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倾抬起头来,与耶龙亿四目相对,适应了光线的夏至倾,也终是看清了耶龙亿的脸,星眉朗目里含着柔情,鼻梁直挺,嘴唇紧抿着一道笑意,身着黑底黄色图腾的窄袖棉衣,气度非凡。
这,真是一个好看的男人,这个好看的男人是自己的夫君?夏至倾睁着一双小鹿般明亮纯净的大眼睛,竟看得呆了。
见夏至倾呆呆的样子,耶龙亿轻声一笑,“我的倾儿倒有些好色了。”说着,耶龙亿向夏至倾伸出自己的大手。
夏至倾迟疑了一下,将自己的小手放进耶龙亿的掌心里,刚一起身,便被耶龙亿拦腰一抱,抱出了轿撵。
近处的科科葛,见了身着大红嫁衣的夏至倾,心里也是一热,这般美艳绝色的新娘,他还是头一次见。
“科科葛。”在科科葛还在愣神的当儿,至善欢快地从后面的马车里跳了出来。
此时,耶龙亿已经将夏至倾放到马背上,而后翻身上马,用厚厚的披风将她紧紧裹在怀里,双脚朝马肚子一踹,那马便奔了出去。
科科葛及亲兵见了,忙打马跟上,其他送亲之人自然有人上来安排。
见科科葛扔下自己而去,至善在地上跺了跺脚,“喂喂,你倒是带上我啊。”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马蹄声中,科科葛虽是听见了,也没有要回头的意思。
“哇,那边是倾小姐的夫君吗?真是英俊伟岸的男子啊。”直到耶龙亿一行人离去,冬梅才走到至善身边,小声赞道。
至善此时正生着科科葛的气,撅着嘴,“待我一会儿见了他,定要给他好看。”
冬梅不知至善为何生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追向耶龙亿一行人的背影,满目都是欣喜之色,为自己的倾小姐能得如此出色的夫君而倍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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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夏至倾,马背上颠簸,令她不得不搂紧耶龙亿的腰,虽是有些惊慌害怕,却也照旧不吭一声地受着。
感觉到倾儿的紧张,耶龙亿搂住她的胳膊便又用了用力,而后道:“倾儿莫怕,从前我便是这样带着你奔驰在这草原上的。”
从前……夏至倾的心猛地一黯,她记得不从前了。
她扭头看着耶龙亿,这个在马背上奔驰着的男人,此时全然充满了狂野,他凝眸目视前方,全身散发着笃定的王者之气,这气息令她心内一安,竟是不禁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这样一路狂奔到雅舍,夏至倾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颠晕了,迷糊中被耶龙亿抱下马来,大步向雅舍的卧房走去。
科科葛与一干亲兵都止住脚步,目送着耶龙亿的背影。科科葛的心既是欣慰又有些酸涩,这微妙的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雅舍的回廊上披红挂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古敏又回到雅舍伺候,见了耶龙亿与夏至倾,忙跪倒恭贺道:“奴婢给大王和王后道喜,愿大王王后永结同心多子多福。”
耶龙亿听了,自是朗声一笑,道了句:“说得好,等着派赏吧。”
夏至倾不记得古敏了,故而也只当她是陌生人一般,淡淡看了一眼。
耶龙亿将夏至倾抱进卧房,放到床榻上,而后半蹲下来,轻声问道:“倾儿,可还记得这里吗?因了我们新婚,这里布置的和从前有些不同,你可还喜欢吗?”
夏至倾抬眼打量这卧房,红色的床幔,红色的窗帐,木制的墙壁上贴着大红喜字,桌案上摆着花生大枣桂圆等干果,竟都是汉人的习俗。
见倾儿看得入神,耶龙亿起身用双手将她环在身前,“真的连半分都记不起吗?”
耶龙亿说话的气息扑到倾儿的脸上,惹得她小脸一红,忙向床榻内挪了挪,半低着头不敢看向耶龙亿。
倾儿娇羞的模样更是让耶龙亿情不自禁起来,他忍不住又往倾儿面前靠了靠,倾儿便又往床榻内挪了挪,如此几次,倾儿已经靠在床角,无处可逃了。
耶龙亿嘴角涌上戏谑地笑意,“你还想逃到哪儿呢?倾儿,可知这段日子我想你想得发狂?”
