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倾提笔,却是写了一份药方,而后递给古敏,“去帮我照着这方子将药抓来,熬好了送来。”
“小姐,这是什么方子啊?”古敏有些为难,未经统军大人允许,她实在不敢私自为夏至倾去抓药。
“只是治疗心郁气结的方子,快去。”夏至倾又道,声音已然有些急了。
古敏忙应了,转身去了。她倒也机灵,抓药之前先把方子给药房里的先生看了一遍,待那先生说这确是治疗心郁气结的方子后,方才放心将药抓了。
药房先生一边看一边啧啧点头,大赞其方精妙,最后竟抄录了一份。
古敏见了,有些惊奇,麻溜抓了药回去,待熬好了药,端给夏至倾时,还将这新鲜事告知夏至倾,夏至倾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晚餐,夏至倾用了清淡的稀粥和咸菜,之后左右无事,夏至倾终是让古敏扶着到回廊上坐好,便是为了腹中孩儿,她也不能终日郁郁寡欢。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夏至倾仰头望着,想,月宫里的嫦娥,此刻也是孤寂的吧?
耶龙亿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脑子里一现出耶龙亿的名字,夏至倾便慌了下,忙改变了下坐姿,对自己说:才不要去想那个一直用甜言蜜语欺骗自己的大骗子。
就在夏至倾心乱不已的时候,耶龙亿却骑着马飞奔回来了,他大步跨过台阶,拐到回廊上,见夏至倾坐在栏杆上,忙道:“这一天冷落你了,我带你去看骑马大赛吧。”
古敏听了,忙笑着看向夏至倾,使劲点了点头,每年的拜月节骑马大赛,都角逐的异常激烈,全是一等一的骑马高手,不仅比速度,还要在马上完成高难度的动作,还要去追逐猎物,是草原部落最好看的赛事。
“古敏,扶我回房。”夏至倾却并不领情,淡淡对古敏道。
耶龙亿见了,也不与她多费口舌,上前霸道地将夏至倾抱起来,看了看她的脚,“还疼吗?”
“你放我下来。”夏至倾怒道。
耶龙亿一笑,“休想。”
耶龙亿一向独断惯了,何况今晚又多饮了酒,此时周身都是酒气,更听不得拒绝的话,抱着夏至倾便往雅舍正门走去。
夏至倾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挣扎,耶龙亿柔声道:“别动,仔细你的脚。”
即便他喝了酒,即便他独断霸道,他的心也始终记挂着夏至倾的伤,生怕弄疼了她,连上马时他的动作都比平素要慢一些,他这些自然而然的呵护疼爱,让夏至倾的心又是恨又是爱,爱恨纠缠在一起,更令她煎熬不已。
因顾忌着夏至倾的脚伤,耶龙亿将马速骑的很慢,待去到骑马赛场时,赛事已经过半了。耶龙亿并没有遵二伯耶龙世禄的意思与乌兰珠一道参赛,只因记挂着夏至倾,在这特殊的日子里,他忙了一天,怎么也要抽出点时间陪着她,免得令她觉得孤寂,独自胡思乱想。
耶龙亿把马停在稍远的坡上,既可以看到整个骑马赛事,又能远离喧闹的人情,这对夏至倾来说,是个体贴的安排。
偶尔,耶龙亿也为夏至倾解释一下比赛的规则,夏至倾始终不发一言,静静看着,马蹄喧腾的声音响在耳边,她甚至还闻到了马蹄扬起的灰尘的味道,这个奔放热烈的民族,此时令她觉得陌生又亲切。
越夜越凉,耶龙亿用披风将夏至倾整个围在怀里,风吹过夏至倾的小脸,感觉凉凉的,但整个身子在耶龙亿的体温依偎下,却是温暖无比的。
“有趣吗?”见夏至倾沉默不语,耶龙亿低头问道,“待来年你身子好了,我上场比赛给你看,我15岁时便夺过这骑马大赛的头筹,我阿爸甚是以我为傲。”
听耶龙亿忆起往事,夏至倾的心里便一暖,身子也不由得软了下来,竟是向耶龙亿靠的更紧了点。
耶龙亿感觉到夏至倾的细微变化,也便将她搂的更紧些,“待我们的孩儿长大,不论男女,我都会亲自教它骑射,待它1岁之后,便也让它参加这骑马大赛,那时你我仍要像今晚这般一同看着。”
多美好的未来啊!夏至倾听得居然有些恍惚了。
“我不会留在你身边的,若不是我腹中有孩儿,耶龙亿,此刻我应该早就死去了吧。”夏至倾终于开口道。
耶龙亿的心一紧,低头将夏至倾的脸抬起来,扭着眉问:“为何?”
“为何?”夏至倾冷冷一笑,“我只是不想令自己变得更凄惨,耶龙亿,你伤害得我还不够吗?”
