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笔芯开着车朝着酒店飞驰而去。根据舒佳的描述,JACK李,美籍华裔,是蓝海公司这次的主要投资人。公司成功上市之后,郑虎便开始着手兑现给露露的承诺,试图把原本属于王伟的股份,当然现在属于露露,变现。但是对于刚上市的企业,大股东减持是不被允许的,所以郑虎以这些股票做抵押,向JACK借款赔给露露。结果JACK不同意。他们之所以要另设秘密实验室,也是出于JACK的要求。他绝不允许有任何负面消息影响公司上市。
潘朴坐在车后面看着他的照片道:“这个人我们在郑虎的办公室见过。当时他们在吵架。”
丁春秋皱眉道:“可是,现在都已经上了啊。借个钱至于么?”
罗笔芯却说道:“除非郑虎失控了。”
众人当下都沉默了。
罗笔芯知道舒佳提供的这条线索十分重要。刚刚查了下这个人出境记录,发现他定了今天上午十点的机票。当下她拉开了警报加速飞驰。潘朴和老丁以及明川三个人都脸色苍白的紧紧握住拉手,一个个面如菜不敢说话。
此时,JACK李拖着行李箱来到大堂服务台,服务台前站着三列等待退房的客人。其中两列排了很长的队伍,而有一列只有一个客人在办理,那位客人双手环抱在胸前,黑着脸。而面前的接待人员则正在打电话。JACK李不明所以,排在了这位客人身后。不一会,前台小姐告诉身前的客人:“不好意思,先生,我沟通过了,您在禁烟房抽烟触发了自动喷淋系统,您必须得赔偿。”
客人情绪激动:“哪里贴了不能吸烟的?谁也没跟我说过啊!”
前台笑道:“您入住的时候,我们告知过,房间里也有相应的标识。”
听着他们两个人的争执让JACK李心情更加烦躁。左顾右盼的时候,他只见两位民警,在经理的带领下,朝自己走来。他马上低垂着头,让在了一边。两位民警警告情绪激动的客人:“你觉得事情没说清楚,跟我们回去说。好吧,不要在这里闹。”
客人道:“我没有闹,你得讲道理。”
“有没有道理,跟我们回去说行吧!”说罢民警拉着客人和经理一起朝大堂外的警车走去。
忽然,其中一个民警停步,拿起对讲机,听了起来:“请协查一名JACK李的客人,就下榻在你们所酒店。见到直接控制。重复,直接控制。”
民警听了一会,拿着对讲机折回了前台,询问道:“帮我查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登记为JACKLEE的客人。”
等在一边的JACK李一愣。此时就听到前说道:“有的。在8314,还没有退房。”
民警点头,朝电梯走去,并用对讲机回复:“人还在,我们正在上去。”
JACK李立刻转身,拖着行李箱,朝酒店外走去。
此时,罗笔芯等人的警车,疾驰而至,停在门口,丁春秋率先带人冲进了大堂,JACK李低着头,默默从另一侧门走出,与跟在最后的罗笔芯擦肩而过。她走进大堂,直觉般感觉到刚才的人不对,立刻回身,朝JACK李喊了句:“等等!”
JACK李扔下行李箱,朝外面狂奔起来。罗笔芯朝前方的丁春秋大喊:“老丁!在这儿!”
她说完,就追了出去。JACK想甩掉罗笔芯,那里知道她跑的比兔子都快,转眼的功夫就拉进了两个人距离。街上的行人不明所以,惊恐避让。他眼看她越追越近,无奈的他直接冲进了十字路口,吓得第一辆轿车急刹,没有撞到他,但当他继续朝前跑时,被刹车不及的大客车撞飞,摔出了好几米之外。车道上所有车都停了下来,下车围观。
罗笔芯愣住了,目光盯着躺在地上的JACK,直到他恢复了知觉,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才松了口气。罗笔芯冲上去,扶起他,将他拷了起来。
审讯室内,JACK拷着手铐,颓丧地坐在丁春秋与潘朴对面。罗笔芯和明川在监听室内看着他。没想到刚走完程序,JACK就道:“他是我杀的。”
丁春秋一下愣住了,审了这么多嫌疑人,从未见过这么痛快的,于是他问道:“你怎么杀的?”
“拿路边的石头砸了他。”
“砸哪儿了?”
“头。”
丁春秋和潘朴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老丁问道:“为什么砸他?”
JACK李气氛地道:“他非要赔偿王伟,我不同意,这不等于承认了我们之前隐瞒了事故么?搞不好要被调查的!”
“所以你就要杀他?”
JACK激动的道:“是他先威胁我,我才动的手!”
丁春秋皱眉道:“威胁你什么?‘
JACK沉声道:”如果我不借他钱,他就把股票质押给别人,还要把这件事给公布出去!蓝海是我所有的希望,我身家都投给了他!你居然为了一个王伟,这么对我?我,我就下了手。”
“他反抗了没有?”
