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跟你斗嘴了。”他只是调笑两句,便也真的弯腰亲手给我剪了绳子。
我揉了揉被绳子勒红的手腕,他正好也往这边看来,伸手就把我的手接过去,给我涂上了药膏。
“……?”他难不成还以为,只是这样对我好,我就能忘了他骗我的一切?
我抽了手回来,冷眼瞧着他。
“怀阳,你别跟我生气了。”他面上有些委屈,“我知道你觉得是我害死了景云,还困了你二十年。但我当真也是为了你好。”
“是啊,为我好就给我困二十年。”我冷笑两声,“所以,要不你也被我困个二十年试试?”
他捏了捏我的手,也没有被我的反问弄得不自在:“怀阳,你总是怀疑我的真心,但你总也是能发觉我待你的好的,所以我不着急解释给你听,我愿意等。”
我眯了眯眸:“是吗?那我也原谅你了。”
他一怔:“嗯?”
“只要你把树火琉璃还给我,我就原谅你了。”我简明扼要,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他噗哧乐了:“所以你来,不是为了听我解释的,也不是为了找我麻烦的?”
“对。大悲宫的东西,轮不到魔修沾染。”
他语塞,默了默,还是冲我挤了一个笑脸:“你就不能骗骗我?比如,说你是为了我而来的?或者说,是为了想向我讨个说法?这样我也好受些。”
“你好受有那么重要吗?”我反唇相讥,“那你好受了,我又不好受了,这可怎么办?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宁可让你不好受些,总比我自己不开心强。”
他颇有些无奈地按压了一下眉心,抬眼向我:“怀阳,你最近嘴皮子越发厉害了。”
我继续针锋相对:“是啊,被人骗多了,总归要学聪明……唔……”
感受到唇上忽如其来的柔软,我下意识地就狠狠咬了一口。
他反身就把我扑在榻上,以黄符限制了我的行动。
“嘶……”他皱眉擦了擦唇上的血,“还真狠。”
我轻哼一声:“……咎由自取。”
他这次没有生气,只是禁锢着我的双手不许我施术,而后又欺身上来在我的唇瓣处摩擦。
我被他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弄得挺痒,却又挣扎不开,没忍住便笑了出来。
“瞧,笑笑不是挺好看的么。”逐月也轻笑着,解了我身上的黄符,放开了我。
我刷的起身,狠狠揩了揩自己的嘴唇,似乎要把他的印记抹掉一般:“魔君大人何必为了看我一笑而轻薄我。若是你真想看,我笑给你看就好了,只要你把树火琉璃还给我。”
他缓缓叹了口气,似乎对我的反应也没觉得惊讶:“……自从你从那里头出来,就再也没对我笑过。可我还是最想念你笑着的时候,对我也没如今这么大的敌意。”
“是吗?”我眼珠子转转,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吐气如兰的在他耳边,“那你把树火琉璃还给我,我便再赏你一吻如何?”
他忽然大笑两声,伸手捞住了我的后背,把我卡在他怀里,就又落了一吻。
这次再不是蜻蜓点水,而是辗转许久,差点没把我给憋死。
“……我若是想要你一吻,还需要满足你的条件?”他戏谑笑笑。
我猛地用力推开他,又有些懊丧。
“那不如这样。”他看着我丧气的脸,唇角勾起,“我若是给了你,你也给一样东西给我如何?”
“什么?”我心知不妙。
“你自己。”
“……滚!”我踹了他一脚,干脆反身跳出了窗户。
再多待下去,我只怕就该被这只饿狼吞噬殆尽了。
也不知是哪儿学来的本事,居然全给用师父头上了。我恨得吱吱呀呀地磨牙:兔崽子,以后可别落到老娘手里。
再当我气鼓鼓地回到了院子里,鱼小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道:“主人,你怎么脸这么红?该不是发烧了?”
我狠狠地拿袖子往脸上抹了抹:“没事,我就是脑子不好,有点发高热。”
鱼小妖歪着脑袋,似乎在思忖我说的话。
我塞给她一盘灵果:“吃点果子吧。”
“好。”鱼小妖乖巧道。
我看着她安静地吃着果子,忽然有些奇怪:“你是鱼妖对吧?”
她向我点点头。
“那你怎么认识我的?”
“主人在很久以前,见我在水里被其他鱼类欺负,就帮了我。”她面色如常,似乎一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你继续吃。”
……她应该,不知道我喜欢吃烤鱼吧?
有些心虚地看着她,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
额,我以后要少吃鱼,嗯,少吃。
我没再去找逐月,但也开始纠结要不要算了。
毕竟这东西在他手上,他修为又比我高得多,我怎么抢也抢不过他,怎么算计也没他厉害。
祝言那边又催着我去继任宫主之位,我也没法晾他们太久。
可我正打算离开之时,孟羡却来了。
不得不说,她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朝阳宫主,”她冲我一礼,“魔君大人遣我来问问,您可还安好?”
“不安好。我准备走了。”我把鱼小妖收回灵兽袋,踏步就要出门,却被孟羡伸了胳膊拦下。
我半眯着眸,右手使劲,朝她腰上一击。
她反应也是挺快,距离这么近了,她也淡定躲过,只是格挡,却并未对我有所攻击。
我心里不爽,长泪取出,剑锋微转,朝她继续击去。
她手中一串掌珠魔气四溢,才刚祭出就给我气势汹汹的长泪转了方向。
我握着剑柄微微调动体内灵气,指尖划过剑锋,两滴鲜血将剑身染了鲜红,长泪似活了一般地轻鸣一声,再次向孟羡而去。
只可惜,这原本可以拆了她手中掌珠的一招,却被人凭空拦去,长泪剑身微抖,便又落了下来。
我咬牙看着来人,果然又是逐月。
“怎么,心疼了?”我揶揄道,收了长泪回手。
逐月皱眉看了看我,又盯着我的指尖半晌:“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术法?居然用自己的血?还嫌自己的血太多吗?”
“用不着你管。”我毫不客气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