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奶奶怎么也不见了?也是有事吗?”安安又问道。
安少的身体微微一震,视线有些模糊,好半天才对安安说道:“太奶奶走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以后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走了就不回来了。”安少的语气中是难掩的悲伤,他把安安抱了起来,慢慢地向屋里走。
安安的心情瞬间低落。她喜欢太奶奶,她不愿意太奶奶走。
“爸爸,我不想太奶奶走。”安安看着爸爸的脸,难过地说道。
“爸爸也舍不得太奶奶,是爸爸没本事,没能留住太奶奶。”安少看着安安,向安安勉强地露出一丝笑意,说话的语气低沉沙哑更带着浓浓的无奈。
安安不说话了,她把头靠在爸爸的肩上,没来由地,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安心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远远地她看到安少和安安,她站着没动,一直等安少走近了,她才低着声音叫了一句,“堂哥。”
安安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安心,一脸的好奇。
安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出乎意料的是开口说话了,“去殡仪馆见奶奶最后一面。左玲,你送她去。”
安心的身体猛地震住了,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一股巨大的悲伤自心底升起后快速地席卷全身,泪水自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下来,她捂着嘴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左玲什么也没有说,去车库取了车开到安心的面前。
安心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直默默地流眼泪。
车子很快就驶到殡仪馆,追悼会已经接近尾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开始整理。
安心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子扑在棺材上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奶奶,对不起,我回来了,奶奶。”
安宁走了过来,她流着眼泪把安心扶了起来,“安心,别哭了,奶奶不会怪你的。”
“啊——”安心的哭声越来越大,她死死地抱着棺材不放,哭得撕心裂肺,无论安宁扶,她就是不起。
“安心,你别这个样子,如果奶奶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也会很难过的。”安宁拽着安心的胳膊,哭着对她说道。
“奶奶。”安心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她的心里憋闷的难受,奶奶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却像隔了千山与万水,从此以后她再听不到奶奶的音笑声,奶奶的身影从此对她来说只有在回忆中找寻了。
安心不松手,她怕一松手,就连隔着玻璃相见都是一种奢望了。
晏晨流着眼泪走了过来,让人把安心强行带走,随后对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天空这时响起来炸雷,接着一道闪电,然后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一缕青烟过后,安健业一脸悲痛地抱着安老太太的骨灰坐上灵车向墓地开去。
纸钱洒向天空,在空中飘飘扬扬落下,哀乐一路响起,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沉甸甸的,沉闷地透不过气来。
从墓地回来已经是中午了,晏晨没有去饭店招呼那些亲友和朋友,她把一切的事情交给了何鑫和陆尘负责。她很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一种来自心里的。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安安见妈妈回来了,立刻从餐桌上跳了下来,向妈妈跑去。
“宝贝。”晏晨抱起安安,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有没有听爸爸的话?”
“我有听爸爸的话。”安安向妈妈点头。
“真乖。”晏晨又在安安的脸上亲了一口,视线落在安少的脸上。
安少一声不吭走了过来,在晏晨的面前站定,静静地看着她。
“奶奶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不要太难过,人老了总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有一天我们也会老,也会像奶奶一样,现在奶奶只不过比我们先走了一步而已。”
晏晨看着安少,缓缓地说道,面上很平静,语气也很平淡。
安少一把把晏晨和安安抱在怀中,久久地,一句话也不说。
安风在得知安老太太去世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手里拿着报纸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恨意早已经随着时间而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失去的自由的那一刻,在与妻儿分开的那一刻,安少心中涌出的最大的渴望就是席慕儿和安慕然团聚,权力,地位,金钱,等等这些突然在安风的面前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他以前为之追求,为之痴迷的东西也就在一瞬间显得是那样的可笑。
现在唯有亲情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你不回去看看吗?”席慕儿默默地走到安风的身后,停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地问道。
安风抬头看了一眼席慕儿,苦笑着摇头,“你觉得我现在能去吗?外面到处都是警察,只要我一出面,他们一定会拿枪打爆我的头,而且就算外面没有警察,你认为我能从这里走出去吗?”
席慕儿的眼上飘着了一股淡淡的忧愁,博杰现在几乎完全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他们一家三口全被困在这里,被限制不能出门,不能大声说话。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与坐牢几乎无异。
席慕儿的手轻轻地落在安风的肩膀,眼睛看着窗外,这一刻,她莫明间觉得心情很平静。
自从安风被捕以后,席慕儿就再也没有见到安风,监狱里她去过很多次,可是安风避而不见,就连安慕然也不见。
席慕儿知道安风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这样做其实是想切断席慕儿与他的一切联系,不想让安慕然知道有他一个坐牢的爸爸,不想让儿子为有他这样的爸爸而感到丢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