成为小绿以及它兄弟姐妹的粮食。”
sandy的额头满是冷汗,只见他一咬牙,.猛然正视着夏侯疯说:“就依前辈所言,不过前辈能不能与我先定个契约?”
夏侯疯面色更冷,抬了抬眉,道:“怎么?信不过我?”
sandy一咬嘴唇,说:“前辈强,我等弱小,.还是定个契约,能让我们心安一些。我们心安了,才能更好地陪前辈玩牌啊!”
雪瞳眉头一皱,她从sandy口里的“我等”、“我们”中听出了他.的联合之意,不过,她却有些犹豫,毕竟夏侯疯喜怒无常,如若惹恼了他,将会变得更糟。
“是啊!”忽然,爱丝开口了,“虽然前辈德高望重,不可能.对小辈食言,但是就算是为了维持赌注兑现的公正性,还是立个契约比较好。何况,雪瞳便是契约师,我们定契约很方便的,不会耽误工夫。”
夏侯疯饶有兴味地望了爱丝一眼,又朝雪瞳努.了努嘴,问:“雪瞳丫头,你是不是也要订立契约?”
雪瞳望着夏侯.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一紧,轻轻摇头,说:“师叔,虽然您被人们称为邪医,但拉拉曾经告诉我,你向来一言九鼎,不可能欺负我们这些小辈,我就不与您定契约了。”
“哈哈!”夏侯疯仰天大笑,说,“雪瞳丫头,你这马屁拍得可是大有水平啊!拉拉那个家伙不可能这么评价我,而我现在似乎正在欺负你们,你到底是褒是贬啊?”
雪瞳也温柔地笑着回答:“师叔说笑了,我知道师叔只是和我们这些小辈闹着玩罢了,哪里称得上是欺负。而拉拉也一直对师叔的特立独行十分敬仰,而且也一直以师叔作为榜样,难道师叔忘记了拉拉的诨号?”
“疯狂拷拉么?”夏侯疯又出一阵大笑,“好一个疯狂拷拉,丫头是不是想说拉拉的这个‘疯’字刚好与我的‘疯’字遥相呼应啊?”
“师叔果然是人中之龙,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师叔。”雪瞳低头轻笑地说,她能感受到sandy的不满,也感觉到了爱丝在轻轻拽着她的手袖,不过,她也想赌一把。
夏侯疯斜着嘴巴,1ou出古怪的笑容,一字一顿地说:“作为长辈,我就如你们所愿。除了雪瞳丫头,你们两个就和我定下契约吧。雪瞳丫头,契约内容由他们报,由你来写。”
雪瞳点点头,祭出那本红色的巨书,望了望爱丝,轻轻略过她不解的目光,又望了望sandy,缓缓地问:“契约怎么写?”
“这样写!”因为雪瞳的不合作,sandy的声音显得火气十足,“这局麻将,夏侯疯前辈胜,我们三人成为这些毒物的食粮,而我们三人任何一人胜,夏侯疯前辈会让这些毒物离开,并在此之后不能再对我们施加毒手。任何一方反悔,就直接被系统消灭。”
sandy的算盘打得很好,这契约将雪瞳、爱丝与自己紧紧绑在了一起,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即使是刚才拒绝他合作暗示的雪瞳也必须积极合作。毕竟,只要夏侯疯胜一局,三人都会死在这里。
“师叔,这样写可以吗?”雪瞳回头问夏侯疯。
夏侯疯笑道:“一对三么?行,我做长辈的,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我不喜欢你将小绿它们称为毒物,换个词吧,比如可爱的小生灵。”
sandy感受着脖子上那滑滑冰冰的蛇的躯体,实在无法将可爱的小生灵这个词语与它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个改动并不影响他的契约内容,所以自然也没有反对的想法。
雪瞳又问爱丝:“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爱丝望着雪瞳,摇了摇头。
雪瞳对她笑着点点头,然后对眼前三人说:“既然这样,就以这些为内容,契约立,请各位留下灵魂烙印。”
那本红色的巨书在空中翻开,其中一页已然写上了契约内容,三人看了看契约,确认完毕后,先后用手指点了点那本书。
“契约签订完毕!”雪瞳长吁一口气,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四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一张张象牙麻将上,可能是由于签了契约的原因,sandy和爱丝的表情更加严肃,雪瞳抬头望着对面满脸诡异笑容的夏侯疯,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从一开始被夏侯疯制住时,雪瞳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夏侯疯虽喜怒无常,却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他显然不会不知道这里是幻境,而且在这个幻境中,人非常容易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可能不考虑如何打破幻境,而强拉着人打麻将。
“想什么呢?雪瞳丫头!”突然,夏侯疯那如同夜枭的声音响起,“该你出牌了。”
雪瞳收回思绪,答应了一声,从自己的牌堆里推出一张白板。
“桀桀!”夏侯疯突然出一阵让人心里寒的怪笑,道,“白板啊,如果人不入红尘,不结因果,不分善恶,或许也是一块白板吧。”
雪瞳心中一动,道:“师叔,若人真的可以那样,那天道人伦也只是笑谈。师叔未必精通医术,拉拉也不会与你结缘,一切都不会生。但那样的白板,师叔愿意去做么?”
