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万念俱寂觉得人生无光的时候, 听到了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于是他心如死灰,心想完了, 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场的兽人们基本已经习惯了,他们根本不在乎来的是谁,只在乎来的人是不是能进这城。要知道来到这里的兽人基本上就分了两种,一种是像他们这样会被拦在外面的, 另一种则是可以轻轻松松就通过他们所谓的考试,成为对方一员的。
对于这种人他们只能羡慕嫉妒恨,却又无可奈何。
不是没有人想要在对方进城之前把人抓起来问个清楚考题究竟是什么,可只要拿到试卷了,就基本上和外面的人被强行隔开,通过了就直接进城, 他们根本抓不到人。
也有人趁着新来的还没开始就抓了人,但被抓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头雾水,他们也没办法分辨是真是假, 到了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进的进离的离。
只见这次来的是明显赶路而来的男人,下了马, 走在前面的那个黑色头发, 从特征上来看显然是个豹族,后面那个拿兜帽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 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身后的尾巴也能看得出是个狮族,毕竟狮子尾巴格外好认。
这里可不是之前那些地方, 段泽只能把自己捂严实了,那么多从各个地方来的不同族兽人都在这,难保就会有那么几个认的出他的。
做名人真不容易, 而恰好他几乎每个世界一开始都是那么出名。
段泽苦中作乐的想。
和他相比,沈默言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顺着城门的方向走,周围陌生的兽人看到他也没有拦着,显然是认为他也是一个想要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无家可归之人。
这些兽人们在这段时间里面也已经掌握规律了,能通过考试进城的几乎都是一些看着就很脆弱浑身灰扑扑狼狈的不得了的家伙,而像他们这些在外流浪惯了的,早就度过了最开始最难熬的阶段,到现在看起来反而比那些人体面不少。
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城的主人不会只招刚开始流浪没有生存能力的人吧?
无数次的结果都验真了他们的想法,于是当他们看到沈默言他们时,第一反应就是打量这两人的衣着,一看到这两人穿的比他们还光鲜,明显是在外面有点能耐过的相当不错的,顿时就兴致缺缺的收回了视线。
一个兽人没忍住,冲着他们道:“没用的,这城不收有自保能力的,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他说晚了一拍,等他说晚人早就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守门的玩家正垂头丧气准备掏试卷时,一抬头对上黑发豹族的脸,顿时不瞌睡了。
“呜呜呜,老大你终于来了!”大部分玩家习惯称呼沈默言为boss,而这名守门的玩家却像是情绪到了,一声老大发自肺腑,看他那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抱着沈默言的大腿哭诉了。
于是他试卷也不递了,直接就要打开城门。
这个展开让城外一直干瞪眼的兽人们惊呆了。
脑子转的快的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直接挤出人群试图拦住眼看着就要进城了的黑发豹族,他当然是没有拦到,在他的手就快要碰上对方的时候,一直跟在对方身边的披着斗篷的狮族一鞭下去就将他击退开来。
覆着五阶魂气的鞭子一击下去虽没打在身上,但也足够让生性对危险极为敏感的兽人产生畏惧,那兽人睁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置信,他没敢在靠近半分。这一鞭子打退的不光是他,还有其他蠢蠢欲动的兽人们。
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他们没有看错吧?
五阶的魂气!?
五阶在这片大陆是个什么概念不言而喻,这本就代表了他们兽人之中力量的顶峰,任何一个五阶强者都不会平凡,必定是一方霸主,要不然也是声名显赫。
但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
一个拥有的五阶实力的强者,在做另一个人的跟班?
他们甚至不想用跟班这样的词去形容一个有着五阶实力的存在,但是这种在有人向着对方出手的时候就第一时间以保护姿态出手阻止,并且带着明显告诫意味的举动,这难道还不是跟班吗?
就连跟班都是五阶,那么被那个五阶甘愿服从的人该有多强?
对于兽人们来说,几乎不存在保镖这样的概念,也只有雇佣兵会收钱负责保护别人,但当力量到了五阶这个水平,早就已经不需要依靠这点蝇头小利生活了,他们的一切行为只可能是遵从本心,得是心甘情愿的才有可能。
而对大部分人来说,特别是像狮族这样崇尚力量的食肉动物,向着另一个人低头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人比他更强!
段泽动了手,沈默言一看周围的气氛就知道估计这群人误会了什么,他停下脚步,倒是觉得这样有秩序的情况很适合把眼下的事情先解决了。
于是他明知道这些兽人们想要说什么,却还是佯装不知的模样,看起来态度客气又温和的道:“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在场的兽人们最希望听到他问这个了,眼前这人明摆着在这城里的地位不俗,经过刚刚那一下更是石锤了他的不一般,可真的听到这个问题了,他们当下又没人敢开口了。
开玩笑,一个五阶强者拦在这,况且很有可能这人也是一个五阶,两个五阶在跟前谁敢乱说话?
