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什么仇什么怨啊
“司师兄好棒!”即使静卧在房间之中,但在看见司朔用“帅气”的方式解决掉左荣后,白浅浅仍高兴地恨不得蹦起来。
五长老知道她的性子。白浅浅从来不是个文静的姑娘,想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房中静养是肯定不现实,所以她专门找掌门开了小灶,在她的房中也投影了一块灵力屏幕,可以选择性地观看所有弟子的比试,白浅浅自然当仁不让的选择了司朔的画面。
“肯定是项链和那些法术起了作用!”一想到司朔的胜利也许有自己的成分在其中,白浅浅脸上笑容更加灿烂,“司师兄,加油拿个第一呀!在我心里,你才是云天宗年轻一代的最强!”即使知道司朔不可能听得见,她依旧在房间里大声地为司朔加油打气。
……
“居然是你,真巧啊。”
“我还以为,你又在第一轮就弃权了。”英俊的脸上的厌恶没有丝毫掩饰,年轻人身上弥漫出的灵力形成的灵压,在看清司朔的面容后高涨的可怕!
“居然是你!”司朔还没看清楚对面人的脸,单听见声音,就已经头疼地捂住了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站在司朔对面,身穿墨绿色长袍的英俊少年,名为尤星河。司朔对此人十分了解。
或者说,尤星河那开挂般的人生,想要不熟悉也难。
八岁被云天宗相中,从凡间某个权贵世家中的柴房被他现在的师傅——云天宗六长老相中,带回宗门,收进膝下。
自此之后,他的人生,就正式和龙傲天这三个字挂上了钩。用了不到三年,从一介毫无灵力的凡人,晋身为登楼境八重的修士,随后又在跟随六长老下山历练时,意外获得了某位换骨境灵族大佬的青睐,被其用本命精血洗髓,又得到它用自己换下来的獠牙所炼制的武器作为赏赐——一柄强度直逼法兵,而在尤星河这个境界的修士又可使用的强大武器。
不光如此,他十五岁那年,又在云天宗境内某座荒山中发现了曾隐居于此,某位大能的洞府,又在其中获得天大的机缘,从登楼境十重一跃晋身到十二重——这还是他表面上所展现出来的境界实力。至于究竟得到了多少功法,丹药还有灵石,其余人一概不知。尤星河今年只有十七,但他已经在登楼境十二重的境界上保持了两年!
像这样的事情在那家伙入门后多如牛毛,数不胜数。司朔觉得像这种人,即使不踏入修炼一途,仅做个毫无背景的普通人,都可以封侯拜相,家财万贯。像这样的位面之子,按照司朔的性子,肯定都是敬而远之,在他身边当条咸鱼喊着666。但是不知为何,自从两人打过照面后,尤星河对司朔献的殷勤非但不接受,反而对其毫不掩饰地散发着恶意!
司朔三番五次的想要和他和好关系,但是尤星河的态度却愈演愈恶劣,甚至快到了私下打斗的程度,不过所幸云天宗门规甚严,不允许弟子私下斗殴,而司朔自己又常年待在灵竹峰上不下来,两人之间的矛盾才没有直接爆发。
“为什么在我面前你还敢发呆?在想着怎么求饶吗?”尤星河脸上冷若冰霜,手里握着一把装饰着古朴而神秘花纹的巨剑——看样子这就是在那位灵族大佬所赏赐的兵器。“放心,有这样那样的限制存在,我不会让你伤的很重。”尤星河舔了舔嘴唇,露出森森白牙。
司朔:……
我是招你惹你了,为什么非要一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坐下来喝杯茶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一起为云天宗的新生代的思想道德建设添砖加瓦不好吗!司朔默默地在心底吐槽道。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尤星河的脸上似乎在微微抽搐着,冷峻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呆滞。
“司朔师兄,你要听我解释啊!”尤星河在心中大喊大叫,但是嘴上却说着“像你这样的虫子,也许都不需这把武器。对你用,是侮辱了它。”
尤星河并不讨厌司朔,至少在内心上面是这样想的。两人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也并未深交,对于这位“恶名”远扬的师兄,他其实还是有些羡慕司朔那种整日优哉游哉的态度。但是不知为何,每次一见到司朔,内心就不受控制地泛起一股嫌恶,自己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变了味,甚至越到后面,自己的行为在面对司朔时都不能自控!
