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拍了拍她的手：“你给我矜持点！这种事，谁主动，谁吃亏！殷杭条件是不错，可你表现得跟捡到几千万似的，到时候殷杭就自恃而娇，不好管教，我看你怎么办。”
“那我该怎么办？”
“你必须是一个严格，严厉的经纪人，不能讲情面，知道吗？”
“那你呢？”
“我啊。我得唱红脸，为我弟弟拉一些印象分，岩瑞喜欢他姐姐，你明白了吗？”
小芳：……
副导演跑来跟我们说，殷杭的演技还算不错，可以跟组安排角色先锻炼。
小芳拍了拍副导演的肩，告诉他，殷杭以后要跟“欣芳”签约，但是不可以太捧他，免得他骄矜自傲，不利以后的发展。
副导演表示清楚。
然后我就把殷杭叫过来，介绍给小芳认识，告诉殷杭，本来如果是别人的话，是需要考察很长一段时间的，但是他是我弟弟带过来的人，有些啰嗦的程序可以帮他免掉。
但是呢，对他也不会有特权，该按照流程来的事，就按照流程来走。
约了一个咖啡厅，把合同的粗稿给他看。
殷杭还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自然没看那么仔细，然后就打电话给她姐姐，她姐姐殷欢过来的时候还带来一个自称是律师的学长，那个律师有模有样的看过之后，就说我们的要求有些苛刻，但到底没挑出毛病来。
毕竟，我们是一家正规的娱乐公司嘛。
我有眼神问岩瑞，这个冒出来的衣冠禽兽又是谁？
岩瑞耸耸肩，用眼神和动作告诉我，这人就是奸夫之一，不过他有把握，殷欢不会喜欢这种满嘴一板一眼，衣冠楚楚的律师。
合同粗稿双方确定没问题。
殷家姐弟又着急要钱，赶着要签约，在双方又增加了一些条款后，就决定明天签约。
签约地点是公司，公司有法务部，有律师的见证，签约之后，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送走他们之后，我和小芳继续喝咖啡，一起商讨殷杭的发展路线。
小芳的意思就是：出名要趁早。等他放暑假的时间，就让他当男主角，争取寒假的时候开播，然后捧红他。
寒假的时候捧不红也没关系，还有明年暑假，一定要在明年的暑假把他捧红。
我说：“让他这么早就当主角，会不会太早了一些？而且，他能驾驭得了吗？”
小芳说：“拍青春偶像剧吗？为他量身打造一个形象，他只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等他演过青春偶像剧之后，就有了一定的经验，再拍下一部戏，怎么说也能赶鸭子上架，可以独当一面。”
“你这么看好殷杭，花心思和资源去捧他，你就不怕简易吃醋吗？”
“嗛~”小芳摆摆手，无所谓的说，“我才不怕他吃醋呢。我是在其位谋其事，简易若是肯跳槽过来，我倒也是可以做他的经纪人，为他谋划演艺之路啊。”
“殷杭还小，慢慢来吧，厚积薄发。太早成名，容易迷茫，而且心理也脆弱，容易承受不起犹如洪水猛兽一般的舆论打压和网络暴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新人，就是因为太年轻，而淹没在群起而攻之的浪潮中。”
我喝了一杯咖啡，接着说，“你带过来的乔以航，还有即将签约的尚东新，先稳住他们俩再说。别让他们俩心生不满，接过又没把殷杭捧红，两头点蜡，两头不讨好。”
小芳拿过殷杭的资料转了转：“你是老板，你有理了啦。反正要策划好，让他五年之内可以大红大紫。五年后，我们就该抽身，花精力在涵涵身上，要想着怎么捧红涵涵了。”
我皱眉：“这跟涵涵什么事？”
小芳说：“五年之后涵涵十五岁。那个时候如果她还是决定要留在娱乐圈的话，难道你不该好好为她策划，做宣传，拉资源，量身打造影视剧，争取在她二十岁之前就把她给捧红吗？童星能不能在二十岁之前就获得观众的认可，很大的决定她能不能在这条路走到黑。如果涵涵二十岁，还没红，那个时候再改行，也还来得及。”
我简直就是要败给她了：“你是经纪人，你比我更懂如何规划艺人的演艺生涯，你怎么说怎么有理好吧。”
正聊着，小芳忽然拍了拍我的手，凑过我耳边说：“呃——欸，欸，那个不是你婆婆吗？”
我扭头看过去。
一个卷发，戴着黑超的女子，正朝里面走进来。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把自己隐藏到卡包上的绿色植物后隐蔽起来。
“你怎么啦？”小芳低声问我，“她只不过是你婆婆而已，你干嘛那么害怕？”
“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我的脑袋压得更低，声音也更低了一些，“而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来影视城附近，她为什么要戴黑超？生怕别人认出她来？更何况，她又不管公司的事，她一个人来这边，岂不是有点鬼祟吗？”
“好像也是。”小芳眼珠一转，然后跟我一道伏了下来。
咖啡厅里的卡包之间就是这样的。
从外面看里面，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