耶龙亿的话令夏至倾的小脸红了又红,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面前的耶龙亿,实实在在是个陌生人啊。
见倾儿有些紧张有些窘,耶龙亿便不忍再逗她,伸出大手对她柔声道:“来,让奴婢带你洗去这一路风尘,而后,我带你去见见我们的勋儿。”
说起勋儿,夏至倾的双眼倏地睁大了,“勋儿?我现在便要见他。”
“好,我带你去。”耶龙亿见倾儿一脸急迫的样子,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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勋儿的房间在耶龙亿卧房的后面,顺着回廊一路绕过去便是了。彼时正是午后,是勋儿睡午觉的时间,奶妈见了耶龙亿,忙施了一礼,轻声道:“小王子睡着了。”
耶龙亿点了点头,握着倾儿的手,将她带到婴儿床边,婴儿床里,被养的白白胖胖的勋儿正酣睡着,模样甚是可爱。
夏至倾简直惊呆了,她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勋儿,不敢相信自己便是这个孩儿的娘,好似凭空一般,她居然有了孩儿。
思及此,倾儿潸然泪下。
耶龙亿见了,心疼不已,将夏至倾拥在怀里,低头意欲吻上她的小脸。
夏至倾却一躲,惊慌地看着耶龙亿,她还不能接受他们之间有亲密举动,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也实在是太放肆了。
耶龙亿只得苦笑一下,“那边去沐浴吧,而后歇息歇息,这一路风尘,想必你也是累了。”
倾儿沉默着应许了,回头又恋恋不舍地看了勋儿一眼,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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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后,夏至倾沉沉睡了一觉,直至被耶龙亿唤醒。
“倾儿,我们要出席晚宴,你我大婚的晚宴。”耶龙亿俯身对睡眼惺忪的倾儿低声道。
晚宴。夏至倾轻叹了一声,又该是一番劳累的应酬,她是素来不喜喧闹的场所的。
“只消跟在我身边便好,无需你费神。”耶龙亿见倾儿小脸泛着愁光,忙安慰道。
话虽如此,倾儿还是被累得不轻,她换了天狼族人的大婚服饰,因是冬季,披戴着一身重饰,只把她压的觉得快要散了架。她随耶龙亿一道进入宫帐,走过长长的羊毛地毯,接受两边臣民的道贺,直至坐上上位,扫视这满堂的人影,脸上始终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直笑得她的脸都快僵掉了。
晚宴也耗时良久,从观看歌舞,到一道道菜上了桌,又有臣民代表念恭贺辞,又敬天三杯敬地三杯敬神三杯,一下子便把夏至倾喝晕了,她几乎站立不住,只觉得天旋地转,幸好耶龙亿伸出大手扶住她的纤腰,她才觉得安稳了许多,不禁抬眼感激地看了一眼耶龙亿,耶龙亿也在看着倾儿,喝了酒的她,一脸绯红娇艳的颜色,直看得他口干舌燥。
满堂臣民里,耶龙世禄,多戈四兄弟,耶龙诚,各位族老,科科葛,至善,又有来自其他部的族老与臣子……当真热闹非凡,却偏偏少了乌兰珠,这位依照大婚礼制娶进门的女人,至今身份不明,既不是王后,也未宣告她为妃子,就那样冷清地住在耶龙宁生前的毡房里,孤单度日。
哈奇尔知道了自己爱女的处境后,也只是无奈,如今的耶龙亿已真正变成了一条狼,别说他惹不起,便是朝中其他人也都惹不起,否则也不会眼见着他如此隆重地娶一个汉人而缄口不言。
哈奇尔当初只想为自己的爱女换一个荣华富贵的后半生,却不料是如今这凄凉的景象,除了有些悔不当初,也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至善倒是一晚上都对着科科葛发花痴,她自作主张将座位搬到科科葛身边,不停地跟科科葛说话,但科科葛只一味地沉默着,搞的至善好没意思。
好歹,这喧闹的晚宴总有结束的时候,夏至倾因饮了那几杯酒,起身时便有些踉跄,耶龙亿见了,忙将她拦腰抱起,在她耳边低声道:“倾儿,接下来我们便是要入洞房了。”
夏至倾虽然有些迷糊,但是洞房两个字还是听得明白了,忍不住一羞,举起一只小手无力地捶打在耶龙亿胸膛。
耶龙亿开怀一笑,便抱着倾儿离开宫帐,回雅舍去了。
科科葛依旧沉默,对至善的叽叽喳喳充耳不闻,出了宫帐,便打马回军营去了。
至善气的小脸通红,却又没法子,只得干瞪着眼,看着科科葛一路隐没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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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龙亿带倾儿回到雅舍,在卧房里,又要按汉人规矩,喝一杯交杯酒,倾儿见了,晕晕地说了句:“啊?还要喝啊?”
耶龙亿见了,不觉轻声一笑,“那便沾沾唇角即可。”
交杯酒刚一喝完,耶龙亿的吻便急不可耐地落了下来,他一手揽着倾儿盈盈一握的纤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直仿佛要将倾儿生吞了下去一般,吻的急切而又缠绵,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久得感觉自己都要炸了,他的倾儿,他此生最爱的小女子,此刻终是重又在他怀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