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四品内阁学士刘彦杉府邸内。
见到总千办杨庭到来,卫宗礼和沈安互相对视一眼,将狼骑邱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杨庭将前因后果听完后,不禁陷入沉思中,过了好久好久后,才正眼看二人。
“这么说来,狼骑只是孟长萧丢出的弃子,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有孟长萧计划的线索?”
杨庭眉头皱成“川”字,脸色突然一沉,忍不住狠狠握紧拳头。
卫宗礼点点头,开口说道:“是的,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杨庭深吸一口气,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事已至此,也只能说廷尉府遇上了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行为狡猾、谨慎、甚至还有一些疯狂。
“春祭大典马上就要到了,为了大典和陛下的安全,廷尉府需要从中协同,所以孟长萧的案子你们多盯着点。”
杨庭伸手捏了捏两边的太阳穴,语气有些疲惫之意,显然廷尉府最近事多如毫毛,杨庭也是分身乏术。
“是!”
“是!”
卫宗礼和沈安互相抱拳沉声道。
杨庭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身离去。
待总千办离去后,沈安微微喘了一口气,然后一口气坐在地上,目光有些迷离,廷尉府每日忙前忙后,到最后却还是没有找到孟长萧,这不禁让沈安有些泄气起来。
卫宗礼撇过头看了一眼沈安,心里明白沈安的心思,紧接着一同坐在沈安身边。
“怎么,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沈安笑着摇了摇头,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缓缓说道:“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被打败的,只是绝对自己能力有些不足罢了。”
“沈安,你还年轻,经受点挫折对你是有好处的,我之前在顺天府办案的时候,像孟长萧这种对手,是可遇不可求的,他能激励你快速成长。”
沈安听闻,目光闪烁,然后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心态被迅速被调整了过来,笑道:“是啊,这种对手也是值得敬佩的,我会亲自打败他的。”
“嗯,有这份心态就够了。”
这时候,沈安问道:“大人,如果说孟长萧第一步棋是炸炮坊,那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来呢?”
“孟长萧是一个谨慎狡诈的疯子,只有疯子才能打败疯子,所以我们的思维不能太局限,一个能在都城炸了炮坊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突然间,沈安脑海骤然间闪过一丝灵光,紧接着霍然转头,满脸震惊地盯着卫宗礼,而卫宗礼似乎也想到了,脸色也是骤然一沉。
如果说这种疯狂的行为在别人身上发生,他们都不会去想,但放在孟长萧身上,那就不显得惊世骇俗了。
“春祭大典!”
“春祭大典!”
两个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皆是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震惊之色。
“对,或许孟长萧的下一步棋就是春祭大典,如若真是这样,那我们只能往最坏的打算去想了!”卫宗礼神情凝重,缓缓开口道。
“刺杀陛下?”沈安语气沉重,说出了心里最坏的打算。
“不是没有可能。”一想到这里,两人只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这个孟长萧若是真敢在春祭大典上有行动的话,真就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卫宗礼突然猛地起身,紧接着开口道:“这件事必须竟然上报上去,廷尉府必须要赶在春祭大典前找出孟长萧,破坏他的计划,否则后果谁都没法估计。”
说完,卫宗礼快速跑了出去,沈安看着卫宗礼离去的背影,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起来。
这个廷尉府果然不好待,不仅折磨对手,也折磨自己!
..........
江陵,某处阴暗的房间内。
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行走在房间内的过道上,周围有不少忙碌的身影,正从里往外搬运着一个一个大箱子。
这时候,外面一个冷峻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走到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面前,俯身一拜道:“东主,邱虎那边的人被廷尉府的人发现了。”
这个被人称为东主的中年男子正是廷尉府苦苦寻找的锦瑟庄东主孟长萧,而走过来的男子如果沈安在场的话,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当初在码头上救走孟长萧的手下。
“哦,竟然比我想的要快了几日,抓了就抓了,如果到现在还未被廷尉府抓住的话,我真怀疑廷尉府值不值得作为对手。”孟长萧盯着这些木箱,然后听到手下范庆的禀报淡然一笑,“火药准备的怎么样了?”
范庆继续说道:“火药大概还有四分之一还没有搬运出去,现在廷尉府查的很严,所以进度有些缓慢。”
孟长萧目光一眯,旋即点了点头:“廷尉府既然抓了邱虎,自然也会知道邱虎只不过是我放出去的弃子,同样也会知道我们下一步会是春祭大典,所以严查是自然的。”
“炸药必须在两日内搬运到位,联系一下他们,计划该动了。”
范庆当即领命离去,而孟长萧一个站在原地,杵了很久很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孟长萧还在原地思索的时候,房间内走进了一个身材火爆,上半身只穿着半截衣裳,中间露出白皙的部位,面带朦胧的面纱,头上戴着奇异的发饰的女子走了过来。
女子见到孟长萧的时候,如同一条魅惑十足的妖蛇般缠绕在孟长萧身上,耳边吹着香风,柔声道:“在想什么呢?”
对于该女子的行为,孟长萧并未多说什么,或许有种习惯的意味,听到她的话,沉声道:“我在想有些人该怎么杀?”
“这种杀人的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会亲自带着他们的头颅放在你面前。”女子双手轻轻抚摸着孟长萧的身体,露出一抹妖艳魅惑的笑意,柔声说道。
此刻的孟长萧犹如坐怀不乱的老僧,对于妖艳无比的女人纹丝不动,只管他自己说道:“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看得太重,如果亲手脱了他的皮,你就发现他什么都不是。”
“有时候,手里的刀太锋利了,也会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