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外寂静一片,皆是望着墨凡抬手饮酒的动作。饮罢,放下酒杯,他弯身行了一礼,唇角挂着浅笑“将军以为何?”
“报!”
远远便能听见通报声传来,骁勇将军回头,正是副官荣成前来通报“启禀将军,接到线报,晏秉承带人躲宫。”
仿若平地惊雷在两千人中炸响开来,这只得说明,墨凡方才所言皆为实话,未有半丝虚假。骁勇将军盯着荣成上下打量了多时,方是信了他所说之言。猛的一拍大腿,夹紧身下宝马马肚口中连连叫好。
“好,好,好。重将听令随着本将入宫,大齐皇宫到了异主之时!”
“骁勇将军万岁,骁勇将军万岁。”南门外的两千人似是打了鸡血一般,齐声高呼,呼声响天彻底,端坐于正宫大殿中的晏秉承眉头皱成了川字,天要亡第二家族,他也帮之不住。
这惊天动地的响声,连着地牢中的第二梦怜也是听得清楚,两行清泪流下“兄长,你糊涂啊...”
“娘娘别再伤心了,当心身子。”
“身子有何用,第二家族已是要完了。”兄长怎的这般糊涂,谋逆叛变株连九族也不为过,他偏然要犯之。事情,事情怎的会演变成如今…
“娘娘。”
地牢之外,骁勇将军驱马向着中央正殿而去,墨凡徒步在前方引路。两人虽不说话,却都心照不宣。宫变,宫变,似是变的过于简单,叫着人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一般。墨凡眸中平静如水,不知再想些什么,对着君落尘的突然消失,晏秉承的突然承接皇宫,一切来得突然,突兀的很,却又寻不出半丝不妥。
说是未有诡计,他自是不信。只怕这骁勇将军已是入了君落尘的局,一个他不知晓的局,眼下的一切,也只有随机应变的好,不然便是一损俱损。不单陪了夫人更是折了兵将。
正宫大殿之外,晏秉承一身宫装盛服迎在那里,见着骁勇将军前来拱手作揖“老臣拜见骁勇将军,特意再次等候多时。”
“老丞相请起。”他翻身下了马,扶起拱手作揖的晏秉承“丞相客气。”
“未有何客气可言,老臣只是提前拜见大齐的新主罢了。”
大齐的新主,骁勇将军眸光亮了亮,扶着老丞相的手几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大齐的新主,王位,他盼了这些年,终是盼到了今日。连德高望重的老丞相也认了他为新主,亮他人也不敢有所异议。
皇宫一夜灯火未歇,美酒佳肴流转不停。笙歌之下,危机四伏。
先皇陵寝铁牢之中,水滴滴答滴答滴落在下方的湖水中,已是记不得被关在这里几日。每天都是浑浑噩噩之中,不见天日,偶尔有着火把的光亮也是着总角小童前来给湖中的巨蟒喂食,每每此时腥气便是弥漫了整个牢间。
“公主,您还好么?”下方的铁笼之中传来季秋生的声音,沐离殇微微倾下头去,努力听清他的声音,头脑饿的已然发昏发胀,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许是吧,季大人可还好?”
“微臣好的很,已是五日未有人前来送吃食怕是要将我们忘了吧。”
沐离殇咽了咽口中的唾液,原来已是在了被关了五日之久,五日未尽食粮,换做是铁打的铁人只怕也要饿的软了下来,何况是她这个一顿离不开的娇小姐。娇小姐么?她苦笑,只怕她不是什么娇小姐,却是史上最惨不过的王后。
“季大人,您可还有何吃食,本宫,本宫已是,已是饿的眼花了许多。大人,本宫有些眼花,先歇息,歇息下。”
眼前本就是昏暗的铁牢,已然看不清一切。手腕上脚踝处扣着的铁链就那般的伸直拉扯着她的四肢,无力的摆成一个大字,收也收不回,翻身,连着翻身的力气都要被身上的铁链分去大半,索性便懒得翻身。
静静的躺在那里,听着棚顶的水滴滴落在水中的声响,滴答,滴答,滴入人心。
季秋生听了半晌,上方已是无了声响,他一个激灵起身忙是晃动着手腕上的铁链与着牢壁相撞,发出巨大的锵锵声。
“公主?公主?”牢笼上方的人未有反应,季秋生猛的敲响铁笼“公主,公主,不能睡,现下不是困的时候,您不能睡。”睡了只怕再也醒不过来。
上方的铁笼半天无响动声,如石沉大海一般。
“公主...”季秋生放缓了声音,慢慢的说着“接下来的话微臣之说一遍,关乎到您和您的母妃,关乎到此番燕国与骁勇将军联合之事,您若是听的不清,便再未有下回了。”
哗啦...铁笼上方传来铁链与铁笼碰撞的声响,虽是微弱却也足以在这寂静的铁牢中听的清楚。他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来,心中还有渴望便是好,有了渴望便有了求生下去的欲望,公主,无论如何您也要活下去,作为魏国的公主好生的活下去。
“如果您在听,便是敲两声铁笼。”
咚,咚,头顶传来闷闷的两声敲击声。
“公主,您听好了您的母妃是娄国的公主,嫁入魏国与着先皇为珍妃。”
咚咚,又是两声敲击声,全然凭着意志再进行敲击。
“珍妃一生带人为善,却也是因着她的身份不得不陷入国与国的争战之中,燕国与骁勇将军联合之事微臣暗中有着调查,并不如相像中那般简单,似是在这背后还有着其他国暗中起了推手作用。”
季秋生不必说的清楚,她也是隐隐猜得到会是哪国。娄国么?是想告诉她这一切与着母妃有关么?哪有如何,如今母妃不也是了魏国的珍妃,大齐的阶下囚。
咚咚,敲击声继续。
“公主冰雪聪颖,微臣不必多言公主也是猜得到是何人在背后起了推手作用。这些话微臣本不该与您说个明白,但眼下情况危急不说明白怕是日后并无机会再说。公主骁勇将军抓你是假,实则是想借着您的手除去王上,乱了大齐与魏国的关系。他们是要乱了这天下!”
乱了这天下么?啪的一声,手中的银簪折断了来,在铁质的地面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弧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