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下着瓢泼大雨,闪电不时划破黑夜,露出狰狞的面容,仿佛是上天用来惩罚世人的刑具。
一名男子走在竹林之中,他的身上全是伤痕,最为眼中的一处伤在他的腹部,他在行走的过程中一直用左手捂住腹部的伤口,防止失血过多而死,但是没用,他在不停的行走,每走一步,身上各处的伤口都会流出血液,然后被雨水冲刷而去。但是他不能停下,因为他一旦停下,仇家就会追上来将他斩杀。
就这样不知走了多久,他走进了一片竹林,越往竹林深处走去,路越难走,终于他没能支撑住这副身躯,昏迷了过去……
燕京某个院落之中,周书君一身女仆装打扮,手中挥舞着扫帚,房间中的尘土如同精灵般在阳光中跳动,白泽捂着口鼻逃了出去,此时此刻,冰夷正坐在阳光下闭目养神,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说冰夷,你就让君君停下来吧,她这哪里是大扫除啊,她这简直就是让这里的空气污染再上升一个层面。”白泽跑到冰夷身边埋怨道。
冰夷睁开眼睛,眼眸中仿佛融着万古不化的寒冰,令人看上天去不寒而栗。
冰夷微笑道:“她好不容易要大扫除,就让她干吧,而且明天就是除夕夜了。”
“说起来你还知道明天就是除夕夜了,那你的真身去了哪里?”白泽问道,因为她面前的冰夷只是冰夷留下的一道分身,留下来负责保护周书君,虽然说是分身,其实和他本体是一样的,只不过分身遭受致命创伤会化为白雾消失,而本体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仅此而已。
“我去做一些私事,他可以令我变得更加强大,这样可以更好的保护周书君了。”冰夷淡淡说道。
“冰夷,你这家伙居然还在外面悠然自得的和白泽聊天,快拿拖把来拖地。”周书君来到房间门口冲冰夷喊到。
冰夷耸了耸肩,让白泽自己去玩,然后拿了拖把浸湿后走了过去,来到门口时冰夷愣住了,里面的能见度那是不足一厘米啊,周书君是如何在里面工作的。
很快冰夷知道了答案,原来她也知道空气呛人,所以戴上了口罩,而且还同时戴了两个。
“大小姐,要不然还是你放着我来吧。”冰夷想要夺走周书君手中的扫帚。
“那怎么可以,怎么说我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哪能什么都让你自己做,今年就由我和你共同分担。”周书君不由分说,拿着扫帚继续挥舞着。
冰夷无奈,打来了所有窗户,同时催动风元素,将这些灰尘源源不断的向外吹送,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呢。
“你这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尘土?”冰夷一边跟在周书君身后托蒂,一边不解的问道。
“怎么!”周书君停下来双手扠着腰如同女王般问道,“你这是嫌本小姐这里脏吗?”
周书君也不怕冰夷了,反正这货只是冰夷的分身,否则保护她,又不是本体,分身得罪了没事。
冰夷留分身照顾她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刚开始的时候周书君对待分身和对待冰夷一样,不敢得罪他,后来周书君发现,分身和本体那是有本质上的差距,本体是殿下,分身是仆人,有仆人不用,当她是傻子吗?
“大小姐,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大扫除了,平时不都是我做吗?”冰夷不解的问道。
“我以前在网上看过不少鸡汤文,说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女人还是要自强。”周书君幽幽的说道,“你一个分身,想来也是不会懂得,毕竟你脑袋里没有真正的意识,你的意识就是遵从你那本体的意识留下了照顾我。”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告诉我,我是可以帮到你的。”冰夷拍着胸脯说道。
“咦?话说冰夷的本体冷冰冰的,分身还挺热情。”周书君对这个分身显然十分满意,心想如果冰夷的本体也是这个样子就好了。
“大小姐你这就不懂了吧?”分身一脸谄媚的对周书君说道:“其实我们分身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分身,我们分身分别代表了冰夷的一种状态。”
“状态?”周书君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分身。
冰夷道,我们分别代表着本体的八种状态,我们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恨,而我们八大分身也是如此,分别继承了他这七种性格。”
“你数学老师死的早。”周书君道,“你们八个分身,这明明是七种性格。”
“剩下那个分身就是冷冰冰那种性格了,而本体则同时具备这八种性格,只不过以冷为主,所以他每次留下分身就是把我留下,我是喜,快乐的性格,本体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因为他总是要保持冷冰冰的样子。”冰夷的分身委屈的说道。
“太可怜了,看把孩子委屈的。”周书君捏了捏冰夷的脸说道,“正好,趁冰夷本体这个冷冰冰的家伙不在家,姐姐我好好犒劳你一顿。”
“太好了大小姐,我们去吃什么?”冰夷扔下拖把用渴求的目光看着周书君。
周书君无语心说感情你就是为了吃才在我面前装可怜吧,没想到你一个分身居然比本体还要腹黑。
“快点大扫除吧,待会我带你外出去吃烤鸭。”周书君无奈的说道,既然都答应了,总不能反悔吧,算了,到时候找冰夷报销就好了。
“大小姐,你也太小看在下了吧,区区一顿烤鸭就想打发我么?”冰夷咧嘴笑了笑,随后连忙捡起拖把跟着周书君打扫了起来。
“还是这个冰夷听话,有机会得改造一下,让冰夷丢掉那个冷冰冰的性格。”周书君小声嘟囔了一句,挥舞着扫帚继续打扫。
与此同时,神界的三十三层离恨天,冰夷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自己应该没有感冒,是有人在念叨他吗?