“你明明知道我将你视若珍宝,又为何说出这些话?乌兰珠只是一个交易而已,要我如何说你才会懂?”耶龙亿也颇感无奈。
“我永远不会懂,为何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要娶别人,我才不要管什么权谋交易,我只知道你要和别的女子行大婚之礼,我无法接受。”夏至倾气愤道。
“汉人男子不也有三妻四妾?何况那乌兰珠只是一个虚设,我向你发誓,绝不会碰她。”耶龙亿也急了。
听到耶龙亿提到汉人的三妻四妾,便更气了,“别人的三妻四妾于我何干?我只知我夏至倾的男人只可属于我一个,若出现第二女子,便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话夏至倾曾说过,他们已为此争吵多次,但依旧毫无结果。
“倾儿,只消等我两年,我便能将天狼族统一,到时便让乌兰珠去寻她自己的幸福,两年而已,你便理解我一下不成吗?”耶龙亿问道。
“不,不,不。”夏至倾忍不住挥动小手喊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先不说这个,你别气了。”耶龙亿被夏至倾的刚烈性子吓坏了,生怕她动了胎气。
“我要回雅舍。”夏至倾冷硬地说道。
耶龙亿叹了口气,也便依了她,打马慢慢朝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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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今晚的不愉快,夜里夏至倾拒绝与耶龙亿同榻而眠,但想下床去,越不过耶龙亿的封锁,让耶龙亿离开,他又厚着脸皮不肯离开,气得夏至倾挥起小拳头雨点一般砸在耶龙亿身上。
耶龙亿也不躲,任她砸着,待她累了,他才上前拥住她,用厚厚的羊毛被将她盖好,“草原夜里凉,我怎能放你一人独睡?”
夏至倾的眼泪便落了下来,这个男人真是又讨厌又无赖,却又贴心又细致。
耶龙亿见了,便俯身去吻她的眼泪,“为何我觉得倾儿的眼泪也是甜的?”
夏至倾不想听他的轻浮之语,两只小手使劲撑着他的胸膛,“离我远点。”
“今晚是拜月节,我们应该和美才是。”耶龙亿才不管夏至倾说什么,既然吻上她的小脸,就断没有理由放过她清甜的小嘴。
耶龙亿的吻含着酒气,生生将态度强硬的夏至倾吻到酥软,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惊慌不已,只好用小手敲着他的肩膀,让他清醒过来。
“我不会乱来的,自然是我们的孩儿要紧。”耶龙亿在夏至倾耳边哑声道。
话虽如此,他的一双大手却一直不安份地在夏至倾身上游走,她柔软的乳,她娇嫩的私处,令他沉迷不已。
“还要一月半才能同你亲热,倾儿,我快忍不住了。”耶龙亿苦笑着道。
夏至倾此刻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耶龙亿撩拨的如火般炙热,听了他的话,忙按住耶龙亿的大手,“睡吧,睡了便不会胡思乱想。”
“倾儿,不如用你的嘴帮我……”
耶龙亿附在夏至倾的耳边低声说了这句话,夏至倾听了,简直羞的不知如何是好,红着小脸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耶龙亿见了只笑笑,也不勉强,将自己蓬勃的欲望生生忍了回去。
夏至倾闭上眼睛,对自己觉得失望,她明明是想要跟耶龙亿从此划清界限永不说话的,为何对他的亲热却毫无抵抗力?
简直一头乱麻,夏至倾暗暗叹息了下,索性不去想了,反正这寒凉的夜里,靠在耶龙亿的怀里,是最温暖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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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龙亿是第二天从军营练完兵回来,才知道的夏至倾为自己开药方的事,听得古敏说的,连药方的先生都将夏至倾的方子抄了去,不禁微微一笑,对倾儿更是另眼相看了。
又忽然记起那次为她缝合脚背上的伤口,她曾说过有种草药可以令人麻醉,当时只担心着她的伤口,他也没有细问,此番想起,倒真要好好询问一番,若真有能令人麻醉的草药,那以后战场上受伤的士兵治疗起来,不知该少去多少痛苦。
待进了卧房,夏至倾因有了身孕,越发嗜睡,竟然还未起,耶龙亿便也不去吵她,轻轻坐在床边,查看了倾儿脚部的伤势,而后将大手放到倾儿的腹部,轻声道:“孩儿,在阿妈肚里要乖乖的,莫要令她不适,不然出来打你屁股。”
夏至倾被耶龙亿的话吵醒,嗔怪地看着他,“孩儿还未出生,你倒先惦记着打他屁股了。”
耶龙亿忍不住笑了,“是我不好,光顾着心疼你了。”
夏至倾便不再理他,轻轻起了身,唤了古敏来扶着她去洗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