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厂里工作几年了?”魏作炳看着她问道。
“三四年吧。”姚新娟说道。
“最近,我们厂里出台了安全生产条例,你知道了吗?”魏作炳看着他平静的问道。
“为了职工的安全呗。”姚新娟说道。
“条例中对女职工有什么要求吗?”魏作炳看着她问道。
这时,姚新娟说不出话来了。一会儿,他终于扭扭捏捏地说道:“可人家好不容易才养这么长的。”
“我问你,是生命要紧还是发辫要紧?你还想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故吗?”魏作炳看着姚新娟这个只知道漂亮,不懂得安全的重要性的女孩子又好气,有好笑地说道:“去,明天一定要把发辫剪短了在来上班。”
姚新娟看了魏作炳一眼,很是不情愿的一扭身子,走了出去。
这天傍晚,钱兴祥刚刚兴冲冲的回到家里,还未走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一走进家门,就看到自己的岳母和大姨,小姨,以及两个姨丈都在,家里显得热闹异常。
儿子钱希望在大姨丈的怀抱里玩乐着。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
大姨的孩子正跟在大姨丈的身边吃着水果。
小姨子和陈玉莲正在一边欢快地忙碌着。岳母也钱兴祥的母亲,正坐在电视机随眠的沙发上,手拉着手,一边拉着家常,一边看着电视,显得是那样的亲密无比。
“妈。”钱兴祥一走进里面,就看着陈玉莲的母亲亲热的叫道。
“嗳,兴祥,回来了。”陈玉莲的妈妈眉开眼笑地看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婿说道。
“嗯,有良,快把孩子放下。”钱兴祥看着自己的岳母微微一笑,就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大姨丈说着,一边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就去抱自己的孩子。
哪知钱希望反而一扭身子,紧紧地抱住了李有良的脖子,把他的小脸蛋都藏到大姨丈的脑后去了。
“哈哈,兴祥,我抱着一样。”大姨丈李有良笑着说道。
“这孩子,就不让你舅舅休息。有良,来,坐吧。别惯坏了孩子。”钱兴祥说着,就给大姨丈搬过来一把椅子。
“兴祥,你们的发展速度真是惊人啊!几年的时间,都差点不认识了。”小姨丈毛学林坐在钱兴祥的一边,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学林,不满你说,我正在打算向着更好的目标前进呢。”钱兴祥微笑着说道。
“是吗?真有你的。”大姨丈李有良笑着说道。
“哇,兴祥,你呀,正是雄心壮志冲云天了。生活在你们这里真是幸福。”大姨丈李有良看着自己的妹夫很是羡慕地说道。
“哈哈,再过几年,你来的时候,保证让你又是一个惊讶。”钱兴祥很有点自负地说道。
“哦!今天怎么这样热闹啊?”外面传来了老书记钱东照那洪亮的声音。
随着声音,钱东照健步走了进来。
这时的钱东照,跟几年前相比,并不显得变老,依旧是那一头黑黑的刺猬一样的短头发,满面红光的。要说有变化,只是在他的额头上有多了几条岁月刻下的创伤。
“亲家公。”正在跟钱兴祥的妈妈交谈着的陈玉莲的妈妈,一看到钱东照,就亲切地,大声地叫道。
“他呀,一年到头就是不管家里的事情,天天总是这样早出晚归,进进出出忙碌着。”钱兴祥的妈妈看着自己的亲家母半是诉苦,半是骄傲地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说道:“现在阿,幸亏有了阿莲,要不然啊,必定非得把我活活累死不可。”
“亲家母啊,亲家公要操劳这么大的一个摊子,也已经够累的了。她啊,你可别夸她了,年轻人干点活也是应该的。”陈玉莲的妈妈说着话,不觉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正在厨房里劳作着的自己的女儿,听着亲家母的夸赞,她的心里也是蛮高兴的。
“吃饭了。”这时,陈玉莲说着,端着菜,走了出来。其他的人也就洗了手,围坐到了餐桌边上。
一会儿,陈玉莲姐妹俩就把满满的一桌饭菜搬了上来。
大家围坐在桌前,就开始吃了起来。
“亲家母,吃。”钱兴祥的妈妈说着就夹着一大块煎鱼,放到了陈玉莲的妈妈的饭碗里。
“亲家母,我自己来。”陈玉莲的妈妈笑着说道。
“他舅,来,干。”钱东照看着李有良和毛学林,举着手里的酒杯说道。
