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醉春楼。
沈安环顾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干坐着,桌前摆放着一蛊青玉白瓷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在沈安的眼里,即使是王宫里的琼浆玉液摆在面前,也显得无味无趣。
不知道今日暗香令上的春燕莱会不会出现。
就在沈安暗自想着,却被一旁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好,这里位子无人,我可以坐这里吗?”
沈安抬头看到了是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男子,相貌平平,笑容温和。
见沈安一脸诧异,那人笑着指着周围解释道:“这里位子都坐满了。”
沈安这才晃过神来,发现大堂周围的位子已经坐满了人,这才点点头,示意着那人坐下。
“我叫林治才,不知兄弟姓什么?”那人屁股刚入座,便开口向沈安问道。
沈安眼睛微微一眯,打量着林治才,只是问个名,倒也无口厚非。
“沈。”
林治才喃喃呓语,然后笑道:“沈兄,可是来此看薛清倌的?”
沈安自然明白如何回答,微微颔首:“早就听闻醉春楼的薛清倌才艺双全,今日特意赶来。”
“沈兄不是徐州人士?”林治才开口问道。
“嗯,我来自青州,来徐州做点小生意,早就听闻徐州的醉春楼不比那都城的琉璃坊差,特意赶来。”
“那是自然,醉春楼可是大有来头。”林治才好像经常来醉春楼,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了醉春楼的故事。
“听闻醉春楼的老板以前也是个老鸨,没想到竟有如此本事,能将醉春楼开的如此火热。”
沈安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引向了春燕莱,想听一听林治才有无春燕莱的消息。
只见那林治才微微一笑,语气从容道:“这个春燕莱当初只是醉春楼的一名老鸨,原本的醉春楼在徐州开不下去的时候,春燕莱将自己所有的家当买下醉春楼,在她的经营下,醉春楼名气越来越大,直到现如今的醉春楼。”
沈安有些恍然,心里却冷笑不已,这个春燕莱本事怕是干些见不得的勾当。
“没想到这个醉春楼的大东家竟然有如此本事,一个女流之辈将醉春楼开得如此盛名,倒想见识一下。”沈安还是将话题顺势说了下去。
林治才胸有成竹,一拍胸膛道:“沈兄来的正好,这个春燕莱平时都呆在醉春楼里,从不见客,今日恰巧是薛清倌第一次见客,这个春燕莱必定会出现。”
“哦,当真?”沈安眼睛忽然一亮。
“当真,这个薛清倌将是醉春楼日后的头牌,春燕莱身为醉春楼的大东家,自然要出面打响名气。”
看来真是赶巧了。
.......
醉春楼依湖而建,后方是一艘停靠在长庭湖边龙头花船,奢华之处令人瞠目结舌,雕楼玉器,名贵花画应有尽有,这座龙头花船被人设计成一间间用江南道锦缎围成的隔间,正对着醉春楼,今日的主角薛清倌登场了!
此刻醉春楼之中,有美人弹奏,起舞,曼妙舞姿动人心弦,琴音也撩人心动。
“沈兄,如何?”
林治才一口饮尽杯中酒,赏心悦目盯着台上的曼妙舞姿,惬意地说道。
沈安环顾着四周,看着那美貌惊人的舞娘,又看了眼桌前的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不得不叹服着这种糜烂生活简直令人发指,就连他也差点想沉迷其中,不得不赞叹道。
“确实不错。”
林治才斟了一杯酒,再饮一杯美酒,笑道:“那是自然,这醉春楼真是个勾魂地儿。”
沈安微眯着双眼,笑笑没有说话。
“好说,好说。”
正当醉春楼所有宾客听得入迷之际,不远处传来一阵阵骚动,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
“薛清倌来了。”
“在哪?在哪?”
人声嚷嚷,陈蔺芝握着酒杯,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子款款走下花船,然后迈入楼阁高台之上。
穿着一身绫罗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像是一片莲叶在随风飘动,头上的饰品不多,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饰,扎着头发,柔顺的黑发垂在半露在外雪白的肩上,带着莫名的魅意。
细细的去看她的脸,却因为带着着一张薄纱,看不清楚。
只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媚眼如丝,只是轻轻地扫视了一眼楼中的众人,便让人觉得魂牵梦绕。
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却是将她的魅意凸显的更加淋漓尽致。
“好美!”
即使是沈安也不得不赞叹这位薛清倌的美貌的确惊为天人,沉鱼落雁之色难以寻见,神色迷离地喃喃道。
难怪当今南庆皇帝赵晏后宫里养着三千妃子,若是个个都有这般绝色天资,真让人痴迷其中。
一旁的林治才也不禁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刻,空气陷入了宁静的状态,堂中的人全部都看着那高台上的人影,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薛清倌优雅从容的坐在那楼阁高台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琴,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抚在琴上,颤动着琴音将堂内所有人的心神拉了回来。
十指如玉,拨动琴弦,一曲曼妙曲音袅袅传出,有烟雾弥漫,美人起舞,更增添了几分梦幻美感。
“人美琴也美,这趟徐州倒也没白来。”沈安微微摇着头,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一曲终了,薛清倌对着主人微微欠身,顿时人群沸腾,许多人连声叫好。
那高台上的薛清倌柔媚一笑,轻轻示意着人群安静后,开口道:
“小女子身贱名轻,不知深浅,凭一己喜好,得办宴会,却不料宾客满堂,不胜欣喜,在此多谢各位。”
此话一出,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喧闹着讲话声像是冲破了醉春楼的屋顶般。
“薛姑娘莫要客气,你能出现,是我等莫大的荣幸,我等来此捧场本就是所愿,何须言谢?”
“就是,我等徐州之人能见上薛姑娘一面,皆是我等荣幸,岂有这般言谢之话?”
堂下的宾客纷纷回应薛清倌的话,一时嘈杂,过了良久才算是平静下来。
薛清倌见宾客终于安静了下来,微微翕动薄唇道:“薛儿平日里的爱好不多,唯独喜字,平日里也喜欢收集一些书法大家字画,不过更喜欢找些志同道合之人,一同练字。”
“其实今日题目也很简单,谁写的字更好,便是今日薛儿的座上宾。”
说完,堂下边传出悉悉嗦嗦的讲话声,很快陷入了安静,醉春楼里不少是文人墨客,有人已经提笔开始写字了。
这时候的沈安,满脸苦笑,本苦思这着如何才能接近春燕莱,没想到今日竟然是比字,这不是正中下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