夏侯疯冷哼一声:“既然身为人,那喜怒哀乐悲恐惊,七情六欲自然都要感受一番,才不枉活这么一遭。这样的白板,不做也罢。更何况,人生没有如果,时光不会倒流,我们被困,是因为我们的执念。但若没有这些执念,我们也不再是自己。”
“被困是因为我们自己的执念?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爱丝眼睛一亮,开口说出了雪瞳的疑问,从sandy那欲言又止的神态看,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他想知道的。
夏侯疯瞟了一眼爱丝,道:“你没有现吗?进入音乐神殿是因为我们各有各的执念,拉拉为了探寻身世,身世就是他的执念;雪瞳因为拉拉进殿,拉拉便是她的执念;我为了拖离天狼,拖身便是我的执念。小丫头,还有你这个牧师,难道不是因为执念进入神殿的吗?”
“前辈,进入神殿后,我一直感到饥饿,这又是什么原因呢?”sandy没有回答夏侯疯的问题,却抛出了另外一个疑问。
“饿,自然是因为我们的能量被吸收了。”夏侯疯道,“我养蛊时,也喜欢让那些毒虫饿着,饿急了,它们自然会互相攻击,弱肉强食,最后胜出的就是蛊母,这本就是自然之道。”
“师叔想说,我们现在就如同毒虫,某种力量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雪瞳一惊,大声问道。
“孺子可教!”夏侯疯点头道,“当我进入神殿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盒子里。某种力量似乎想从我们这些进入神殿的人中选出最强的,当然,这力量也有可能只是想将我们一个不留地灭掉。这饥饿的感觉,正是这力量谋杀我们的第一步。”
“那我们应该想办法摆拖这种力量活下去啊!”sandy说道,“前辈,为什么你还要拉我们打麻将?”
“与你们打麻将,就是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啊!”夏侯疯慢条斯理地说,“我想不出办法摆拖这种力量,就只好顺应这力量的愿望,遵循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原则,将你们这些弱者消灭掉。”
“你!?”sandy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爱丝的脸色又惨白了几分。
雪瞳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夏侯疯并没有说实话。如果仅仅是为了杀掉他人,他根本没必要拉着三人打什么麻将,完全可以让这蛇与蜈蚣直接动攻击。
“你什么你!好好打牌吧!”夏侯疯直接无视sandy的愤怒,说道,“轮到你了!”
“一万!”sandy丢出一张牌,道,“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别忘记,我们赢面比你大!”
“桀桀!那咱们就走着瞧,该我了,东风!”夏侯疯出牌。
“哈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夏侯疯的牌刚刚丢出,sandy便爆出一阵大笑,随着他的笑声,他的牌也全部推倒。
“四五六条、五万三张、东风三张、八筒三张、一对九万做头。”sandy笑着数着自己的牌,抬头瞪着夏侯疯,脸色一冷,道:“我赢了,快点让这该死的蛇离开我。”
夏侯疯愣愣地看着sandy倒下的牌,又望望手中的牌,摇摇头,道:“赌品便是人品,没想到你这个穿牧师服的家伙,还真是没品啊!”
“你什么意思?想耍赖吗?”sandy怒道。
夏侯疯似笑非笑的推倒自己面前的两张排,雪瞳三人定睛一看,赫然是两张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