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风今天也穿了一身中山装,深蓝色的,坐下后看着顾乘风,微笑着问道:“连茶都没有,不是待客之道吧?”
顾乘风冷淡地答道:“你绑架阿纯,我没有一见面就跟你动手,已经是很客气了,还想让我请你喝茶?”
戚风笑容不改,说道:“你喜欢阿纯,可以拿着劲儿,让阿纯追着你。我喜欢阿纯,就只能绑架她,才能让她跟我待两天。”
顾乘风嗤了一声,喜欢阿纯?真喜欢阿纯可以想办法去接近嘛,何必顶着鬼煞门的身份绑架呢?狗血剧吗?难不成阿纯还能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顾乘风说道:“少说废话了,你找上我,到底想干什么?”
戚风淡了笑意,很严肃地说道:“我要见季家大小姐,想请你引见。”
顾乘风皱眉,这是什么意思?要见季小姐,为什么要先绑架阿纯?难道是想先试探一下季家的反应和实力?又或者是试探过季家的反应和实力,觉得不能硬碰硬,所以要谈判?
在远处通过‘远距离声音捕捉放大器’监听两人谈话的行动组组长铁山,同样也皱起了眉头。他奉命在抓捕戚风前先要监听两人谈话,可戚风找顾乘风的目的竟然是想见大小姐。
铁山拨通了季青岚的电话:“大小姐,戚风要见您,想请顾乘风引见。”
季青岚沉默了片刻,答道:“明天早上带他来见我。”
“是。”铁山答应,大小姐的意思他明白,现在是晚上,明天早上见,那今天晚上就先关戚风一宿,给纯小姐出气。
铁山通过耳麦说道:“我是组长铁山,原定抓捕任务取消,大小姐命令将目标带回,赵征把车开到会馆院儿门口儿等我,其他人隐蔽撤离。”
看到一辆黑色萨博班停在院儿门口儿,戚风扭回脸看着顾乘风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叫人来抓我。”
顾乘风平淡地答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铁山推门进来,走到戚风身边,看着他说道:“戚风先生,季小姐同意见你,请跟我走吧。”
戚风一笑,站起身看了顾乘风一眼,转身向大门走去。
站在屋里,看着黑色的萨博班开走,顾乘风微微皱着眉头,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只是一名三段猎鬼人,家道中落,连家传的某些法术都还没有学会,鬼煞门为什么要找上他?
老话儿说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那他这只‘蛋’的‘缝儿’在哪儿呢?
手机响起消息音,顾乘风掏出来,看到一条群发信息,是一只二等乙级鬼,附带身份信息和位置坐标。
顾乘风赶紧拨通小丁的手机:“小丁,快下来,有活儿!”
不到一分钟,小丁跑了下来,问道:“群发的?”
“东六环外,走!”顾乘风推门出来,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小丁开着车上了高速,顾乘风将坐标输入了导航仪。会馆本身就在东五环边儿上,目标在东六环外,这么近的距离,想不抢都说不过去。
下班高峰,不到六公里的路程,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直到转上偏僻的小路,车流才明显减少。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路,只有两车道,路基很高,两旁种着树,路的两边是大片的田地,也没有路灯,行人和非机动车,还有马车都混行在路上,偶尔还会从通向村子的路口儿蹿出来摩托车和没有大人看护的半大孩子,所以小丁不得不减速行驶。
前方出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路牌,上面写着‘八头村’,小丁看了一眼导航仪,说道:“老板,从这儿右转,可就进村儿了。”
顾乘风答道:“跟着导航走。”
转向正南,通往村口的是一条柏油路,反倒比公路更宽些,所谓的村口,不过是两户人家院墙中间留的路口。进到第一个弯,小丁把车停住,弯太小,还停着一辆车,转不过去。
村里的人违建严重,路宽被严重压缩,小丁扭脸看顾乘风,顾乘风说道:“退回去,停在路边等我。”
小丁说道:“那我就看不见你了。”
顾乘风一笑,答道:“如果抓一只二等的鬼还要你唤醒,那我就真不用混了。”
车退回到柏油路的路边,顾乘风下了车,到后备箱取了用具,然后按亮了记录仪,向村中走去。
现代社会,人口居住集中,相对来说阳气很重,一般鬼魂会远离人口集中地,即使是因执念而停留在人口集中地的鬼魂,被阳气压制,也没有什么能力闹事儿,所以这也是到了现代社会,基本不闹鬼的一个主要原因。
但是……凡事都有个‘但是’,八头村的阴气却有点儿重,而且顾乘风已经快走到村中心了,连一声狗叫都没听到。狗的听觉不仅灵敏,而且‘记性’很好,有生人从门口走过,基本都会叫两声,难道这个村子的人不养狗吗?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一个光头男人,嘴边叨着点燃的烟卷儿,双臂抱在身前,约束着没拉拉链儿的羽绒服,从西边的胡同儿走了出来,看到顾乘风,男人愣了一下,估计是顾乘风的穿着让他感到意外,但随即转了个弯,走进了南边的胡同儿。
顾乘风看到一个女人跟在他后面,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在身前,挡住了脸,光着身子,皮肤惨白,双脚悬空,脚尖儿垂着,离地面一公分左右。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就是它了。
顾乘风掏出玉佩,女鬼突然转向顾乘风,但顾乘风看不到她的脸,只是一头如瀑般的长发。
顾乘风左手托着玉佩,右手掐诀,女鬼的身边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吹散了挡着脸的长发,露出惨白的面容,死灰的眼珠,还有被人殴打变形的左脸。
顾乘风愣了一下,女鬼飘到了顾乘风身前,死灰的眼珠盯着顾乘风,用阴冷嘶哑的声音说道:“我要报仇。”
顾乘风左右看了看,虽然时间还不算太晚,但村子里几乎没有人走动,便低声问道:“你是怎么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