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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被刺

眸中客 若有所思的猫 2501 2024-11-18 15:16

  这两日,天色都不大好。

  原本想着跟隔壁的公冶说上两句,看看能否给我们指点一下凡人间集市的位置,也好让我趁着还未下雨,去采买些日用品回来,也免得老是借用公冶家的东西。

  可公冶似乎自那一日之后,便出门去了,问小芸,小芸也道不知主人去了哪里。

  我百无聊赖的在家里待了两日,便实在是忍不住对烛月道:“我去瞅瞅有没有凡人的集市,若是有,我便给咱们采买点物件儿回来。”

  烛月只是略有疑惑:“你哪儿来的钱呢?”

  “这你就不必担心啦,我可以拿东西换的。”我有些得意,更是忍不住连音调都拔高了几分。

  “什么?你能拿什么换?”烛月考究似的上上下下瞅了我几眼,“你……也没啥好看的啊……”

  我:“……”

  谁教你的?啊?才多大点,想什么呢?

  我一个爆栗敲他脑门上:“想什么呢你?我是采东西去卖的呀?”

  “什么东西?”烛月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脑门。

  “我采过很多东西……”想了想,我又道,“但我觉得最划算的就是水妖枝了。长在悬崖边,比普通树枝柔韧得多,又不易断,可做鱼竿或是长鞭,凡人不方便采,我却好采得很。”

  “悬崖?”他蹙眉道,“万一失足,你有法子自救吗?”

  “没有。”我坦然道。

  是真的没有,因为我又不会飞。

  说好采,还是因为我会跳,蹦于悬崖边凸起的石块边,我还是很容易保命的。

  “那不行。有没有什么别的可采又好卖的?我与你一道去。”

  我心里一乐:“你担心我?”

  “没有,我只是怕没人再给我烤鱼了。”

  嗤……骗人,你早就学会辟谷了,哪还需要什么烤鱼?

  但我也懒得戳穿他,他能这般关心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其余的嘛……大约不过是月牙兰好采一点,在沼泽处的树边,总归容易找到。”

  烛月垂眸点了点头,又仿佛忽然记起了什么:“你听说过初元丹吗?”

  “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倒是觉得新奇有趣。

  “咳咳……没听过便罢了吧。”烛月收回了视线,微闭双目,又开始打坐起来了。

  这小子,竟这么酷爱打坐吗?

  想不到我竟无意间收了一个如此热爱修仙的弟子,若是大悲宫宫主地下有知,大概也是会夸我的吧。

  虽然我离开了大悲宫已有百年,但我仍旧记得那是装载了我前半生的地方。就算没了,就算再不能提起,那也是我的根。

  我出门的时候,顺带问了问小芸,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采买的,小芸只是说所有物件儿都齐全,让我不用担心。

  于是我看了看她略带紧张的神色,笑道:“在我出去这段时间里,还得麻烦小芸姑娘帮我照顾一下烛月了?”

  “好、好……”小芸虽是应下,可她通红的小脸却证明了一切。

  我偷笑着离开,直到走远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烛月啊,你生得一副好皮囊,说不定可为你觅得一方良缘哦?

  为了免他担忧,我还是放弃了采摘水妖枝的想法,转而去寻月牙兰了。

  月牙兰生长的位置不大好,虽然不像悬崖峭壁那般危险,但却是个容易脏了鞋袜的地方。

  好歹我也是个女修对吧?

  略带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泥泞,我选择脱了鞋袜,赤脚踏着泥泞。

  原本在这沼泽处,应是没什么凡人愿意来的,可偏偏今日就被我撞见了一人。

  他衣衫虽破,可那精美的叠云绣工,那盈盈反光的布料,就连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可就是,这血也太多了点,把那布料都染得变了色。

  他晕过去了。

  我本想就这么转身离开,悄无声息地走人,可偏偏又被我瞅见了他腰上的那颗珠子。

  鲜翠欲滴,色泽饱满,我倒是喜欢得紧。

  于是我来到了他的身旁,粗略的看了看他的伤势,好像很重,腰部侧下方被人捅了一剑,右肩处还有巴掌大的一条血口。

  再加上可能是在这泥泞中爬了许久,头发散乱至面颊,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

  “老天保佑你早日超生哈……”我轻声地念叨了一句,也算是我对他将死的一番祝愿。

  说着我便低头下来,伸手想扯下他的那颗翠色珠子。

  可这珠子似是被极好的工艺给嵌进了腰带,我左扯右抠的,怎么都弄不下来。

  于是我干脆撸了袖子上来,想连着腰带一起拆了,偏偏这时,这人动弹了一下。

  我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一屁股便坐进了泥泞中。

  我滴个乖乖,我的裙子!我的鞋!

  略带狼狈地起身,他还是未醒。

  于是我鼓起勇气,继续拆他的腰带。

  大约是从未跟男人隔得如此之近,我竟然对一个死人,啊呸,快死的男人感到害羞了一把。

  好在这腰带快给解开了,我松了口气,正打算拿了腰带走人,一只冰凉还带着泥泞的手便攥住了我的手腕。

  诈尸啊?

  “你解了我的腰带,还想走?”他的声音低沉,有气无力,还咳了两下。

  毕竟是我偷他的东西,顿时有些心虚:“我、我只是借来看看。”

  “借?”他仿佛觉得很好笑,手中一紧,我的手腕只觉得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痛。

  “嘶……你拿什么东西扎我?”我抽了手,可手腕处已经多了一道血口。

  “你说呢?”他挣扎着坐起身,捞了捞自己被泥水浸泡过的头发,连他自己都有些嫌弃了。

  “你伤那么重,竟然还伤别人,真是……”我有些恼了,心疼地看了看我的手腕,原本白皙的手腕现在多了一道血口,该不会留疤吧?

  也不知道他指尖究竟藏了什么利器。

  他笑着抬手,给我看了看他指尖的一枚半指长的刺:“这个,叫鬼皇刺。”

  他竟不是凡人,而是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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