可如果要透过缠绕的藤蔓，从外面看里面，就会有些困难与模糊。
不仔细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里面会有有眸光注视着你。
婆婆就在我前面的卡包入座，我和小芳淡定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都把自己很好的藏在绿色植物后，开始刷娱乐新闻来。
十几分钟后，有人再进来咖啡厅，直接坐在了婆婆的对面。
那人取下墨镜，朝着婆婆笑：“你老可算来了。”
婆婆压低了声音，却没有隐藏住她声音里带着的微薄怒意：“尚东新，你约我来这里，到底寓意何为！”
“我约你在别的地方见面，可你老总是推辞，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尚东新语调中带着一丝痞气，“影视城明星无数，向我这样不入流的演员，是没人会关注的。所以，你跟我见面，是很安全的。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这里是五十万。”滕橙珂说，“拿了这五十万，我们俩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呵呵。”尚东新笑了笑。
然后传来了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好像是什么袋子被打开了。
尚东新又拉上拉链，拍了拍袋子，说：“姐，谢谢你的钱，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滕橙珂有些愤懑的说：“我不需要你回报。你只要拿着钱，滚得越远越好。”
“呵呵。”尚东新站起来，很轻挑的伸手挑了挑婆婆的下巴，“姐，我还等着你把我捧红呢。说好的男主角呢？”
“男主角没有。”滕橙珂郁结，“我儿媳做事很有原则，她不肯用我介绍的人，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儿媳那个人，眼睛很毒辣的，你最好别在她面前惹事。”
“姐，那可就是你的事啦。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好的耐心，跟了你几年，我连个男主角的位置都混不到，你让我说出去，该怎么见人啊。被你儿媳看出来就看出来，左右我的事业也不会进步，可你的面子却不能丢啊！”
“你！”滕橙珂被气得脑门充血，站起来想要跟尚东新吵，却感觉到一股眩晕袭来，她不得不抓住座位，才稳住身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同时跟了好几个人。”
尚东新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说：“可，谁让你是娱乐圈小开的妈妈呢。姐，我要的资源并不多，只要一个男主角就够了。你放心，只要拿到男主角，我一定会守口如瓶，把我们俩之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一个男主角而已，我想以姐你的能力，无论如何都是要得过来的。”
“姐，你别怪我撂狠话，你可是把你对你丈夫做的那些事，在喝醉后都透露给我了，若是我一不小心说出去，你说，你会不会在牢里度过下半生呢？”
尚东新撂下狠话，拿着婆婆给他的手提袋，吹着口哨，戴上墨镜，慢悠悠的走了。
我和小芳对视一眼，心中简直复杂。
婆婆气呼呼的砸了一下桌子泄愤，好似发现这样做也于事无补，没一会儿也离开了。
直到透过玻璃窗，看着婆婆的声音远去，我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湿透。
小芳捂着嘴偷笑：“定欣，没想到你这婆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啊。啧啧，跟尚东新搞了几年了，你公公居然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我瞪了她一眼。
小芳连忙敛眸，正色。
她问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瞅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这件事，是必须要解决的。不然拖下去，只会没完没了，甚至会捅出更大的篓子来。”
没想到，婆婆把她自己打伤公公的事，也告诉别人了。
不用想也能猜到，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把这个秘密给捅出去的。
“啧啧。”小芳忍不住有些叹息道，“原本我还想让你拿你公公的事去镇压她来着，没想到已经有人比你先用了这一招。没想到你婆婆都五十好几了，还玩得这么开，简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