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腰带的笑声刚落,宁小丹便觉自己眼前一花,接着听到“啪啪”两声,然后便见展谓放下手臂来,而红腰带大汉脸上,赫然一边一个巴掌印。
“说话真不中听!”展谓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又来到抓着呆瓜的两个大汉旁边,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呆瓜便被他扯了过来,而那两个大汉,则抱着手臂痛得蹲到地上。
“好身手!”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叫起好来。
“兄弟们,给我上!”红腰带大汉捂着自己的双脸,呲着牙恼怒地命令着,于是他带来的人都向展谓围过来。
展谓却并不慌张,闲闲站着,转身叮嘱朱复等人道:“主子,你们站远点儿!”
“丹弟我们避开!”朱复忙拉着宁小丹躲到边上。
那边一个大汉趁展谓转身说话的空档,狠狠扑过来偷袭,不想展谓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看也不看,身子一个前倾,伸腿向后一踢,偷袭的大汉便被他踢得飞了出去,最后“呯”地的一声,重重落在一张茶桌上,那桌上的杯呀盏的,“稀里哗啦”跟着落了一地。
远远站着看热闹的茶厅老板顿时如被割了肉般心痛不已,他苦着脸高声央求道:“各位好汉,你们能不能上外面院子里打啊,可怜我的桌椅,我的茶具啊!”
不过并没有人理他。
见自己的人受挫,围上来的大汉动作慢了下来,紧张地盯着展谓,生怕他扑向自己,有两个大汉还有后退的意思。
“快上啊!”红腰带大汉见自己的人怯懦,有些急了,大声催促着:“不上谁也别想拿钱!”说完。他自己也拉开架式向展谓围了过来。
一提到钱,那些大汉的眼里闪出光彩来,又见自己的老大也动手了,他们的精神振作起来,三五两个集中在一起又向展谓围过来。
宁小丹听出那红腰带大汉话中有蹊跷,心想:这伙人背后莫非有人支使,因此故意来找他们的茬?
她正寻思着,只见那红腰带大汉突然发难,手一扬,两颗玉石球便带着风声向正与三个大汉打斗的展谓飞过来。
“展谓小心!”她惊得忍不住出声提醒。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展谓侧身轻轻一避,两颗玉石球恰好打在与他打斗的两个大汉身上,痛得那两人一个捂腰。一个捂腿直叫唤。
“丹弟放心,展谓他没事的,”朱复笑着安慰宁小丹道:“还有比这更厉害的敌人呢,也不曾见他输过!”
“是么?”宁小丹放下心来,看向正被所有大汉围在中央。却面色轻松的展谓,突然觉得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大侠风范的。
很快,随着展谓的出拳,踢腿,左攻右击,伴随着杯盏不断“乒乒乓乓”落地打碎的声音和茶厅老板一声声的心痛哀嚎声。还有大汉被打伤的哀叫声,当红腰带与展谓勉强拆了五六招后,最后被展谓打倒在地。踩在地上,战斗结束了。
“好汉饶命,”红腰带这时早没有先前的气势,没骨气地央求道:“我等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汉身手了得。请好汉高抬贵手,放我等一条生路!”
“以后嘴里还胡不胡说?”展谓脚上用力。恨恨问道。
“啊?……”红腰带大汉愣了愣,忙答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展谓满意地点了点头,便要放开脚。
宁小丹见状,忙提醒道:“展兄,问一问他们背后是何人支使来找我们的碴?”
“哦?”展谓疑惑地回头看了看她,低头问红腰带大汉道:“怎么回事?莫非你们背后还有人支使不成?快说!”说着,他脚下又加了几分力。
“好汉饶命,哪有什么人支使!”红腰带大汉不住辩解道:“明明是你们的人过来找碴,先拿我们的珠子的!”
朱复听宁小丹问得蹊跷,她迷惑问宁小丹道:“丹弟,怎么回事?”
“我刚才见他们在院子门口与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然后他们便进来了。”宁小丹说道:“朱兄你想想,这厅里那么多桌子,他们为什么进门便坐到我们旁边来?我兄长又没有摸到他的玉石,他们分明也是忌惮展兄功夫的,可还是硬着头皮生事,还提到了什么钱,这分明就是收了别人的钱来故意为难我们,我兄长摸他们的玉石较好让他们轻松找了个借口而已!”
“丹弟这么一说,倒有几分疑点!”朱复点点头,冲展谓说道:“你问问,如果他不说老实话,干脆踩断他脊骨得了!”
“是,主子!”展谓说着脚下又用了用力。
那红腰带“哎哟哎哟”叫着,嘴硬说道:“英雄脚下留情,真的没有人支使啊,只是小人太跋扈,惹了几位而已!”
