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这个大招好像有点给力
“小七,你怎么看?”四长老看着屏幕中司朔和尤星河即将撞在一起的画面,问向目不转睛的七长老,语气有些凝重。
他本以为这会是一边倒的战斗,可是直到司朔拿起了剑,看到那股子恨不得透过屏幕刺进眼睛里的恐怖气势。
四长老不由地想起年轻时,曾不小心冒犯到某位逍遥境的大能,因为身份的缘故,他只是隔着虚空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警告。
他当时和那位大佬,相隔足足有千里之遥,但是那道仅仅作为威慑的目光,他现在还记得。
冰冷刺骨,而又孕育这无穷的恐怖和杀机!
如果尤星河仅仅只有现在所展示的实力的话,那他必输无疑,可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个气运同样恐怖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没有藏拙!
身为换骨境第三重的四长老,竟然一时之间看不透这场比试的输赢。
“你说呢?”七长老扭过头来,而屏幕中,两人的身影正撞在一起!
“司朔那小子既然主动拿起了剑,那他就不会输。”七长老是如此的自信,以至于嘴角都露出淡淡的微笑,“别看尤星河刚刚剑意是多么恐怖,但那剑意并不属于他,而是来自于他手中的那把武器。”
“四师兄,你不是剑修,你不懂剑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七长老化身为科普节目中的专家,侃侃而谈。
“剑意这东西,不像法术,阵法那样,有着明确的分级。每个剑修所拥有的剑意都各有不同,但又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高低贵贱之分。哪怕是一个凡间武者,当练剑到一定程度之时,也可以摸到到剑意的门槛,倘若再有了灵力作为基础,他能拥有的战力不会比同层次的普通修士差。”
“剑修,是最强大的修士,是越级战斗中最能创造奇迹的一类修士。”
对于七长老这番话,其余长老并未表示反对意见。
不要看七长老现在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儿的,但是曾经的他,凭借着一把普普通通的法兵,连斩地鬼族换骨境三重魔修一十四人!而那时候他,不过才刚刚晋身换骨境一重。
“尤星河那小子刚刚所用的法子,看上去像是剑气,但那只不过是兵器原主人残留在上面的力量所模拟出来的罢了,和司朔的完全不能比。”
“司朔是我所见过的人中,剑修潜质最高的一个,那可怕的资质甚至远超于我!这才是当时我不顾一切将他争取到我门下的缘故。”七长老摇晃着脑袋得意的样子像只鸭子。
“此子居然恐怖如斯!”其余长老纷纷发出惊叹,“只是那孩子的性格实在是太过疲懒了些,若是在修炼上肯再花些功夫,恐怕将来云天宗又要多出一位新的仙门境修士了!”
……
尤星河躺在血泊之中,陷入昏迷,不知为何,那护符上的保护装置并未启动,但此时的司朔无暇顾及。
手中的长剑充满裂纹,即使争斗已经结束,但是剑身还在不断地发出哀鸣。这把剑并非是在刚刚的对拼之中碎裂,而是承受不住司朔磅礴的剑意才变成这幅模样——这还是司朔没有一次将他所拥有的剑意全部灌注到剑身的情况下。
刚刚两人的一击,看样子是以司朔的胜利告终,但司朔的样子也不算太好,除了手中这把剑已经近乎报废,身上的道袍也被切割成一条一条,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自己持剑的胳膊现在也已经抬不起来——白浅浅的治愈法术终于在司朔身体的连番受损的情况下宣告终结。
司朔摇摇晃晃地走到尤星河身边,费力地捡起那把早已脱手的巨剑,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像是察觉到持剑者并非原本的主人,巨剑的剑身也开始颤动,似乎在警告,在威胁。
“空有剑形,没有剑意。”司朔才懒得理会这样没有实质性伤害的口头警告,又将巨剑举到鼻子边嗅了嗅,“咦!真臭!”司朔一把将巨剑扔得远远的,“这家伙是吃东西从来不漱口吗?牙齿这么臭!”司朔又用手不断扇着鼻子,表情充满鄙夷。被扔的远远的巨剑,像是听到了司朔的话,不断拍打着地面,像是在抗议,但是随着司朔冷冷的一瞪,立马老实下来。
“奇怪,这家伙都昏迷了,咋还没被传送出去?”司朔蹲下身上,看着尤星河即使在昏迷中仍旧有些扭曲的脸,牙齿咬的如此之紧,以至于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到底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昏迷了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会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的嘲讽光环吧!”司朔想了想,自己除了没事喜欢偷懒,也没怎么在宗门里结下梁子啊?况且除了和尤星河,他与其他弟子的关系还算不错。
“退开,这家伙要醒了。”脑海里想起荒提醒的话,司朔想不明白,这家伙都这样了,醒过来还有什么威胁?
但是马上司朔就知道了这句话的含义。
“轰——”
司朔率先见到的,是一双猩红色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随后尤星河的身子周围不知从何凝聚了一股极其恐怖的灵力,紧接着,炸裂开来!
“我去,这人是咋回事?明明都没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又是从哪儿弄的灵力?”司朔灰头土脸地逃窜到一边,“荒,这家伙不会也有第二丹田吧!”
