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黄生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赤着脚丫子坐在阳台上,而在他的旁边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口中一直说着胡话。
“喂?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买这么多酒来这里吗?”沈灵雨双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着。
黄生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我怕鬼,真的怕。但是就算再怕,我也会在这里住下来!”女人站起身来,歪歪斜斜,俯着栏杆,看着夜空,大声喊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也要在这里住一年!”
“为什么?”黄生半躺着,几瓶啤酒下肚让滴酒不沾的他也有些醉意。
“我妈死了,”女人跌倒在阳台上,开始抽泣。“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黄生看着再次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病死的,”女人拿起一瓶啤酒再次猛的喝了几口继续说道;“被我那个爸拖死的。”
女人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我爸说我妈那不是病是业障,不用去医院。我清楚的记得,那个瘦弱的女人哪怕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那个可恶的男人还让他抄写什么地藏经来消除业障。”
女人低着头,黄生静静的看着,突然她开始嚎啕大哭,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
黄生站起身来,扶着栏杆,冷风吹过他的脸颊,使他有些清醒。他没想到,那个经常开着破烂桑塔纳的干净中年人还是这种人,这种人就是迷信到了一定境界酿成的后果。
黄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也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停止了哭泣,也艰难的站起身来,与黄生站在一起,说道:“你知道我爸为什么每次除了收租子甚至都不敢来这里吗?”
“不知道。”
女人弯腰从地上再次捡起喝了半瓶的啤酒,灌了一口说道:“就这间房子里,死过人。”
“谁?”黄生扭过头,看着沈灵雨,但是却没有多大的恐惧。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农村,在村里有很多那种上百年的老房子,死过人很正常,黄生自己就住在一间破烂的瓦房里面。
沈灵雨扭过头,看着黄生一脸的疑惑,“你为什么不感到惊讶?你不怕吗?”
黄生再次摇了摇头,沈灵雨抚了抚耳边散落下来的碎发,看着面前这个她似乎怎么都琢磨不透的男人。
“死的是一家三口,原来这房子是租给他们的,但是再一次意外火灾中,全死了,包括一个六岁的小男孩。”
“什么!”黄生猛的扭过头,吓了沈灵雨一跳,因为喝多了的缘故一不小心,穿着高跟鞋的她再次跌倒在地上。
“你刚才说什么?这里死过一家三口?还有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黄生弯着腰看着沈灵雨问道。
“你干嘛这么凶?”沈灵雨委屈着捡起地上的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然后她又喝了一口啤酒,却险些呕吐。
黄生蹲下身体,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这里死的真是一家三口?其中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恩,我说你那么激动干什么?刚才不是没事吗?”沈灵雨刚说完就干呕起来,实在忍不住她连忙赤着脚丫子就往卫生间跑。
而黄生则坐在了阳台地板上,喝完哪瓶啤酒,他又开一瓶,想以此来排除掉心中的那点疑惑。
自从他住进这个房间内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而那个梦中就不停的出现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妻子,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冲着他微笑。
直到刚才听到沈灵雨说的话,黄生才感到一阵恐惧,他以前是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曾住过一家三口的,而他却不止一次的梦见过一家三口。
呕吐完的沈灵雨,跌跌撞撞的从卫生间再次来到阳台,再次开启一瓶啤酒,喝了一小口说道:“就在昨天,我爸说我妈的遗像放在家中,容易带来不好的事情,然后就把我妈的所有照片都清理在了一个箱子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和他大吵了一架,说他迷信,说他死不悔改。也许是我说的太重了吧,他第一次叫我滚。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的原因。他不是怕这里吗?那我就住上一年,让他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沈灵雨说完,就又举起了酒瓶子,黄生一把抓住她手中的酒瓶,讲道:“你喝多了…”
她一边尽力的想夺过被黄生紧握着的酒瓶一边说道:“没有,我没有喝多!”
可无奈力气太小,黄生仅仅一只手握紧瓶子,沈灵雨就拿他没办法。
见抢不过黄生,她一下子坐在地面,将头埋在双腿间,痛苦的抽泣起来,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尽力的保持着坚强的形象。
这是沈灵雨第一次在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男人面前喝酒,流泪。尽管她喜欢着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似乎却并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哭越伤心,越压制越想放声的痛苦一场。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母亲,也许是因为那迷信过度的父亲,也许是因为自己还未开始就好像已经结束了的恋情。
在她看来黄生刚才惊恐的追问着她,这个房间内是否真的死过一家三口,想必明天这个做恐怖节目的主持人就要搬离这所“鬼宅”了吧。
果然都是肤浅的男人!
沈灵雨将头埋在双腿间,胡思乱想着,没多大会困意和醉意相交着便袭来,她往一边一倒,便睡在了地上。
黄生看着倒在地上睡着的沈灵雨,喝了一小口啤酒,将酒瓶放下,抱起沈灵雨就往主卧走。
沈灵雨的体重并不算重,甚至对于黄生来说还很轻,估计最多也就只有九十来斤。但是身材却十分匀称,用某一些牲口的话来说就是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黄生是个正常的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都有,但是他是个有底线的男人,该做的做,不该做的就不会做。
他将沈灵雨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替它盖了一角被子,便转身离开,回到客厅。
回到客厅的黄生,打开电脑,点开那个小企鹅,依旧没有“退伍老兵”的消息。
他有点急躁,如果没有退伍老兵的稿子,那么明天的节目就无法进行。那个刘老汉,那个龙哥,在神农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可没有那种想象力,完全猜不透后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