“干,”
“干。
“干。”
四个大男人一起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叮叮叮”的碰了一圈,一个个扬起脖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姨姨。”这时,坐在大姨子陈明珠身边的钱希望,叫了一声,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着三鲜说道。
“妈妈,我也要。”大姨子的女儿,也看着她的妈妈说道。
“好。一人一个。”大姨子陈明珠笑着,一边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夹去了两个鱼圆。
一顿饭大约吃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饭后,钱兴祥的妈妈就陪着亲家母到外面去散步了。
这时,欣欣村的整个村庄里,已经是一片华灯初上了。
一家家的房屋,在绿树掩映之中,一家家的窗口里,都透露出明亮的灯光。特别是那一片街处和工厂处,更是灯光辉映,热闹异常。
处身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地方,简直就像是置身在一幅漫无边际的画卷里面一样。
在这里居住了几天,陈玉莲的妈妈跟两个女儿和女婿就一起回去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在纺织厂的厂长办公室里,钱兴祥,魏作炳和王晓宏三个人,正在办公室里闲聊着。
“兴祥,我觉得你爸爸在群众里面的威信是蛮高的。想必他老人家从一开始就蛮受人欢迎的吧?”王晓宏看着钱兴祥微笑着十分羡慕地问道。
“嗯,还可以吧。从我开始懂事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是这样的。”钱兴祥十分平静地说道。
“是吗?像伯父这样的老干部真的多好。对了,兴祥,能跟我们说说你爸爸的事情吗?”王晓宏看着钱兴祥询问道。
“我爸爸的故事可多了。说什么呢?”钱兴祥微笑着问道。
“随便说吧。就说说你感兴趣的事情吧。”魏作炳忽然说道。
“好,就说说我自己斗争我爸爸的事情吧。”说着,钱兴祥递给魏作炳一根烟,又喝了一口茶,就回忆着说了起来。
“那是在大鸣大放大字报的年代里,红卫兵小将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把一个干部扣上一丁帽子,抓起来进行斗争。当时我爸爸就是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我爸爸虽然没有被打倒,但也是时不时地要接受斗争的。”
说着,在钱兴祥的眼前就又出现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幕的情景。
那是一个盛夏的上午,虽然是紧张繁忙的夏收夏种季节,但由于一切以阶级斗争为纲,红卫兵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们一声号令,就可以召集全大队的所有人员和干部,不然就给你扣上一丁现行*革命的帽子。
那天上午,在大队部中间的那块操场上,用几只打稻桶搁上扇门板,搭起了一个台子,上面铺上了几张晒谷的竹簟,一个用来斗争走资派的台子就搭成了。
这天上午,从早上开始就没有一点点的风,瓦蓝瓦蓝地天空中,火球一样的太阳就挂在半空中,炙烤着整个大地。
给原本就已经够闷热的天气更增加了无穷的热量,让人们觉得真的就像是在一个高大的蒸笼里一样的闷热异常,仿佛就快要被窒息一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八点钟的时候,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人。最前面的理所当然的就是大队小学里的师生们。后面就是全大队的社员们。
坐在那里的人们,一个个人的身上的衣裳都已经被汗水紧紧地黏贴在身上了,让人觉得难受的很。要是再稍微活动一下,就会让你大汗如雨。
这时,操场上的高音喇叭里广播着雄壮的国际歌声喝毛*席语录歌曲。
台上的扩音机旁边,已经坐上了一个臂膀上戴着一个红卫兵红袖章的人。一边的台上就坐着一个男红卫兵跟一个女红卫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