荒没出声,司朔有些气急败坏,“为啥你总在关键时刻就不行了?”
荒:……
“我只能说,这家伙比较特殊。”从脑海里传来荒有些尴尬的声音,“我刚刚在想着怎么跟你解释。”
“那这是为什么嘞?”
“这家伙比较特殊。”
“你这说了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算了算了,”司朔扶着额头,他现在没这个闲工夫和荒斗嘴,因为尤星河,已经向他冲了过来!
那把被司朔抛在一边的巨剑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手里,剑身不断地颤抖,长啸,像是在嘲笑,嘲笑那个曾对它不屑一顾的司朔!
现在不是尤星河握着剑,而是剑在操控着他!像是提线木偶似的,尤星河僵硬地抬起手,像是小孩子玩树枝似的,巨剑呆呆傻傻的劈了下来。
那恐怖的气势混合着疯狂的杀意,形成一道巨大无比的剑气,几乎要填满半个擂台!而这道剑气此刻向着司朔的方向飞驰而来!
司朔二话不说,护身符已经被他紧紧地握在手中——他又不是那种爱逞能的家伙!
“等等,先别启动!”伴随着荒的声音,自己体内某一处也在疯狂的涌现着海量的灵气,司朔疲倦的身心一下子清醒过来。在这关键时刻,他还不算吝啬。
荒的语气充满着弄弄的失望,趁着那道剑气还没到来之际,他对司朔说道,“用你师傅教的那招,快!”
“哪招啊?”司朔有些焦急,司朔从拜入七长老门下后,学习的剑诀多如牛毛,荒的话一瞬间让他有些为难,“你倒是说清楚该用哪一招啊!”
“你怎么这么蠢,就用那个威力最大的啊!”荒咆哮着回答道,“这点儿小事还要我教吗!”
“也不早说!”司朔五指微微曲卷,像是握着什么东西,但是空无一物。在他手心中不断聚集的,是精纯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灵力!
先是剑柄,然后是剑身,最后是剑尖,一把由灵气所组成的长剑,就这么在他手中出现!
“怎么会?!”七长老瞳孔一缩,虽然现在尤星河的模样很奇怪,但是司朔现在做出的举动,更是远超他的想象!
“小七,你怎么会把那招交给他!”掌门也焦急地看了过来,“你要害了那孩子吗!”
“我……”七长老嘴巴张了张,解释的话没能说出口。
这一招,他只是在司朔入门时,演示过一次。但是没想到,仅仅凭着那一次带着炫耀意思的演示,就让司朔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剑名为,无念。”多亏了体内源源不断涌现的灵气,才让司朔得以施展开这一招,也让他说的话变得底气十足。
“吼!”巨剑和尤星河,同时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那道本就已经大的离谱的剑气,体型再度发生变化!
由一头远古巨兽的体型,变得如同蚂蚁般大小,但是威力不减反增!那由掌门灵气所维持的灵力结界甚至在这道剑气之下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那是崩溃的前兆。
心无所念,剑无所惧。
剑锋所指,皆为吾心。
不拘于心,恣睢畅快,无形无影,亦无情。
在外人眼中,司朔手里握着的是一把由天青色的精纯灵力所形成的剑,但是在司朔自己的感觉下,他握着的是山,是海,是天地,是草木。
他想到什么,这把剑就是什么。
无念亦为千百念。
剑身被轻轻举起,又重重落下,既轻似鸿毛,也重于泰山。
尤星河的那一道模拟出来的剑意,在司朔这一开一合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雪后鸿爪,又像大江入海。
天地重新恢复了平静。
但这小小的一方擂台上,却形成了绝对的灵力真空!
一块,两块,三块。
那半透明的灵力结界,开始在这一剑之下崩坏,碎成像水晶那样的清澈晶莹,然后在虚空中化开。
尤星河就站在那里,眼中的通红消失殆尽,而那把巨剑也从他手中跌落,上面那些古朴神秘的花纹开始一道一道的消退。
“是谁!”离云天宗很远很远的某片森林中,一只灰色的巨狼咆哮着,它只感觉自己分下来的一道神魂突然消失,而后的反噬像是用针狠狠地扎在他的脑袋里。
“嗷——”一声狼嚎,百兽皆退。
“很好,很好。”荒在司朔的脑袋里拍手叫好,“这一剑已经有它的气势了。”
“它是谁?”虽然司朔很想这么问出来,但是脑子已经变的昏昏沉沉——那一剑,抽空了他能调动的全部神魂力量,而第二丹田所能补充的只有灵力。
“这一次,我得好好睡一觉。”司朔打着哈欠,整个身子就这样直直地栽倒在散去结界的擂台上。
“我……”尤星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子,满是伤痕。
“我到底怎么了?”他的记忆停留在和司朔对剑的那一刻,司朔强大的剑意将自己震晕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脑子里也很痛,但是还是足以让自己能站起来,看着在自己面前栽倒的司朔,他惊奇的发现,那股莫名的恶意在此时竟然消失不见了!
“司朔师兄,司朔师兄!”他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打算将他搀扶起,但是被早已入场的七长老分出一道灵力墙给挡住,“司朔这孩子就交给我吧。”
他的眼中尽是关怀,全然没有之前的吊儿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