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的行李不算多, 谢承从下马到拿走沈默言的行李, 一套动作下来流畅的让人觉得他只不过是动作快所以顺手帮同伴拿一下行礼, 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沈默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谢承负责拿了行李的话,那么他就顺手将两人的马给带到一边的树旁系好,顺便喂了能够为马匹提供体力的果子。
阿木把马车给停好了,谢余瑾和周晋鹏在卸马车上的行李。
魔法师们带的东西比他们这群骑士来的要多, 以他们目前的等级还远远做不到将物品缩小携带的效果,所以只能把东西都装在包里。
这个村子实在不怎么大,就连可以安置马匹的马棚都没有, 自然也不能指望他们帮忙安排的住所有多豪华, 整个屋子一共就两个房间, 一个房间放着木制的餐桌,另一个房间则是卧室, 一共五张床,每张床都长得不那么一样, 很显然是临时搬来的。
不过在场没有一个人会去嫌弃这条件简陋,毕竟除了周晋鹏之外, 其他人再简陋的环境都见到过,这种程度还不值一提。
他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各自今晚要睡的床,然后离开了没多久的村长就带着其他几个村民回来了,他们为他们布了一桌简单的晚餐。
“可以简单的说说具体发生的情况吗?”沈默言没有晚餐吃很多的习惯,他比所有人都更早一步放下碗筷,趁着这个时候询问道。
村长听到他问, 便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如实说道:“大约是从一个月前开始,我们村子就开始陆续有人少了东西,这本来并不会引起我们太大的重视,谁没丢过东西,但是前些日子却有人称晚上的时候看到有魔兽偷偷进了人的屋子……”
“后来我们就开始留意,到了晚上就会锁住窗门,并且在村子里布置了一些简单的陷阱,可是事情的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严重了,一周前的半晚我们所有的农作物都被魔兽给破坏了。”村长说到这里面带愁容,“那可是村民们这一个季度的收成,所以我们凑了凑钱向教廷委托希望能消灭那些捣乱的魔兽。”
这听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任务,大家听完纷纷点点头表示了解了,唯有谢余瑾皱了皱眉问道:“你们以前没有遇到过魔兽破坏作物的情况吗?”
“是这样的,以前曾经有好心的魔法师路过我们村为村子做了结界,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受到过魔兽的侵扰,现在恐怕是时间长了结界的力量减弱了。”村长猜测道,“魔法的事我这个老人家也不太明白,但毕竟也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就算是魔法或许也无法维持那么久吧。”
吃完晚餐并且大致的了解到了具体的情况,那么现在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解决魔兽。
因为之前相对异常的表现,所以闲暇之余沈默言不由的就会对谢余瑾多投以一点关注,他发现这个谢余瑾和谢承之间的相处方式和他在剧情中看到的非常不同。
当然并不是说他们真的有在好好相处,而是他们之间太平静了。
也就第一次在圣骑士团遇上的时候他们就像是剧情中的一样闹起了矛盾,但是现在这两个人被分到了一支队伍,并且必须睡在同一个房间,偏偏反而相安无事。
可以看得出来谢余瑾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谢承的身上,他没有刻意避着谢承,甚至面对谢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就像是两个不熟的普通陌生人,看他这个样子让人很难想象他其实十分嫉妒并且憎恨着谢承,甚至在之后的剧情中还会多次下毒手。
这一点作为最关注谢余瑾动向的谢承当然也发现了,想要不发现实在是太难了,因为谢余瑾相比较小时候变化太大。
在谢承的印象里,谢余瑾本应该光是看到他就会觉得恶心,甚至不愿意和他说超过三句话,每一句都比带着对他的嘲讽,恨不得把他贬低到尘埃里。
而现在的谢余瑾看起来沉稳的不少,虽然依旧带着一股子难以掩饰的傲气,但是却远比小时候来的更加平易近人了,似乎变得好相处了。
谢承当然不至于因为这点变化就对一个从小污蔑他的人改观,他依旧厌恶他,甚至有些恨他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家庭,可是谢承其实自己心里清楚,就算没有谢余瑾的存在,一个没有魔法资质的孩子在谢家的待遇也不会更好到哪里去,谢余瑾不过就是把现实更清楚的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更早意识到这一点。
其实逼迫他不得不离开自己家的人不是别人,他的父母放任仆人在背后对他的议论,无视那些人对他的嘲笑,就连别家的孩子都能随意的对他恶作剧而不会被责罚。
仿佛一个没有魔法资质的孩子,生下来便被剥夺了冠以‘谢’姓的资格。
谢承厌恶谢家同样也不喜欢谢余瑾,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没有得到父母的喜爱就否定生育之恩的地步,谢余瑾更是谢家仅剩下的希望,所以谢承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就格外针对谢余瑾。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谢余瑾不再招惹他,他们一个在魔法部一个在圣骑士团,互不干涉,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谢承还是想和谢余瑾打上一架,实在是小时候憋着的气太难受,不打上一架很难真的放下,不过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已经有了自己想要为之奋斗的目标,所以谢承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过于情绪化。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来了。
圣骑士团有规定的作息表,虽然不如军队那么严格,可早起却是一条必须的准则,而魔法部这方面就要松一些,他们不需要那么早起,但在有第一个人醒过来并且起床之后,谢余瑾也很快就醒了,顺便把还在睡梦中的周晋鹏给喊了起来。
骑士服在这种时候就显得穿戴起来很麻烦,可对于近战来说,每一处能帮助抵御要害攻击的防御措施都是很重要的,就算再怎么麻烦都得耐心的穿。
沈默言有条不紊的穿戴完毕之后,立刻就有人为他递上了佩剑。
“谢谢。”沈默言接过剑,向谢承致谢。
“没什么,正好顺手。”谢承笑了一下,他是第一个醒来的,此时已经换好了衣服需要随身携带的剑也已经挂在了腰上。
周晋鹏看了看那边的谢承,又看了看整理着自己衣袍的谢余瑾,这两个人是兄弟的事情自从几年前那个事之后他们这些有家族背景的人就都知道了,以魔法著称的谢家出了个零资质的长子这件事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很多关系本来就不好的家族的笑谈,这两兄弟关系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但在这短短的一天之间里,周晋鹏却发现这两兄弟真的太不一样了。
周晋鹏看向那边已经穿戴完毕正在和谢承说些什么的沈默言,只觉得这人和传闻中一样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看起来也很好相处的样子,实力也很强听说光明力一点都不输给魔法部的人,很显然未来会成为圣骑士团的主力军。
这样的人就算不是为了家族,周晋鹏也是想认识一下的,看的出来谢承对这个人也十分认可,不然的话也不会又是提行李又是递剑的,可偏偏谢余瑾对他敬而远之如避蛇蝎,别说是说话了,连视线都不敢对上。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每个人的行为总会有各自的道理,周晋鹏还做不到因为这种事就特地跑去问别人的地步。
可接下来要一起讨伐魔兽,很显然对方是骑士那边更有说话权的,而他们魔法师就只有两个,谢余瑾不可避免的总归还是得和那人交流的吧?