宁小丹见他不肯老实招供,冲展谓笑道:“展兄,他不说老实话,不如你用剑先割他的耳朵,再割他的嘴巴,最后割他的鼻子,看他还嘴硬不嘴硬!”
“你说得对!”展谓点点头,反手抽出背后的剑来,在红腰带大汉的耳朵上比划道:“说起来,我这剑也好些天没喝血了,今天得喂喂它才是!”
“别别别……”红腰带勉强抬起头,冲展谓说道:“好汉,真的没有人支使啊,你让小人说哪个?”
“还不老实!”展谓斥喝一声,举剑轻轻一划,那红腰带的耳朵上便起了一道血痕。
“痛啊,我的耳朵……”红腰带吓得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宁小丹看得好笑,更加坚定了这群大汉有人支使的想法,如此怕死的人,如果没人支使,他们断不会为了一点小事随便招惹他们。
他们中的展谓一身功夫,连她这个武盲都看得出来,更何况这群懂功夫的泼皮了。
“大哥,你的耳朵还在呢!”红腰带旁边一个畏缩不敢上前的手下见自家老大哭得伤心。赶紧好心提醒道。
“哦,还在啊!”红腰带愣了愣,这才记得挣扎着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耳朵。然后他高兴起来,破涕笑道:“真还在!”
“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咱们就招了吧?”那手下居然开始做起了自家老大的策反工作:“你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呢,若你真有个意外,嫂子她就成寡妇了!”
这不伦不类的策反让宁小丹差点笑出来。
“虎子你说得对!”红腰带想了想,一狠心道:“反正那人也没说不能说……我们的钱也到手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好吧,”他抬头冲展谓说道:“你放我起来,我这就告诉你们!”
展谓自持功夫高强。也不怕他使诈,抬脚放了他,红腰带忙爬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还特别吹了吹鲜红腰带上的灰。嘀咕道:“这可是我老婆亲手织的,不能弄脏了!若是让她……”
“管你谁织的,啰嗦什么,”展谓懒得听他啰嗦,打断他的话,用剑指着他喝道:“快说出谁支使你们来找我们的麻烦!”
宁小丹好笑。心想:这汉子倒是个疼爱老婆的人,可惜展谓不解风情,话也不让人家说完。
“好吧。我告诉你们,”红腰带提了把椅子坐下来,叹气说道:“在下与兄弟们本是这附近新开镖局的镖师,一个时辰前有人来要我们假扮成泼皮生事找碴,我们本不接这种生意的。可人家给出了高价钱,又说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只管逼对方使出几招功夫就行,我一想也不难,反正生意清淡,于是就同意了。”
宁小丹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不是泼皮,怪不得总觉这些人表现怪怪的。
那边茶厅老板一听红腰带是镖师,忙上前指着他恼怒骂道:“既是正经人,我这茶厅打坏的东西你们可要赔!”
“啊?”红腰带愣了愣,撇嘴说道:“这么说不是正经人就不赔了?……那我们不是正经人!”
“哼,不赔可不行,”茶厅老板冷笑说道:“虽然以前没见过你们,可我知道你们那家新开的镖局,若不赔我,以后我天天上门要,也坏你们的生意!”
“这……”红腰带想了想,说道:“架是两方一起打的,我们的兄弟也受了伤,要赔也只赔一半!”
“放屁!”展谓一听不干了,用剑指着他,骂道:“明明是你们收了人家的钱来找我们的碴,还要我们赔钱,你是不是不想要耳朵了?”
“想要想要……”红腰带忙赔笑着说道:“好吧,我们全赔!”
“这还差不多!”展谓很是满意,就要收剑,茶厅老板也放心地退到了一边。
宁小丹忙提醒道:“展兄,快让他说正事!”
“哦……”展谓愣了愣,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未问,忙又用剑指着红腰带问道:“快说,出钱让你来生事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啊,”红腰带懊恼说道:“若是知道,我定要去跟他讨赔这茶厅打坏东西的钱和医药钱,你的功夫太高了,我们兄弟伤得不轻!”
“那么那人长相如何?”朱复在一边问道。
“瘦廋的,面上无须,呃……怎么说呢?……”红腰带形容不出来,为难地抓了抓脑袋,突然想起来,指着宁小丹道:“对了!你们这位小兄弟刚才在外面远远见过他的!”
“丹弟你见过?”朱复急急转身问宁小丹道:“可曾瞧出是不是什么熟人?”
“我也是刚才在外面匆匆瞥了一眼,”宁小丹答道:“不过好象在哪里见过那人……但怎么也想不起了!不过应该就一面之缘而已,我这人记性挺好的,若见过多次,定会记得他!”
“那到底是谁呢?”朱复沉吟说道:“那人让他们来生事的目的何在?想试展谓的功夫,还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