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汤药,又让太医来诊断,才知我是心悸复发,情绪失常导致有些失忆了。
安海说如今已经是初春了,害的我闹了笑话,反复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我才会这样,他却是不说,再去问红袖她们几个,也都个个说不知道,不知就不知吧,我也懒得问了。
这小半月,宫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皇甫子卿好像也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有时我说话颠三倒四他也不生气,就笑盈盈的看着我,让我好生照顾自己,不晓得怎么回事,如今再见他,心如止水,不恨不怨,就像陌生人一般,他说我也就听着,不想撕破脸皮。毕竟,还有这么多性命压在我的身上。
想到肚子里面的孩子,即使我食欲再不好,也会好好吃饭,休息。
这不,刚吃了中饭,安海就颠颠儿的跑到我面前打算讲悄悄话,他把红袖支出去,在我耳边轻语,“娘娘,楚大人说他要带你离开这里。”
我手里拿着玉牌润手,不晓得怎么回事,玉牌上居然裂了一道口子,好在不挂手,倒也无碍,我把玩着,听见他这么说,惊讶道,“这可是皇宫,哪能说走就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墨汐她们怎么办?”
说到墨汐,我心里却是一揪,隐隐作痛,不知道为何。
“墨汐她们已经被楚大人接到了庄子里,大人说如果娘娘愿意离开,就带着你们一同去江南。”安海说到这儿,见我面无异色,继续道,“如果娘娘真的能够离开这是非之地,奴才也算是对得起芷儿了,至于安危,娘娘不用担心,皇上现在恐怕忙的根本顾不上。”
“我当然想离开这里啊,可是我担心你们,还是算了吧,如今已经这样了,在哪里都是过活。”我摆摆手,还是心有不安,想起我之前逃走,那些奴才们的下场。
“娘娘,现在是新皇了,不会像先皇那样不近人情的!”
安海的这一句话倒是重重砸在我的心里,皇甫子卿,他,是仁慈的吗?不知怎么的,现在醒来以后,我就不愿意再提起他,连对着红袖她们也疏离了好多,整日里只让安海近身伺候,总觉得会红袖生了芥蒂,可是却不晓得为何。
我点点头,道,“让我在考虑考虑吧。”
安海听后,也就不再劝说,安安分分的站在我旁边,手里揉捏着玉牌,越看越心烦,随手放在桌上,起身双手扶腰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篦子梳头,只见抽屉没有关好,露出一点金灿灿的光亮,抽出来一看,是只金簪,玉兰花的模样,是亓昊送的,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脸。
“安海,你说南王他是不是快要回来了?”手里拿着玉簪越看越喜欢,若不是金色的太小,足以以假乱真了。
我背对着安海,看不清他的面色,过了片刻才听到他说,“奴才猜想应该快了。”
“恩,等他回来让他再给我送个别的簪子,这玉兰金簪我都戴好几年了呢。”说完顺手就把金簪插在了发髻上,因为盘了一个月牙髻,那朵金花正好在月弯之处,就像那画中月桂,反倒有种锦上添花之美。
安海本就是个话少的,我也有些累了,就让他出去,自己在软榻上歇着,反复想刚才那些话,真的可以出宫去吗?可是肚子里面的孩子怎么办呢?
这个皇宫,最不缺的就是子嗣了吧,他有那么多妃子,我的安安对他来说,有没有都不影响吧,而且这样的环境,孩子也不会快乐,上面又有一个皇后压着,我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更何谈庇佑安安呢?万一安安是个女孩子,日后说不定还会被送出去和亲?
想来想去,觉得出宫的利大于弊,既然楚离歌有办法带我离开,那我又有什么理由眷恋这里,楚墨已经走了,墨汐也在外面等我,亓昊没有回宫,对我重要的人都不在这里,我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可以还是把安海一块儿带走吧。
想着想着,就在软榻上睡着了,也不知是谁给我盖了一张薄被,趁着这无限的春光,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仔细思虑了几日,终是下定决心,准备离开。
以前离开是为了自由,那个时候还有一个人能让我心心念念,坐立不安,可是如今,我所有的寄托都在安安身上,这个皇宫我留不留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我也不想让皇甫子卿用我拿捏着亓昊。
安海知道我的回答以后,很是镇定,好像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当天就出宫去,晚上回来告诉我,三日后,准备就绪,楚离歌就会来带我走。
“安海,我这挺着一个大肚子,怎么离开呢?”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摸摸我圆滚滚的肚子,有些发愁的问道。
“娘娘,到时候一把火烧了摘星殿,正好可以趁乱出去。”安海给我锤着小腿,回答道。
这几日,我开始浑身水肿,手在皮肤上按一下还会有印子,总是酸痛酸痛的,不出一两个时辰都要有人揉捏揉捏才行。
听了安海的话,我的心里反而有些不安,道,“纵火?万一真的伤了人怎么办?”
“这娘娘就别管了,拼了这条命,奴才也要把娘娘送出宫去,不然怎么南王就.......”安海的话没有说完,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我有些好奇,怎么还和亓昊扯上关系了。
“亓昊他怎么了?”
他低着头,我看见他的表情,只是安海手上一顿,才道,“没,娘娘不想被皇上拿捏,就要早早离开才是。”
他转移话题,我不再去问,点点头沉默了下来。
三天后就可以离开,这次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感受,不激动,不高兴,不兴奋,却也不内疚,最近好像都没什么情绪,总觉得心中有什么被掏空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红袖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轻轻的放在我面前,她脸上的落寞我看的一清二楚,其实我也不是偏要疏离她,只是一想到她是皇甫子卿的人,我的心里就是一阵的别扭,总觉得她有事情瞒着我,看见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是问她又不说,真真儿时让我有些恼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