但由于那一股恶意并不属于他,当司朔离开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的愧疚。但是每当他想要找司朔解释的时候,事情好像会变得更加糟糕,这件事他同样无法对其他人说,每次两人闹了不愉快,尤星河心中都是欲哭无泪。
“唉。”尤星河心中叹了口气,干脆收敛心神,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司朔,接招吧!”他将自己的境界控制在攀山境一重——这也是他在面对司朔时唯一能做到的一点。这一重境界,也就是他方才打败左武时所发挥的实力。在他心底,司朔肯定是不会弱于那位只擅长防御的左武师兄的!
……
“小武,你怎么!”四长老来到传送点,不光看到因为灵力枯竭而瘫坐在地的左荣,还碰到了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左武。
“小武,是哪位弟子将你伤成这个样子的?”四长老一只手搭在左荣肩膀上,一只手按在左武的胸口,为两人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精纯而柔和的灵气——在第二轮比斗的时候,他光顾着看司朔的表现了,完全忽略了自己还有一位弟子进入了第二轮的比试。
左武,左氏三兄弟中的老二,在半年之前达到了登楼十二重的境界,同时也领悟到了属于自己的天赋能力——铁壁。
修士处在登楼境时,也只有在登楼境的时候,会有几率会领悟到一个特殊的能力,这个能力被修士称之为天赋。天赋不是法术,使用时不需要灵力的支持,像是网游中的被动效果一样。绝大多数的天赋是增强自身的某项能力,像跑的更快,跳的更高,看得更远。虽然听起来对于高境界的修士并无什么太大用处,不过一旦这门天赋随着修士一同晋身到远眺境,天赋就可以融入到所领悟的域中,从而刻意大幅度增强自身的能力。
左武所领悟到的这门天赋名为铁壁,是修炼防御之法的修士梦寐以求的一种天赋。可以增强自己身体对于外界攻击的适应性,换句话说,就是加了点护甲和魔抗。领悟到铁壁的左武,加上已经攀山境一重的境界,即使一般的攀山境四五重的修士也难以将其伤成这个样子!
“四师兄,抱歉,是星河他失手了。”从远处飘然而至,浑身用灰袍所笼罩着的六长老落到四长老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缝隙中露出的眼睛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什么?居然是星河那小子!”四长老先是一惊,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既然是这小子,也不算奇怪。这小家伙是宗门内少有的连掌门师兄都看不清的弟子了,也只能怪小武这孩子运气不好。”
几位授业长老平时私交甚好,对于彼此的亲传弟子都还算了解,尤星河有几斤几两,他还算知道些,况且他身上那种恐怖的气运,云天宗谁人不知?
唯一有些搞不懂的就是,尤星河那孩子平日里虽有些孤僻,但并不是那种桀骜张狂之辈,以前的大比都是点到为止,不知为何这次下手这么重。
“小六,你给我具体说说,小武是怎么被尤星河那小子打败的吧。”
“一剑。”六长老的声音有些苦涩,但是这话落到四长老耳中时,像是炸响了惊雷!
“你的意思是说…”四长老瞪大了眼睛,“靠那把剑?”
“没错,这小子不知取了什么巧,将那把剑上的第一重封印给解开了,”六长老飞快地眨了眨眼睛——这是他表达自己震惊的方式,“本来那封印应该至少要等到攀山第五重后才可以尝试着解开,结果他现在的境界才到攀山第三重,就已经能使出那套剑法的第一招。”
“但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有些失控了……”
……
“完了完了,司朔这家伙要不妙了!”七长老当看清司朔的对手后,差点儿跳脚。他虽然没听见六长老的话,但是这并不代表七长老不能对他的真实实力做个评估。
他记起了某一次撞见尤星河正在练功,他身上那股磅礴的气势,简直无出其右!“朔小子现在如果有剑的话,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但是……”七长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小子究竟顶不顶得住啊……”
……
“这谁顶得住啊!”司朔感受到那把被尤星河握在手中,所散发这恐怖气息的巨剑,不禁吞了口唾沫。
“荒,荒,这个时候别装死了!救救救!”任凭司朔怎么在心底呐喊,也不见荒的应答——对于刚刚司朔欺骗自己的行为,他感到很愤怒:我堂堂金手指,就算死了,被小喽喽连同你一起被打死,也绝不出手!
话虽这么说,但这并不表明荒不关心现在的战况。借着司朔的双眼传输回来的画面,他看到了一些现阶段司朔所看不到的东西。
“有点意思。”荒默默地在心底感叹道。
“没办法了,”司朔咬了咬牙,看看对面这架势,完全是奔着杀人的目的而来!这重生的第二世,他还没活够呢!
