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狐重新化为人形,趴在了地上。雪白的长裙如凋落的白莲般散落在地,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颤抖着。极力的忍住全身所传来的剧痛,眼泪却已经不争气的落在了地上。
温钰想要呐喊,想要在她的身边,想要谢谢她,想要抱紧她。他拼命着挣扎着,想要张开他的嘴唇,想要移动到她的身边。但是,一切,一切他都做不到。
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切割着。他不知道自己对这头狐狸,是什么感觉。他现在所剩下的,只有痛苦。
雪狐挣扎着,雪白的长裙轻轻颤动着,当她看到他的眼泪,她知道了,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
“我……我…..我…..”
她拼命的张张自己的嘴唇,却始终提不起一点力气将话完整的说完。
“铛!”
赤炼鬼爪从她手中掉落下来,淡淡的青芒瞬间熄灭。一切,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除了一个人轻轻的呼吸,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无力的感觉慢慢从温钰体内消失,空荡荡的身体渐渐重新恢复了气力。
一丝丝暗焰慢慢涌入他的身体。温钰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嘴角慢慢张开了。他拼命的往前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每提起一分力气,对他来说都是这样的困难,无力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
许久,他终于艰难的站了起来。迈动着阑珊的步伐就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向前蠕动着。暗焰在他身体周围静静燃烧着,黑暗中,一丝光亮为他指引前行的步伐。
前方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黯淡无光的赤炼鬼爪渺无生气,静静的躺在地上。
“雪狐。”温钰轻轻张开干裂的嘴唇朝虚空着低声呼唤着,低沉的回音在黑暗中来回回荡。温钰露出一丝苦笑,坐倒在地,双眼愣愣发直看着地上黯淡的赤炼鬼爪。前所未有的疲累和无力感侵袭他的身体,就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般。很奇怪的,在他的身体极度困倦无力的时候,他的神志却该死越发清晰起来。
黑焰一闪一闪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眼睁睁的看着雪狐为了救下自己,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积累以久的自信早已经被瞬间击溃。
似乎,有什么东西包围着他,很温柔,很小心守护着他。他的神经忽然一紧,一分一分睁开了双眼。
嘴角喃喃道:“雪狐,是你吗?你没死吗?是你吗?”
当他睁开了双眼之时,周围却依然是一片死寂。什么也没有,除了黑暗中点点墨色的暗焰。
他的胸前,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淡淡的清凉。暗焰渐渐布满了黑暗中每个角落,令人眼花缭乱。温钰清晰的感觉到了,灵力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他的身体仿佛发生了什么变化。阵阵暖流从身体四处散发开来,充斥着他的身体。
舒畅和方才的烦闷在他的脑中不时替换,温钰渐渐感到自己脑海陷入了浑浊。短暂的时间过去之后,温钰重新站了起来。
连他自己也感觉莫名其妙,他却不知道,自他从老君的八卦炉出来以后,他就已经走上了凡人最希望走上的道路。
凡人修真大都根据门派不同, 所持论调各不相同,每个人的情况又不同,功法亦千变万化。世俗修真门派以[东派] [西派] [南派] [北派] [中派]划分。隐世门派为[古仙派]。
而更多的人则梦想能够通过烧炼金丹,服食来达到长生不死的外丹之术。因为这不单是最快捷,最简单的方法,同样也是传说中最好的办法。
但是以药制丹,以求突破身体极限,期间分量,用料,以及火候,差一不可。世人虽然历尽艰辛,却大都以失败告终。
而温钰,不单吞服了老君大量金丹,更被炼丹的祖师在八卦炉中炼制,整个人都已经成为药人,金丹大道。也许,就该象他这样,才能走的出来吧。
温钰弯腰拾起地上的赤练鬼爪,愣愣的看了一会,方才收入了怀中。黑焰一熄,除了脚步,一切再度陷入了黑暗。他发现,他喜欢上身处黑暗的感觉。
“嗒!嗒!嗒!”
无边的黑暗中,只有不时踏在地面,震起的低沉回音。
可是,就在这时,温钰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是他的义父——程咬金。
程咬金此时再也不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反而只是一名脊背佝偻的老者,说不尽的悲凉在他花白的虬髯轻轻颤抖。当他抬起头来看见温钰之时,浑浊的老眼充满了期待,轻轻叫唤着他的乳名:“阿钰,是你吗。阿钰,是你吗?”脚步阑珊慢慢挪动着老迈的身体,向温钰一步一步走来。
温钰心里不由一痛,连忙快步走到程咬金的面前,扶了义父。低声点头道:“是我,义父。我是阿钰。义父,你老了……”
忽然出现的程咬金让温钰心里瞬间积满了愧疚,扶着义父,轻轻擦拭着义父脸上的皱纹。
此时,程咬金就如一个年幼的孩子一般,抱着温钰痛哭起来。紧紧的抱着,痛哭着。
“叮!”
一声细响忽然响起,温钰胸前忽然遭遇重击。温钰连忙倒退两步,当他重新回过头时,周围再次陷入了黑暗。方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