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葛鑫双手合什，闭着眼睛状似虔诚地念了一句，随即又猛然睁开眼睛瞪着顾乘风问道：“基本完事儿？这个‘基本’是什么意思？”
顾乘风拿起钥匙盘，答道：“还有些收尾的事要做，我上楼去看看。”
看着他开门出去，所有人又都紧张起来。
顾乘风到了顶层，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果然荫山石不见了。顾乘风叹了口气，往往都是这样，其实鬼再怎么厉害，只要功力够，处理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很多麻烦都是来自于活人。
活人的慾望，活人的执念，活人的处事原则，活人的理解方式，经常会把本来很简单的事，变得极为繁杂。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乘风掏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纪晓棠打来的，连忙按了接听键，纪晓棠的声音极小：“顾哥，对不起，吵醒你了吧？”
“没事儿，怎么了？”
纪晓棠说道：“有一件案子，法医推定是自杀，可是我觉得奇怪，谁能捅自己二十几刀，把肚子全都捅烂了。”
顾乘风皱眉，问道：“死者是什么身份？”
纪晓棠答道：“是周氏影业的执行董事，周耀祖。”
顾乘风愣住，戚风这么快就下手了，还这么残忍。
纪晓棠没听到顾乘风回答，追问道：“顾哥？”
顾乘风说道：“晓棠你听我说，既然法医已经推定是自杀，你就不要再提出质疑了，这个案子你千万不要插手。”
“哦。”纪晓棠有点儿失望，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顾乘风说道：“周耀祖我认识，正在跟我们顾氏集团谈收购，他惹着谁了我心里也清楚，但是，即便是我，也查不到杀他的证据，而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就是自杀。”
纪晓棠问道：“一个人可以捅自己二十几刀？”
“可以。”顾乘风答道：“只要他中了法术，别说捅自己二十几刀，就是把自己凌迟都行。”
“哦……”纪晓棠沉默了片刻，说道：“那我挂了？”
顾乘风说道：“挂了吧，早点儿处理完好休息。”
“嗯……顾哥再见。”
挂断了电话，耳麦里响起楚凝香的声音：“乘风，有人用法术害人？”
顾乘风答道：“回头我跟你解释。”
楚凝香说道：“你们平城的人还真奇怪，这样的事也能允许。”
顾乘风答道：“不是你想得那样，这件事说来话长，你不要这么武断。”
楚凝香不再说话，顾乘风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早晨七点多，墙壁都修补好了，谭涛带着人离开了，顾乘风不用再连班儿了，跟葛鑫说了一声，回到车里，打算小睡一会儿。
刚坐进车里，楚凝香就转回身看着他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顾乘风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是问周耀祖被杀的事情，苦笑着说道：“大姐，我累了一宿了，先让我睡一小会儿，你干嘛这么关心这件事啊？”
楚凝香说道：“法术不能用来害人，就像鬼不许伤人是一样的，你不懂吗？”
顾乘风答道：“我懂，但你这个样子，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成了麻烦，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不对，是上上个世纪，你要先学会接受新时代的处事方式。”
“胡说八道，哪个世纪也不能颠覆三界定规。”楚凝香问道：“是不是跟戚风有关系？”
顾乘风看向小丁，小丁说道：“你别看我呀，你一看我，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吗？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这人一向不多事儿，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顾乘风抬手搓了搓额头，小丁说得没错，自己脑子又短路了，说道：“大姐，让我睡会儿行吗？我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楚凝香答道：“睡吧，睡醒了给我解释清楚。”
九点三十分，手机闹钟响，顾乘风醒了过来，推门儿下了车，坐电梯上到顶层，结果董事长没来。又等了十五分钟，顾乘风下到保安部，问了董事长的电话，打过去，关机了。
顾乘风明白了，徐文聪这是故意在躲他，肯定是刘敏佳指使的。甚至于他只要一离开大厦，徐文聪就可能找人把他费了一夜工儿夫才画好的符全都铲掉。
顾乘风回到车里，把情况说了一下，楚凝香说道：“过分的慈悲等同于纵容。”
“我哪有过分的慈悲？”顾乘风急赤白脸地瞪着她说道：“我不就说了个让你别杀刘敏佳吗，问题是她也没露过面儿啊，我就是想慈悲，我也得见着她才行吧？”
楚凝香说道：“没理的人才急眼呐。”
顾乘风压了压烦躁的心情，说道：“你有理，那你说说你的理，只要你说得有理，我就……”
“倒茶认错？”楚凝香转回身来看着他。
顾乘风一愣，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倒茶认错？说道：“什么倒茶认错，我又没把你怎么样，向你认什么错？”
楚凝香转了回去，说道：“你说过，你一早就怀疑荫山石有问题，但是你没有控制荫山石。你还说过，徐文聪曾经让你拿走荫山石，你也没有拿走。那你告诉我，现在徐文聪把荫山石拿走了，刘敏佳找不到了，是不是你的错？因为你的错，连累我空耗时间，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陪不是？”
顾乘风看着她的侧脸，眨了两下眼睛，楚凝香转回身来看着他问道：“我说得有道理吗？”
顾乘风垂下目光，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搓了搓额头，过分的慈悲等同于纵容，这句话很有道理，他当时本来是想拿走荫山石的，但就是因为徐文聪告诉他，刘敏佳是自己的养女，所以顾乘风最后没有动那块荫山石。
一方面是觉得刘敏佳一直在保护徐文聪和高管，另一方面也是想到最后以劝解为主要手段，但现在看来，他的确是错了。
小丁赶紧举着手机打岔：“楚姑娘，这是咱们平城最大的网站，什么都有，你看这些床，你喜欢哪个？你挑一个，我立刻下单，让他们加急送到会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