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纵然不是锦鹏的儿子,不是她孙子,可黄锦鹏因为生病和跟顾嘉怡感情的缘故不怎么管文宣,文宣在她身边养了三四年,没有亲情,那也有感情吧。
忽然一想到文宣的父亲是谁。
我倏然又明白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下意识的敌意?
不得不说,滕橙珂的第六感宣言,还是蛮准确的。
若是她清楚了文宣的身世,只怕真的是恨不得他去死的。
黄锦鹏适时赶到,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几天之后。
开始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手术后,黄文宣恢复得不错,而小景也没有什么后遗症。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顾嘉怡经过最终思考后,决定带文宣出国。
顾嘉怡以前也在国外学习过几年,语言方面是没有沟通障碍的。
又有黄锦鹏定时打过去的赡养费,她带着文宣,足够过日子了。
说不定,还可以趁着年轻,找一个高大英俊,活
好
器
粗的外国小伙子做老公呢。
临走前。
顾嘉怡找我,要跟我见面。
眼看年底,她连过年都不留在国内过了,火燎火急的去国外,我也只好满足她,跟她见上一面。
咖啡厅里。
暖气环绕。
入座后,我就要了一杯奶茶,她要了一杯咖啡。
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开。
“唐定欣,谢谢你。”顾嘉怡说,“谢谢你还肯救我儿子。”
“不用谢我。”我说,“是你儿子跟我儿子有缘。”
大人的恩怨如何,我是不会迁怒到小孩子的。
就算遇到不认识的孩子有这样的病,能跟小景配型上,我都会在医生说可以的情况下,让小景捐赠干细胞的。
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又沉默了一阵子。
她又说:“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说不在乎,那肯定是骗人的。
可实情已经发生,也不能怪她一个人,还有很多别的原因。与其记恨,不如释然。我也活得轻松自在点。
我说:“嘉怡。这些事都过去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所有的种种,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错在人心。好在现在及时回头,你还可以开始你的新人生。我离婚的时候,也是二十五六岁,不也一样可以找到合适的生活。只要乐于面对,终究会被善待的。”
“谢谢你对我说这一番话。”她说。“我是真心感谢你的。”
我莞尔一笑:“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获得自己的新生活的。祝福你。”
“也祝福你。”顾嘉怡如是说。
我们点的饮料被端上来。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最终,顾嘉怡还是忍不住问我:“唐定欣,你……知道文宣的父亲,是谁吗?”
“这重要吗?”我反问道。
顾嘉怡捧着饮料,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
她不说话,我都能看得出她内心的纠结来。
“嘉怡。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不管是谁害了你,揪出这个元凶来,都对你不利。还不如就把文宣当做是上天意外送给你的产物,这样你能活得自在一些。”我说,“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时间不能倒流,你肯定也不会想他负责。索性,黄锦鹏也还挂名这他父亲的称呼,你就让黄锦鹏做这个恶人吧。很多孩子纵然没有爸爸,在妈妈的疼爱下,也可以健康快乐成长的。”
顾嘉怡深深的叹气。
我只好说:“或许你现在无法接受。等你真的成长了,你就会明白,很多事是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还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做饭,你请自便吧。”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她忽然又叫住我。
我扭头看着她,她说:“唐定欣,谢谢你。”
“不客气。”我用惯用的微笑面对着她,“把你和文宣送出国,让你们在国外扎根生活,才能让我放心,这原本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留下这句话和一脸茫然的顾嘉怡,我潇洒的离去。
如今,顾嘉怡和孩子的事都解决,黄锦鹏和黄璞也不会再对黄锦鹏的事诸多干涉,我们俩真的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了。
我恍然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回想起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我居然还有机会回到他身边,我居然还可以冠上他的妻子的称呼。
光是想一想,都让人有一种很开心的感觉呢。
出了咖啡厅我转身去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说要过一阵子。
我妈又跟我抱怨:“还要过一阵子?你这都给小景请了半个多月的假了,幼儿园的费用很贵的好吗?”