在尘土飞扬中,周书君、冰夷和白泽度过了一上午,等到冰夷和周书君从房间中出来时,白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书君有些好奇,来到水盆旁边照着水面看了一眼自己都想要笑,因为里面那个自己满脸土灰,再看冰夷,这家伙身上干干净净。
“喂,你是不是偷懒了?”周书君指着冰夷问道。
“我发誓没有。”冰夷连忙伸出右手,单掌竖起朝上。
“那你为什么没事?”
“大小姐,你忘了,我可是具备风元素和雷元素,我在大扫除的时候用风元素将灰尘斥开了。”冰夷解释道。
“好啊你这家伙,居然用风元素只保护自己,让我一个人呛的够呛。”周书君大发雷霆,“今晚你就在家吃吧,白泽,我带你去吃烤鸭。”
“好的走去。”白泽很狗腿的应了一声跟着周书君朝门外走去,出门的时候冲院落中的冰夷做了个鬼脸笑道,“冰夷,你在家吃就可以了,不用等我和君君了。”
“在家吃就在家吃,反正不吃也饿不死,倒是你们两个,早点回来,小心遇上邪灵。”冰夷说了一句,转身无奈的叹了口气,回房间去了。
夜幕渐渐降临,冰夷的分身盘膝坐在房间中闭目,他正在和本体进行意识沟通,分身在思想上和本体还是有区别的,这一点和扶桑忍术中的影分身差不多,分身解除后,他所经历的喜怒哀乐对本体的情绪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影响。
白泽临时有事,找了白矖陪周书君一起吃饭,出了烤鸭店,周书君手里提着一只烤鸭,白矖笑了笑,虽然周书君不说,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来,她还是挺在意冰夷的。白矖虽然外表看上去年轻,但是做为活了几百年的天神,对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的。
两个人回四合院时经过一条胡同,那是条捷径,周书君经常回来晚时从那里经过,这一次也是如此,虽然灯光幽暗,但是周书君自认身边跟了一个活了千年的天神,就算有劫匪,见了她也得跪地求饶,所以从不担心会出事。
“白矖姐姐,这是什么?”周书君跟在白矖身后,无意中踢到了一样东西,周书君捡了起来,那是一块紫檀木令牌,周围用紫金镶嵌,令牌一面中间用紫金写着一个“令”字,反面同样用紫金书写着“驱虎吞狼,霸者天命”八个字。
“看上去是隶书,难道是古董?”周书君仔细看了看那块令牌,做工精细,抚摸上去有一股寒意通过指尖流遍全身,仿佛令牌中寄宿着阴凉的煞气。
“要不然带回去给冰夷看看吧。”不知为何,白矖感觉这块令牌不正常,有时候这种潜在危险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无法感觉到,因为他太强大,危险对他很小或者几乎没有,但是对于弱小者,那就如同地震来临前的老鼠,它们可以感觉到,所以它们纷纷逃离。
“给他做什么,他又不是古董收藏家,这个古董既然是我们捡到的,就归我们所有。”周书君轻哼一声说道。
“那,好吧。”白矖无奈的说道,不过想了想有自己和冰夷在,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回到家中时,冰夷正在大厅喝着茶翻阅一本线装古书,虽然只是分身,但是和本体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看你可怜,给你买了烤鸭。”周书君将烤鸭往冰夷面前的桌子上一扔,不冷不热的说道。
一旁的白矖看着周书君,同为女生,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明明很关心他要跟着他一生一世,偏偏还要摆出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她也不嫌活的累么?
“不用了,我已经去烤鸭店吃过了。”冰夷目不转睛的看着书,端起茶杯吹了吹饮下一口。
“什么!”周书君冲冰夷发生叫喊,“你居然已经吃过了,那我不是白带了么!”
