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年4
"目的..."
莘楉殇呵呵一笑,"目的?是啊,我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来,又是有何目的呢?"
莘楉殇低喃,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许,对九千岁而言,那个约定已经无足轻重了。"
"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了..."莘楉殇低喃,随后转身,跌跌撞撞的飞快的往大门口跑去。
上官无绝看着莘楉殇离开的身影,微微的蹙眉的紧锁眉头,暗下了眸子。
"来人。"
黑暗中,突然走出了两个身影。
"九千岁。"
"护好他。"上官无绝淡声。
"是。"
两个身影应声,随后又消失在黑暗中。
莘楉殇的话在上官无绝的脑海中回荡,眼前浮现出曾经的画面。
前朝皇后当今长公主的坟前,他跟督公一前一后的站在那里,两个人都一动不动的目光只是在前面刚刚竖立的墓碑上。
那里面葬着的是自己的母后,一个灭国的一国之后,也是新建南陵国的帝王的亲妹妹。
当年,他站在督公的身后,如一个小哑巴一般的站着不能说话。
督公让他陪自己,自己当他只是一个侍卫,也并没有多想什么。
他就是那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淡然的看着自己,一脸的风轻云淡。
哪怕自己愤怒的掐着他的脖子,他也没有改一点点的脸上。反而,是伸手把自己狠狠的给搂到了自己的怀中,任由着自己对他拳打脚踢的发泄。
直到自己累了,累的不想发泄了,他才松开了自己。
在自己的面前,他随意的寻了一个树枝,在那泥土的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自己的誓言,写下了自己的承诺。
'等我十年,等我长大,我虽无法护你纤纤十指不沾血,可是我可以为你颠覆天下。';
自己还记得自己的回答,一股不相信的回答。
"你只是一个东厂小侍卫,口气倒是不小。"
犹记得他听到自己的话,随后微微一怔愣,然后扯开了嘴角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我不是侍卫,我叫殇。十年之后,我就能变成家主,到时候我就是你最大的靠山。哪怕南陵国的皇帝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
"十年..."
上官无绝冷冷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五年前我一直在盼,盼着你能变成一个靠山出现。"
看着那黑暗的夜空,上官无绝淡声。
"我寻了督公,想打听你的身份。可是督公却说不知道,让我不要再打听了。他说,你肯定回不来了。如今这又是什么?一个笑话吗?"
莘楉殇,你已经回来晚了,晚了。
你们两个都是骗子,骗子!
上官无绝愤怒,一拳砸在了身边的假山之上
。已经麻木的心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就连鲜血'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的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轻轻的,脚步声在上官无绝的身后响起。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鲜血已经慢慢的冻结不再滴血。
听到脚步声,上官无绝慢慢的落向自己的手臂,把手指给收到了衣袖之中。
转身,对上的是那一脸复杂表情的萧施。
"九千岁..."
萧施的目光在上官无绝的手臂上,似乎想透过那衣袖看到那已经受伤的手指。
"去陪诗语吧,她一直都在等着你。"上官无绝淡声,"就算许不了承诺,有你陪着也总好过你不再出现。"
"你受伤了。"萧施看着上官无绝开口。
"无碍。"
"萧施先给你包扎一下。"
"这点小伤只是小事,本王等会自己会包扎。你还是去陪诗语吧,她等久了又要胡思乱想了。"
萧施见上官无绝不愿意,也就不再勉强的应声,随后就离开了。
萧施一离开,上官无绝顿时踉跄了一步的往后,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的失魂落魄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推开门,床上那一袭白衣胜雪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柳尘封正熟睡着。
上官无绝震了一下心神,看着那熟睡的身影。随后,苦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想来,今年的守岁,应该就只有自己独自一人了。
一如这么多年,不曾改变过。
慢慢的,走动了窗口。上官无绝仰望天空的繁星闪烁。
耳边,不时的传来烟火绚烂绽放的声响。
应该,是皇宫里放的吧。
躺在床上的身影慢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眸子,有些复杂情绪的眸子落在了那带着一丝落寂跟孤独的背影上。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一袭红的耀眼,一袭白的胜雪。
密静的房间内,唯一能听到的只是心跳的声响。
而彼此都不知道,这个声响到底是在为谁而跳。
萧施出现在慕容诗语的房间的时候,慕容诗语正安静的坐在桌旁翻阅着佛经。
听到推门的身影,才缓缓的把眸子才佛经中离开,看向声音的地方。
带着一身酒气的萧施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那摇曳的烛火下安静的身影。
"来了。"慕容诗语轻声,打破了空间的沉默。
放下了手上的佛经,慕容诗语站了起来走向萧施。
"怎么这么大的酒气?陪着督公喝了许多?"慕容诗语柔声的询问。
"有青龙白虎跟玄武朱雀他们在,能不闹腾的多喝几杯嘛。"萧施轻言,"他们几个都已经喝醉了。"
"我准备了醒酒茶,你来喝一点。"慕容诗语说着,吩咐外面的丫鬟去小灶台上把捂着的醒酒茶给端过来。
丫鬟连忙的应声,随后飞快的去了小灶台那。
"坐下歇一会吧。"慕容诗语轻声。
萧施走了过去,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丫鬟送进来醒酒茶,随后又走了出去。
慕容诗语接过丫鬟送进来的醒酒茶,端到了萧施的面前放下。
"小心烫。"
萧施端起醒酒茶,三口两口的就全都喝了进去。随后,放下了手上的碗。
看了一眼桌上的佛经,萧施看了口。
"今晚府上喝的如何?"