我:……
我觉得,她应该是想去衡阳找我爸了。
早知道我就不该把长沙的店转让,让爸爸搬到长沙,让他把衡阳的店给转让出去。
我说:“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这不是有事要做吗?不然我早就回去了。”
她忽然转移话题,问我:“你真的要跟黄锦鹏在一起了吗?”
“不然呢?”我说,“兜兜转转这么久,还能在一起,说明我们是相爱,并且有缘的,为什么不在一起?”
“他不是有老婆吗?你还有清河呢?你可别做这种出轨,还做别人小三,插足别人婚姻的事啊。”我妈开始教训起我来,“感情不合,可以离婚。但是,绝对不能做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啊。要与理不容的。”
“得得,我知道。我知道。我们都离婚了。”
“都离了?”我妈想了想,好像想起在黄锦鹏给爷爷送葬时,我有跟她提过,我和梁清河早已结束了。“都离了也不行啊。他家里人是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妈会不会还反对?”
我冷笑:“现在都是离异,带着孩子的,他们还好意思挑挑拣拣?他们二老做的那些事——”
倾诉的时候,就好像泄闸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将心底的秘密倾泻而出。
好在我及时反应过来,避开这个话题。
无缝连接一般说:“算了,不提也罢。反正他们撮合黄锦鹏和顾嘉怡,最后导致悲剧收场。再来一次,他们不会那么固执的。”
我妈也是无话可说了。
我一直对她的态度就比较的坚决。
小时候,该管我,约束我的时候,你没有尽到你的责任;长大了,你又想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很抱歉,我不会听。为了避免争执,你老还是别干涉太多,免得自己也生气,还起不到什么效果。
没几天,顾嘉怡在医生确定黄文宣并无大碍后,就带着文宣出国了。
经过这么久的观察,小景的身体也并无大碍,我想把他送回湖南,结果这个混小子就死皮赖脸的赖在薛家不肯跟我走,说什么要留在这里陪哥哥玩,还要同哥哥一起去上学。
再拖下去可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一过,幼儿园就该放假了。
我妈肯定要更加念叨我浪费钱。
这边我着急回去,另一边我心里更是在隐隐的着急和等待。
这顾嘉怡和黄文宣的事都处理掉了,黄锦鹏怎么还不跟我求婚呢?
难道要让我就这么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用办了吗?
好吧。
就算我们都是再婚,举办婚礼什么的,都会觉得不太好意思,也隐隐有意思丢人的感觉。
可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有个证吧?
难不成都已经这个情形,别的槛都已经迈过去,他反而对跟我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有了恐慌的心理?
有了这样的意识,我整个人都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满脑子的都在想,他怎么还不跟我求婚呢?
只要他肯说,不管浪不浪漫,我都会答应的啊。领了证再上路,不是更安全么。
可等了几天,他就跟没事人似的,班照上,饭照吃,晚上哼哼唧唧的时候也照干不误,可就是不提结婚一说。
越是想着,心里就越痒痒难耐,越是难受,就越想,越想又越难受,如此循环,竟然陷入狂躁不安的地步。
好几次,我都恨不得想要先开口,拽着他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再说。可我是女的啊,总不能倒贴到这种程度吧,于是就很急躁。
好似他也发现我的异常,这一晚在嘿咻嘿咻结束后,他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在我耳畔说:“明天我休假。”
我兴致缺缺的哦了一声。
他还是在我的脖子上蹭了一下,随后揽着我的腰,渐渐的陷入了深睡中。
第二天自然醒。
黄锦鹏给我熬了粥,还买了小笼包,吃完早饭,我准备继续拿着电脑看电视剧,他已经合上自己的文件,拿过我手里的电脑放在桌上。
他说:“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有些懒懒的说:“外面好冷,我只想在家里看电视剧,哪儿都不想去。”
“走嘛,走嘛~带你去吃好东西。”他说。
看他盛情邀请的模样,我也是有些纳闷,不过也不好拂逆了他的意思,就转身回卧室换上衣服,化好淡妆跟他出门。
外面的天色挺冷,我的头发就没有绑起来了,随意的披着,头发上喷了润发油,透着丝丝的淡香。
黄锦鹏开车,行驶的地方越来越偏僻,我不禁有些奇怪,什么好吃的东西的店,会开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
距离我们住的那个地方,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