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王熙凤在一起是又相互很郑重的相对见了礼,分次序座下。平儿也是忙的也要上来要见礼,尤二姐见平儿打扮不凡,举止品貌不俗,料定是王熙凤身边第一得意的人平儿,所以是很是知趣的亲身挽住。
“妹子你可快休要如此,你我是一样的人。”都是侍候人的人,要是自己给她平儿摆脸,自己要迎接的估计就是王熙凤这个主子的抨击了吧!而且,尤二姐心思敏锐的在贾琏的语气中,他很在意平儿,所以两种思量之下,尤二姐是死也不肯受平儿的理。
王熙凤捧着帕子笑了,这个尤二姐真的是个妙人呀!“你真是折死她的命了!妹子你只管受礼,她原是我的陪嫁丫头,你可记住以后快别如此,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王熙凤正说着,便语气一转的又命平儿的从包袱里取出四匹上色尺头(布料),四对金珠簪环为拜礼。尤二姐知道是推辞不过便拜受了,二人在一起吃茶,在一起是说自己以前的事情。
王熙凤的口中、语气全是自怨自错“怨不得别人,如今只求姐姐疼我,我现在已经不求什么了,只求我的儿子长大,我的女儿出嫁。”等语。
尤二姐见了王熙凤这般,便认定她作是个极好的人,小人不遂心诽谤主子也是常理,故而是倾心吐胆,叙了一回自己家的一切,然后三言两语是把凤姐认为知己。
尤二姐在场的时候,旺儿媳妇在旁边是称扬凤姐素日许多善政,只是吃亏心太痴了,惹人怨,又说什么“我家的奶奶是已经预备了房屋,奶奶您自己进去一看便知。”
尤氏心中早已要进去同住方好,毕竟外室的名头自己就是生了孩子也不能被人承认,所以今天又见王熙凤如此,岂有不允之理?“我原本是应该早跟了姐姐去,只是这里的一切怎么办?”
“这有何难?姐姐你的的箱笼、细软只管着让您信任的小厮搬了进去。至于这些粗笨的货要它也无用,还得叫人看着,不过这是二爷给您办置的地方,姐姐你说谁妥当就叫谁在这里,我什么也不插手,您看如何?”
尤二姐看到王熙凤是什么都安排妥当了,是在心里面觉得二爷的正妻真的是好相处“今日我能遇见姐姐,这一进去,凡事只凭姐姐料理。我也来的日子浅,也不曾当过家,世事不明白,如何敢作主?这几件箱笼拿进去吧!我也没有什么东西,那也不过是二爷的。”管家权,尤二姐现在不敢动,只是炫耀贾琏的宠爱,让自己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尤二姐是运用的相当的自如。
王熙凤听了,差点让自己的脸色是瞬间的难看,手上的护甲是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心,真是狐狸精,敢霸者老娘我的东西,胆子是真的很大。一旁的平儿见状赶忙的便命旺儿家的记清,好生看管着抬到东厢房去。
然后是在一旁代替王熙凤催着尤二姐穿戴了,平儿打掩护的这一段时间,王熙凤的心态终于是恢复了过来,哼,进了贾家,万事可由不得你了。
尤二姐、王熙凤二人携手上车,很友好的同坐一处“我们家的规矩大,家里老太太没了,没人管着这事情,可是外面的人倘或知道二爷孝中娶你,也估计是只管把他给骂死了。如今你且别见老太太的牌位,大太太。”
“我们贾家有一个花园子极大,妹妹你先住着,这里风景好,没人去的。你这一去且在园里住两天,等我设个法子把贾家给处理明白了,那时你再见人,走明路吧!”一上马车,王熙凤的语气是瞬间的好了许多,只是之前喊的‘姐姐’,在王熙凤的‘不经意’下喊成了妹妹。
尤二姐知道王熙凤气呕,可是人家先自己一步进入贾家,自己喊她一声姐姐,王熙凤本也能当的,不是吗?“任凭姐姐您裁处。”那些跟车的小厮们都是预先说明好的,所以如今不去大门,只奔后门而来。
两人下了马车,王熙凤赶散众人,然后王熙凤便带尤氏进了大观园的后门,来到李纨处相见了,大观园中人十之八九的人知道了贾琏的事情,这次忽然见凤姐带了进来,引动多人来看问。
尤二姐得体的一一见过,众人见她标致和悦,无不称扬。王熙凤很好心的一一的吩咐了众人:“都不许在外走了风声,若大太太知道,我先叫你们死。”
园中婆子丫鬟都素来惧王熙凤的,又因为这是贾琏国孝、家孝中所行之事,知道关系非常,都不管这事。王熙凤悄悄的求李纨收养尤二姐几日“等回了明路,我们自然过去的。”
李纨见王熙凤那边已收拾房屋,可是在服中,不好倡扬,自是正理,只得收下尤二姐。王熙凤然后暗中是变法将尤二姐的丫头一概退出,又将自己的一个丫头送尤二姐使唤。
然后王熙凤是暗暗吩咐园中媳妇们:“好生照看着她,若有走失逃亡,我一概和你们算帐,别让我拨了你们的皮做衣服。”王熙凤吩咐完后便离开了,这所有的人都暗暗稀罕的说:“怎么这母老虎如何这等贤惠起来了?”
