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乘风猛然起身,蹿到床边,一把将姜小楠拉到自己身后,看到许大成抬起了头,两只眼珠变得黢黑油亮。
国人有很多优良的传统,比如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又比如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原本顾乘风只是打算留下驱邪符,再给两人讲讲注意事项,然后就脚底抹油开溜的,可没想到,灵童居然向他挑衅!
这回想不管都不行了,要是容忍这种挑衅,丢的就不是自己的人了,很可能会连累到法术界的声誉,甚至是国威!
按理说,许大成脖子上戴着驱邪符,灵童应该不能近身才对,但问题是,很明显灵童吸食了许大成的血,许大成已经成为了灵童的宿主,所以单纯用驱邪符已经不管用了。
许大成脖子上的驱邪符开始发亮,甚至开始冒起白烟,但许大成却保持着诡异的笑容,瞪着两只黝黑的眼珠对着顾乘风,浑然不觉。
“嗯……嗯……”姜小楠抓着顾乘风的手臂,闭着眼睛不自觉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吓得已经失禁,裤子洇湿了一片。
顾乘风没有急着动手,因为现在的情况有点儿繁杂,这种冲身和国内的鬼冲身一样吗?如果施法驱逐,会不会对许大成造成伤害?如果不小心弄死了许大成,要不要把姜小楠灭口?
这不是玩笑,这是必然要考虑清楚的事,因为姜小楠是凡人,凡人是无法理解法术界的规则的,更何况如果不小心把许大成弄死了,警察也会介入,没人会相信什么闹鬼冲身的故事。
至于‘灭口’,指的并不是杀人,而是施用抹除记忆的咒文,当然顾乘风的能力有限,这种能抹除记忆的高端咒文,得请曲伯施放,但这种咒毕竟是对大脑造成损伤,会有什么样的后遗症,那就很难说了。
顾乘风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乘风一向的习惯都是先谈判,谈不拢再开打,能文争就不须武斗。
“……&*&%&”从许大成嘴里蹦出一些音阶,顾乘风一个字都没听懂。
顾乘风郁闷了,这是哪国话呀?这会儿上哪儿找翻译去?就算找得着,也不能让人家来呀。
“他说……他想让你死。”姜小楠的声音都快抖成老式唱片了。
顾乘风很诧异,但随即就想明白了,许大成的父亲从南洋请回灵童,这么多年必然也会在南洋做生意,姜小楠为了讨好未来的公公,学习南洋语言是必要的,况且如果能嫁入许家,这也算一项技能。
顾乘风说道:“你告诉他,让他老老实实地跟我走,我还能放他一条生路。”
话音未落,许大成发出一声怪叫,直直地从床上站起来,而后俯身成四十五度角,双手掐向顾乘风的脖子。
顾乘风猛然翻手,攥住了许大成的两只手腕,而姜小楠因为一直抓着顾乘风的手臂,所以被带得撞在了顾乘风的后背上,顺势抱紧了顾乘风的腰,发出一声冗长的尖叫。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乘风喜欢两种女人,一种是直接吓晕过去,另一种是掉头就跑。最讨厌的就是姜小楠这种女人,帮不上忙还跟着添乱。
许大成额前的天目穴开了一道缝儿,隐约能看到皮肤下面的红色血肉。顾乘风一愣,这是什么套路?但随即感觉腰上的力量变大,姜小楠不是抱着他,而是在勒他!
顾乘风猛然醒悟,姜小楠跟许大成是同居关系,两人必然有体液交换,这样的比重虽然在医学上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灵童来讲,它是同时吸食了两个人的精血,姜小楠也是宿主!
顾乘风抬腿一脚踢在许大成前胸上,‘咔吧’一声,许大成直接贴在了墙上,然后扑倒在床上。
顾乘风有点儿慌神儿,他太高估灵童的能量了,这一脚用力过大,把许大成的胸骨踹碎了!
腰上的力量突然消失,姜小楠软倒在地上。
灵童不见了。
顾乘风开了麦:“小丁,快进来,我在二楼东面第二个卧室。”
把许大成送到葛三川的诊所地下室,葛三川伸手探了下许大成的鼻息,随即脸上乐开了花儿,拍了拍顾乘风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好小子,行,这一脚踢得好!五十万。”
顾乘风点头,对小丁说道:“你回车里照看一下姜小姐。”
小丁点头,走到楼梯口儿又转回头说道:“老板,咱们最近赔得可有点儿大啊。”
顾乘风再次点头,心里也很郁闷。
葛三川一边儿用剪子剪许大成的衣服,一边儿兴高采烈地说道:“转账转账。”
顾乘风掏出手机转给他五十万,刚转完,铃声响起,是顾振云打来的,一接起来顾振云就嚷道:“怎么又花了五十万?你干嘛了?你不是背着阿纯在外面养女人吧?顾乘风我可告诉你,你要真在外面养女人,让季小姐知道了,咱俩可都没有好果子吃!”
“正事儿!回头跟你说。”顾乘风一脸官司地挂掉了电话。
葛三川笑眯眯地说道:“乘风,晓棠也就罢了,好歹是个水灵灵的黄花闺女,这个……有点儿不值哦。”
顾乘风没好气儿地说道:“事儿还没办完,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人是既理性又感性的动物,给纪晓棠花钱是真不心疼,可给许大成花钱是真心疼!区别仅仅在于,前者是犹如蓓蕾初开的美女,后者是毫无欣赏价值的糙老爷们儿。
出来后,顾乘风坐进车里,不说话,小丁等了一会儿,转回头问道:“老板?”
顾乘风答道:“等姜小姐醒过来,我嘱咐她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咱们就回家。”
“哦。”小丁将头转回去,顾乘风明显很不高兴,所以小丁就没敢再问。
天黑透了,姜小楠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顾乘风扭脸看着她问道:“姜小姐,你好些了吗?”
姜小楠眼神呆滞地看着顾乘风,好像在琢磨发生了什么事,半晌后才问道:“我怎么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