“对啊,你才知道吗?而且我不得不说,烤鸭这种油腻的东西,我吃过一次都不想多吃了。”冰夷淡淡回应,“而且你走的时候我就说了,就算不跟着你们我也饿不死的。”
周书君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哼了一声,拉着白矖离开了,冰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满脸得逞的得意表情,然后打开塑料袋,啃起鸭腿来了。
周大小姐只顾着生气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眼前这个冰夷只是分身,他代表了冰夷的喜,也就是快乐这个性格,只要是好玩的事他都会做的,包括惹周书君生气,因为看她生气的样子,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
如果是真正的冰夷说吃过了,那肯定是吃过了,但是这个分身说的话,纯粹就是逗周书君玩。
“君君,别生气了。”白矖轻抚周书君的后背安慰道,“冰夷惹你生气了,大不了你以后都不理他,这样就可以了。”
“算了,不提那家伙了,睡觉。”周书君拉着白矖进了浴室,哼着歌洗澡。
那块被她捡起的紫檀木令牌从她脱下的衣服口袋中飞出,令牌的表面闪动着紫色的光芒,它悬浮至半空中,似乎有意识一般在房间中飞来飞去。
周书君和白矖在浴桶了玩起了水,忽然白矖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她感觉到她的房间中存在第三个人,准确来说是第三个妖物。
“怎么了白矖姐?”周书君疑惑的问道。
“嘘。”白矖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竖起耳朵听着,同时另一只手随手拉上可布帘。
过了一会儿,那块紫檀木的令牌飞到了浴室门前,竟然直接穿门而入,进入到了浴室之中,它似乎也感觉到布帘后面有人,于是飞了过去。
正当它快要接近布帘时,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如果正常人看到肯定会鼻血直喷,因为白矖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为了避免浴巾脱落,她只得用一只手抓住它,然后另只手化做抓状一把将令牌抓在了手中,当她落地的时候,浴巾贴在了她身上,因为她湿身裹着浴巾,如果不是浴巾够厚,她的身体就已经一览无余。
“白矖姐,你抓住它了吗?”周书君也裹着浴巾出来,长发还在不停的滴水。
白矖点了点头。
“这妖物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偷窥到本小姐浴室来了,看我今天不把它就地正法!”周书君看着令牌冷冷说道。
“我们还没穿衣服呢,还是穿上衣服再说吧。”白矖提醒了一句。
“对呀,这倒是个问题。”周书君愣了愣,就在她们这分心的时候,令牌忽然从白矖手中飞出,直接飞向外面。
“休想逃走!”周书君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刚刚打开房间的门,一股寒意伴随着一柄长剑朝她刺来,周书君大惊连忙蹲下,那剑从她头顶飞过,正好刺中可躲在她身后准备偷袭的令牌,将它整个禁锢在墙壁上。
战神之剑哈迪斯,朱旭的武器,紫苑死后便留给了冰夷,天底下可以挥舞它的人不多,但冰夷无疑是其中之一。
“君君,没事吧?”冰夷走过去关切的问道,周书君惊恐未定的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东西?”周书君看着墙壁上被禁锢的令牌问道。
之所以说它被禁锢,因为哈迪斯并未刺穿它,而是与它撞击,将它撞击在墙壁上,然后哈迪斯身上的剑气将它牢牢的锁在可墙壁上动弹不得。
“比起这个我觉得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吧。”冰夷指了指周书君的身体,周书君愣了愣反应了过来,瞬间脸红了,转身直接进了浴室。
冰夷来到令牌前,哈迪斯剑身旋转着,似乎不刺穿这块令牌绝不罢休。
“你不必惊讶,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进来了,准确来说你是寄宿在这块令牌中被君君带进来的。”冰夷冷冷说道,“你犯了这辈子最不该犯的错误,那就是企图染指她。”
令牌上的紫色光芒一闪一闪,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冰夷握住哈迪斯的剑柄,那股剑气瞬间收敛,令牌啪的一声摔落在地面,同时一个人从令牌中出现倚靠在墙壁上穿着粗气,显然刚刚经历过什么事情。
“你应该庆幸我只是个分身,如果我的本体在这里的话,你现在已经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冰夷半蹲着看着面前这名男子冷笑道。
男子喘着粗气,他就是寄宿在令牌中的邪灵,刚才那一瞬间,他调动全身的法术才勉强挡住那一剑。
“好强大的实力!”男子看着冰夷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只是一剑居然就具有如此强大的法术,如果他真的动手,相信他说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也未必没有可能。
“冰夷,那块令牌怎么样了?竟敢偷窥被小姐洗澡,我要用它烧火做饭。”周书君穿好了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白矖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出了浴室后周书君愣了愣,她的房间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名男子,不过看到那块令牌就在那名陌生男子身边时,周书君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