JACK点了点头。老丁皱眉道:“你有没有掐他?”
JACK皱起了眉头:“可能吧,我记不清了,当时他反抗的很厉害,我才用石头砸他的。我真的没想要杀他。”
JACK捂着脸痛哭了起来。丁春秋靠在了椅背上,看着JACK。此时,罗笔芯和明川对视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罗笔芯问道:“JACK的口供有问题吗?”
明川不置可否:“其他都对,就有一点比较奇怪,假死现象的出现有个前提,脑部得有一段时间的高度抑制才行,可是石块砸似乎说不通。另外,当你拼命去扼死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一定会反抗。JACK双臂和手都没有伤。我觉得有点奇怪了。”
随后他们开车赶往了医院,当走到郑虎的病房外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是什么?”
两人赶紧走进病房,就看到张丽丽举着一份协议,愤怒地质问着郑虎。郑虎双眼红肿,显然有些委屈。
明川赶紧来到床边询问:“怎么了?”
张丽丽怒道:“明警官,他的公司是不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他要把股票折现给王伟的老婆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不同意!”
罗笔芯劝说张丽丽:“张女士,您先别激动。咱们有话慢慢说。”
“这得送她多少钱你知道么?真金白银啊都是,能不激动吗?”
郑虎哭了起来。明川来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询问道:“王伟是不是死了?”
明川点了点头。郑虎想起来了似得:“我对不起他。”
张丽丽皱眉质问道:“你怎么对不起他了?!他不就是个破研究员么?”
郑虎摇头:“这是他应该得的。”
张丽丽冷哼一声道:“放屁!我没见过这东西,我不同意!”
郑虎拉住了她的手解释道:“丽丽,你听我说。”结果她甩开郑虎,差点把郑虎甩到地上怒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要给就离婚!”说罢就径直离开了病房。
郑虎着急要下床去找张丽丽,明川和罗笔芯赶忙阻止道:“你现在不能下床。”
郑虎着急地道:“你让我下去,我去跟丽丽解释。”
而这个时候,舒佳突然带着白口罩端着一盆水走进了病房道:“我来。”她把水放床头,替明川扶住了郑虎。明川和罗笔芯都很诧异。
郑虎看着舒佳还有些眼熟,便问道:“你是?”
舒佳红着眼眶说道:“我是这儿的护工,刚才出去的是您夫人吧?她说她一会就回来。”
郑虎恍然,点了点头,在舒佳的搀扶之下,重新躺回了床上:“哎,我怎么就没跟她说呢?”
舒佳默默点了点头,在水盆里搓了搓毛巾,疼惜得给郑虎擦脖子。罗笔芯凝视着舒佳,有些心酸,不忍继续看下去,便把头转到了一边。舒佳触碰郑虎脖子上的掐痕问道:“痛吗?”
郑虎摇摇头道:“还好。”
明川顺着舒佳的手,注意到了郑虎脖子上的掐痕,起身注视着郑虎的脖子。郑虎脖子两侧留下的掐痕。红肿淤青成了一片,环绕着脖颈。
明川问道:“你记得自己是被谁掐的吗?”
郑虎迷茫着摇了摇头。
罗笔芯奇怪地问明川:“审讯JACK的时候不是都说了么,他可能在打斗过程中,掐了郑虎。”
明川起身,把罗笔芯叫到一边,小声说:“他脖子上的掐痕连成了一片,整个脖颈都是。这是长时间,而且是双手掐住脖子形成的。JACK应该记得很清楚才对。”
罗笔芯皱眉道:“你怀疑JACK在说谎?”
明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罗笔芯,转身凝视着郑虎:“我出去一下。”说完就离开了病房。罗笔芯一愣,舒佳和郑虎都一脸疑惑。
罗笔芯和明川开车再次来到了发现郑虎的现场。案发现场依然还被警戒线围着,地上的白线勾勒出郑虎当时躺倒的位置。明川此时瞬间脸色一变,罗笔芯在一侧看到他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此时的明川人格已经切换。只见他环视着四周,目光渐渐的锁定了白线不远处的泥地有两条很深的凹陷。
罗笔芯问道:“怎么回事?”
“按照JACK的口供,他砸晕了郑虎就逃跑了。那这里不该有如此明显的挣扎痕迹。这种痕迹是因为有人掐着郑虎,郑虎拼命抵抗,双腿蹬地留下的。这样剧烈的挣扎,嫌疑人身上不会没有伤。”说罢,抬头看到这里经常有健身的人跑步,凶手作案之后,一定不会走大路。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有被踩踏过的痕迹。明川眼神一亮,向灌木丛走去。
明川一路跟着踩踏痕迹,在灌木丛中慢慢下山。等走出灌木丛,在绿化边的泥地里发现了一串非常清晰的鞋印。尺码明显不大,是女性的鞋码。这让他非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