那刻在自己丹田上的封印开始松动,司朔的周身开始涌现出细微的灵力波动。感受到那股熟悉的灵力,尤星河脸上的表情愈发兴奋,“终…于…你…还…是…忍…不…住…了”每一个字说的都如此艰难,像是激动的在颤抖。但只有尤星河知道,那些话,根本不是出自他自身的意愿,仿佛是某个意志在操控着他说出那些话!
“你给我——说人话!”伴随着司朔一声愤怒的咆哮,丹田上的封印完全被冲破,昂扬的灵力在场中激荡,扬起烟尘,飞沙走石!
擂台上满是尘土,用肉眼什么都看不清,而周围的灵力流动又十分紊乱,司朔就这么从他眼前消失不见。尤星河此时并未轻举妄动,反而闭起了眼!
大敌当前,他居然完全放弃了唯一能探查方位的办法!
“你太让我失望了!”突然,尤星河发出一声怒吼,挥动巨剑,朝着某个方向,虚刺一道,而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轰——”伴随着这阵爆炸声,司朔的身子被震的斜飞了出去,他拳头上所附着的狂暴灵力就这一道诡异的剑气给被全部打散,司朔的身体也遭受重创!
饶是他现在攀山境三重的水准,受了这余下来的一击,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拳头发软——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自己的那一击来抵消一部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你居然没有选择在破开封印后启用投降装置。”荒的声音充满了惊讶,“怎么,睡醒了?”
“我呸!”
“我要做的是咸鱼,而不是臭鱼!如果不把这家伙给治服帖,我以后还怎么摸鱼!”司朔不忿的回击荒的嘲讽。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实实在在落于下风的,可是他自己!
“司朔,你的剑呢?”尤星河在做出第一击后,并未着急直接击垮司朔,正如猫逮到老鼠后总要玩弄一番在吃掉一样,他的脸上尽是扭曲的嘲讽,“身为一个剑修,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在面对我的时候胆敢赤手空拳?”
“你的两只拳头,又能挨上几下呢?”
司朔无奈的看着自己刚刚直接撞到他剑气上的拳头,已经血肉模糊,虽然有着白浅浅给自己施加的治愈法术,但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再形成战力。
“如果不是我的剑放在储物戒指里面,而戒指又被老家伙拿走了,你以为我想用拳头跟你打?”司朔又在心里抱怨着自己那奇葩的师傅,而正在紧张观看对战的七长老则不禁打了个喷嚏。
“阿嚏!”七长老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不忿看着场上的司朔,嘴里却在念叨着,“这小子,到了现在还有闲工夫骂我!”
“尤星河,快给司朔这小子一点儿教训,让他知道天到底有多高,海有多深!”已经回到场地中的四长老和六长老听到这话,满头黑线——这到底谁是谁的师傅!
当尤星河仔细地将司朔打量一圈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哦?原来你没有带兵器啊!”他的双手轻轻点了点手上的戒指,一柄做工精良的长剑被他扔到司朔面前,“喏,给你,别说我胜之不武!”
司朔神情复杂的看着面前静静躺在地上的长剑,“不食嗟来之食”这六个大字深深地印在脑子里,但是强大的求生欲又让他的双手在慢慢靠近。
“司朔啊司朔,你忘记了前世陶渊明老先生是怎么对你说的吗?不要为了五斗米而折了腰!”对于自己刚刚弯腰捡剑的行为,司朔对此表示严厉谴责。
“呵呵呵,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到底失望了个啥?尤星河自己都不知道,算了管他呢,反正一遇到司朔师兄,这幅身子就不属于自己了,尤星河表示心好累。
“真是把好剑。”司朔端详起手中的长剑啧啧夸赞,全然忘记了这是自己“折腰”所得。剑身上同样布满半透明的纹饰,自己的灵气在剑身中游走丝毫感受不到一点儿阻碍——这是把品秩不低的符兵。
“很快,你就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的。”司朔拿到剑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变得锋利起来的——字面意思上的锋利。环绕在周身的灵力在不断地切割着场地,他所站的地面像四周延展开来,出现无数剑痕!
“要的就是这个!”尤星河的眸子在一瞬间变的通红,但又随即褪去,但是那股疯狂和暴躁是遮掩不住的,“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