周晋鹏想的一点都没错。
他们到了被魔兽捣毁的农地,那里所有的作物都被破坏的十分彻底,一点好的都没有被剩下,因为委托了教廷来处理,所以村子里的人也没有破坏现场。
按照教廷的推测,这应该是一种名为塔塔的魔兽所为,而在现场常看过魔兽的足印和咬痕之后,他们发现这和教廷推测的没有什么出入,塔塔的足印是非常的有特点的,想要辨认出来并不难。
确定了犯事的魔兽之后接下来就应该是讨伐了,魔兽也分善良的和对人类具有攻击性的,而塔塔虽然属于低阶魔兽,可毫无意义它们对于人类而言是有害的,甚至曾经有不少人类的孩童遭到它们的袭击,讨伐起来并不需要任何的手下留情。
这片森林里的魔兽其实并不算多,从中分辨出他们想要寻找的信息其实并不难,可就算是这样也花费了他们大量的时间,好在最后让他们顺利的找到了那群肇事逃逸的塔塔。
塔塔这个名字听起来还挺可爱,但是实际上它们长的却一点都不友善,不像现代会有的任何一种动物,它们体型不大,但是行动起来却异常迅速,并且有喜欢集体行动的特点,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一个五人小队,恐怕会很难对付。
它们拥有主动攻击的特性,在发现有人类出现在周围之后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更是在第一个人拔剑之后群起而攻之。
锋利的长剑砍伤了第一个冲上来的塔塔,在绿色血液飞溅出来之前他便向后退了一步,沈默言紧接着口中轻声念出了一道咒语,白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上了原本平平无奇的长剑,为这把剑富裕了另一种不同的光辉。
然而这看似神圣的光辉实际上却是一种杀伤力的增幅,被白光覆盖着的长剑这一次轻而易举的破开了魔兽身上自带的坚硬皮毛。
可塔塔是群体行动的魔兽,解决第一只的时候其余的几只早就第一时间扑了上来,它们虽然是低阶魔兽,利爪却是专为捕猎而存在的,被抓到一下绝对皮开肉绽。
谢余瑾反应最快,他第一时间以一种同龄魔法师或许都做不到的速度迅速的所有人都上防御魔法,同时举起法杖,以光的形态存在的能量形成箭矢的形状将一只即将得逞的塔塔给击倒在地。
就魔法而言周晋鹏的天赋也不错,但是他的精准程度还达不到像谢余瑾那样的百发百中,帮骑士们分散其他塔塔的注意力还是足够的。
对面的塔塔一共有十五只,数量不算多也算不上少,只要他们魔法师的魔法和骑士之间配合得当,是完全可以误伤解决这次讨伐任务的,事实上他们也完成的不错。
只不过阿木到底是第一次真正的直面魔兽,尽管有魔法师在背后帮助牵制,但是要自己应付随时可能冲上来的魔兽,他还是有点力不从心,骑士除了要解决这些魔兽之外,还要分散一部分注意不能让魔兽近身魔法师们。
然而有一只塔塔却趁着这个年轻的新手骑士手忙脚乱的功夫,直奔扰乱它们同伴攻击的魔法师们。
周晋鹏注意到那只塔塔正冲着谢余瑾的方向跑去,连忙出声道:“阿瑾!小心!”
谢余瑾的视线还落在谢承那边,不知道是不是主角效应,所有的魔兽都喜欢往谢承那边跑,他那边的压力远比所有人都要重的多。
听到周晋鹏的提醒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的嘴里已经念起了攻击的咒语。
可所有的咒语无论是念起来还是施展都是需要时间的,等他的咒语念完魔法在法杖上凝聚的时候,那只面容丑陋的塔塔早就已经一跃到了他的面前。
它的利爪下一秒就能割破他的喉咙。
谢余瑾没遇到过这种仿佛即刻就会死去的情况,他浑身僵硬,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直到一把长剑瞬间刺过了它的身躯,原本还凶猛的魔兽失去了声息落在了地上,谢余瑾才缓过神来。
他愣愣的看着抽回剑的沈默言,他没有分神去看被吓的脸色惨白的谢余瑾,也没有出声安慰,只是在转身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自己小心。”
拿起剑的他看起来远比平时更加的冰冷,也更加危险,就好像印证了他的猜想,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危险的人。
明明已经脱离了被魔兽重伤的危险,可是谢余瑾的心跳却不知为何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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