看着他们这样,沈默言不由想起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力变强了也确实在这个世界开始有着不需要做什么就能拥有的说话权,但相对的有一点不知怎么的总是没变,这些人给了机会却总是不能好好说出该说的话。
对别人情绪敏感的兽人眼看着面前对他们态度还算好的豹族男人笑容快要消失了,连忙开口:“我们来这里都是想要加入您的王国!只是不明白您选人的标准究竟为何……”
他开口就已经默认这城归眼前那人所有了,说完他就看了一眼守门的兽人,只见那些兽人并没有对他的话产生什么反应,于是明白他蒙对了,这人还真是城主。
饕餮国没有王,那么有着这个王国管理权的自然就是城主,也就是说他们是不是能进去,全凭眼前这人一句话。
“标准一直很明确。”沈默言示意边上的试卷,“这一点从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兽人们当然知道这个,他们张贴的招人启事上也写明了需要通过考验,如果只是单纯的力量考验或是什么生存技巧他们也就认了,可偏偏是他们完全看不懂的东西,让他们败的格外冤。
最初的时候兽人们猜想过各种对方创立这座城的理由,其中不乏有些阴谋论,但也有更多的是认为对方是想要给流离失所的兽人一个能够定居的地方。
“我们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张纸上写的东西,难道就不能给我们一个其他的机会吗?”出于这一点,这名兽人决定以情感角度与对方交涉,假如对方真的是对无家可归之人怀有善意,就该会动摇,“我们每个人都有丰富的流浪经验,能够做到很多事情,一定会给您带来帮助的!”
果然,他话音刚落,面前的黑发男子面露迟疑,有了动摇之色。
那兽人也想要看一看那个险些一鞭子把他抽死的狮族是什么想法,但对方遮的严实,根本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这让兽人多少有点遗憾,他也不敢多看,哪怕这人现在只是另一个人的随从,但那也是五阶,是他们根本无法企及的存在。
身居高位惯了,动动手就能改变周围气氛的技巧段泽早就信手捏来,那一鞭子下去覆上了金橙色的气自然也是他有意暴露给其他人看的,这样又能阻止其他人近身也能让现场安静下来,顺便还能直接夺过话语权,简直不要太方便。
不过段泽还是非常羡慕沈默言,因为经过他的观察,沈默言往往只是神情上产生些微变化,就已经足够让周围的人向着他想要的方向行动了。
“这座城是为了给符合我条件的人准备的,如你们所看到的,城的范围有限,哪怕在不断跟进建设,想要容纳目前的人口也已经十分紧张。”沈默言叹了一口气,比起不满他们的要求,语气中无奈的成分似乎更多,“或许我可以让你加入我们,可那样又对其他人不公平。”
他说着看了一眼城外的兽人,那些兽人的数量并不少,很显然按照他的说法,要是一窝蜂都被吸纳入城里,到时候土地根本不足以支撑起那样的需求。
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且说的话也确实有道理,显得他们这些强行要加入的人活像是想要强占地盘的土匪。
但那兽人还是抓住了这番话中的重点。
那人虽然说了没有办法让他们加入,但那是因为土地不够,而不是不愿意让他们加入吧?
抓着这一点,那兽人乘胜追击,仿佛生怕他临时又改口,道:“那么是不是能让我们帮助建设呢?在城的一侧扩充土地,我们会负责自己住房的建设,这样饕餮城的规模也能扩大不是吗?”
“这个……”沈默言似乎很苦恼,他看向其他人,“就算你这么说,但其他人是否也像你那样愿意?要知道在现阶段扩充领地是很费力的。”
那兽人转过头,他也有点说不好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毕竟他们也只是恰好在这里遇上,也不是什么熟人,大家来这里各有各的想法,这会儿要意见统一似乎也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
不出他所料的,有不少人对此有意见,他们各有各的看法,更多的人是害怕这样一来是不是会□□脆排除在外。
他们来这里和对方讨价还价,本来就是在强行要求他们接受自己,如果换成是他们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对这样一群人心存隔阂,而这些流浪久了的兽人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安稳生活的地方,假如因为这样的事让彼此之间产生潜在矛盾,那么就离他们想要的安稳生活越来越远了。
“在这里谈也不是一个办法,如果不介意的话进来坐下谈吧。”沈默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见那些兽人们对于擅自入城还有些犹豫,他笑着安慰道,“不用害怕,我没有他那么厉害,只是一个普通人。”
被点名的段泽看了一眼沈默言,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兽人。
兽人们满脸写着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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