那尤二姐得了这个所在,又见园中姐妹是和平共处,倒也安心乐业的自认为王熙凤太过的贤惠了。谁知三日之后,丫头善姐便有些不服使唤起来。
那天,尤二姐说:“我没了头油了,你去回声大奶奶拿些来。”“二奶奶,你怎么不知好歹,而且还没眼色?我们奶奶天天忙的很,这些妯娌姐妹,上下几百男男女女,都等她一个人的话。一日少说大事也有一、二十件,小事还有三、五十件。”
“外头的从娘娘算起,以及王公侯伯家多少人情客礼,家里又有这些亲友的调度。银子上千钱上万,一日都从她一个手一个心一个口里调度,您那里为这点子小事去烦琐他?我劝你能将就就将就着些儿吧!”
“咱们又不是明媒正娶来的,这是奶奶是一个亘古少有的贤良人才这样待你,若差些儿的人,听见了这话,吵嚷起来,把你丢在外,死不死,生不生,你又敢怎样呢?你又能怎么样呢?真是不知所谓。”
喜姐一席话,说的让尤氏垂了头,在心里面觉得是少不得将就些罢了,也没在意。可是那善姐渐渐连饭也不端来给尤二姐吃,或早一顿,或晚一顿,所拿来之物,皆是剩的。
尤二姐说过两次,喜姐反先是乱叫起来。尤二姐又怕有人笑她不安分,少不得又是忍着。谁知隔上五日八日见王熙凤一面,那王熙凤却是和容悦色,满嘴里妹妹不离口。
“有下人不到之处,你降不住他们,只管告诉我,我打死他们。”王熙凤然后是骂丫头媳妇说:“我深知你们,软的欺,硬的怕,背开我的眼,还怕谁?倘或二奶奶告诉我一个‘不’字,我要你们的命。”尤氏见王熙凤这般的好心,在心中是暗暗的盘算着“既然她都开口了,我何必我又多事。下人不知好歹,也是常情,我若告了,他们受了委屈,反叫人说我不贤良。”
因此尤二姐反而是替他们遮掩。王熙凤是一面让旺儿在外打听细事,这尤二姐之事都已深知,原来已有了婆家的,女婿现在才十九岁,成日在外嫖赌,不理生业,家私花尽,父亲撵他出来,现在赌钱厂存身。
他的父亲是得了尤婆十两银子退了亲的,这女婿却尚不知道。原来这小伙子名叫张华,凤姐都是一一尽知原委,便封了二十两银子与旺儿,悄悄命他将张华勾来养活,着他写一张状子,只管往有司衙门中告去,就告琏二爷“国孝家孝之中,背旨瞒亲,仗财依势,强逼退亲,停妻再娶”等语,自己已经有了儿子,若是不给贾琏个教训,自己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这个张华也深知利害,先不敢造次。旺儿回了凤姐,凤姐气的骂:“癞狗扶不上墙的种子,你细细的说给他,便告我们家谋反也没事的.不过是借他一闹,大家没脸。若是告大了,我这里自然能够平息的。”旺儿领命,只得细说与张华。
“他若告了你,你就和他对词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有理。”旺儿听了有王熙凤做主,便又命张华状子上添上自己“你只告我来往过付,一应调唆二爷做的。”
张华是便得了主意,和旺儿商议定了,写了一纸状子,次日便往都察院喊了冤。
察院坐堂看状,见是告贾琏的事,上面有家人旺儿一人,只得遣人去贾府传旺儿来对词。青衣不敢擅入,只命人带信。那旺儿正等着此事,不用人带信,早在这条街上等候。
“起动众位兄弟,必是兄弟的事犯了.说不得,快来套上。”众青衣(衙役)不敢,毕竟贾家在不济,这宫里面还有贤德妃在呢!而且这贤德妃是快要生孩子的,这紧要关头,谁敢动贾家?都是在观望罢了。
“您老去罢,可别闹了。”于是青衣们来大堂,这旺儿是在面前跪了,察院命将状子与他看。旺儿故意是又看了一遍,碰头说道:“这事小的尽知,小的主人实有此事。但这张华素与小的有仇,故意攀扯小的在内,其中还有别人,求老爷再问。”
张华是结结巴巴的说:“虽还有人,小的不敢告他,所以只告他下人。”旺儿故意急的说:“糊涂东西,还不快说出来!这是朝廷公堂之上,凭他是主子,也要说出来。”
张华便说出贾蓉来,察院听了没有办法,只得去传贾蓉。王熙凤是在家里面差了庆儿暗中打听,知道是告了起来,便忙将王信唤来,告诉他此事,命他托察院只虚张声势警唬而已,又拿了三百银子与他去打点。
到了晚上王信到了察院私第,安了根子,那察院深知原委,收了赃银,一切是那么的和谐。次日回堂,只说张华无赖,因拖欠了贾府银两,枉捏虚词,诬赖良人。
都察院又来受王子腾的恩德,虽然王子腾不在了,可是.....王信家说了一声,况是贾府之人,巴不得了事,便也不提此事,见都收下,只传贾蓉对词。
且说贾蓉等正忙着贾珍之事,忽有人来报信,说有人告你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快说道理。贾蓉慌了,忙来回贾珍。贾珍说:“我防了张家的这一招呢,只亏他的胆子真大。”
然后贾珍是即刻封了二百银子着人去打点察院,又命家人去对词.正商议之间,下人报:“西府二奶奶来了。”贾珍听了这个,倒吃了一惊,忙要同贾蓉藏躲。不想王熙凤是进来了,说:“大哥哥,带着兄弟们干的好事!”贾蓉忙请安,王熙凤很不客气的拉了他就进来,贾珍只得是笑了笑说:“好生伺候你姑娘,吩咐他们杀牲口备饭。”然后是忙命备马,躲往别处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