"除了无绝,其他三个都趴下了。"
慕容诗语的话让上官无绝微微的蹙眉了一下,明明他在上官府门前不远处还遇到了似乎喝多了而跌跌撞撞的莘楉殇的。
"莘神医他呢?"萧施问慕容诗语。
"应该被无绝送回了院子去了,怎么了?"
慕容诗语并不知道上官无绝跟莘楉殇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有些不明白萧施突然问这句话的意思。
"没事。"
萧施微微的蹙眉,明明就遇到了莘楉殇。而且自己还跟莘楉殇打招呼了,只是莘楉殇时候并不想理自己。
自己见暗中有暗卫跟着,也就没有太担心什么,想着不想慕容诗语等的太久,就先回来了。
现在看来,似乎这个莘楉殇跟自己的主子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莘楉殇不可能那般踉踉跄跄的离开上官府,而自己的主子手上也不可能会受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一会会的功夫,能发生什么呢?
"怎么了?"慕容诗语担心的问萧施。
"没什么。"萧施回神,淡声。
"看你眉头锁着的,是不是有事要做?要是你忙的话,我就一个人守岁好了。你先去忙你的,正事要紧。"
慕容诗语担心,萧施为了陪自己守岁而把手上的事情放开。
"没事。"萧施淡声,"答应每年陪你守岁的,我不会失约。"
慕容诗语轻扯嘴角,露出淡淡的一笑,笑容中更多的是苦涩跟无奈。只是一个承诺,无关其他一切。
萧施也不说什么,沉默的做在那里,目光在佛经上久久的不曾离开。
相国寺的钟声一声声的敲响,在深夜里尤其的醒目。
站在窗前的人微微一震,似回过神一般的收回了自己的眸子。
一声,又一声。
新年,新开始...
辞旧迎新的终于迎来了新,终究昨日是翻了过去了。
昨日,依旧是回不过去的曾经。
不管怎么努力,终究回不过去了。
床上的柳尘封只是看着那满满的孤寂围绕的身影,目光落在那墙上挂着的画像上。
女子三千墨发飞扬,一袭红袍身影。
那鬓角上的珠钗似乎振翅欲飞,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别人她的张狂。
胸口,是那如刺青一般的图案,特别的醒目的刺痛他的双眼的在提醒着他。
这一张没有脸的女子画像,就是那一袭红袍张扬的上官无绝。
一袭穿着女子衣裳的上官无绝,而不是九千岁上官无绝。
画面似乎定格在那里,沉默的两人如同画中人一般。
皇宫。
低低的叹息声在宫殿里响起,回荡在宫殿之中。
帝王站在门口,眺望着远处钟声响起的地方。
李公公侯在帝王的身边,陪着帝王听着这钟声。
"也不知道无绝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帝王淡声,微微的叹息道。
"想来,九千岁应该跟以前一般,听着钟声又是一夜不眠吧。"李公公轻声,微微的有些心疼的说道。
"唉。"帝王转身,叹息的说道:"这孩子,如果能不这般倔强,该有多好。"
"皇上,如果九千岁是那种随波逐浪的性子,他也就成为不了九千岁了。"李公公轻声说道:"皇上还不知道九千岁的性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