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拿着诏令带上宝剑、角弓和箭矢。领着吕玲绮、高顺两人去军屯跟神使营的子弟们会和之后便去任峻那里领取肉脯跟胡饼,和上次一样,因为沿路都能够补给,所以曹丕并没有打算带着民夫运粮,追剿逃兵的要诀就在一个快字,何况这些逃兵大多数是手无寸铁的民夫,抓到就丢入附近的郡县看管着便是,没必要搞得像行军一样。
在跟任峻支取行军口粮和装水皮囊的时候,曹丕看到了任峻的长子任览,原来他也接到了诏令,要他从留守许都的一千北军军士中抽出五百人由他率领去陈留追剿逃兵。
两人碰上还说了好一会话,任览顺手送了一个装水的行军皮囊给曹丕,这玩意上次去兖州的时候曹丕已经从任峻那里拿了一个,如今又得了一个,曹丕觉得无用,便在行军的时候给了身边的吕玲绮。
吕玲绮瞥了一眼皮囊递给了高顺,说道:“公子养尊处优,不知行军之时最要命的就是水,吾马上还挂着三个皮囊,公子嫌多,吾就给高将军了。”
曹丕哈哈笑道:“汝为北地人,习惯了带上几个皮囊的水,可是在中原,遍地水源,何须如此!”
此时夏侯霸策马追上曹丕,忧心忡忡地说道:“公子如今司空府下令各地郡兵、庄园护卫自行追剿溃兵,抓一战马者赏三千钱,一驮马者赏一千钱,抓一带甲溃兵伤一千钱,无甲民夫赏五百钱,此举自然能够让稍有战力者都去博一把赏钱,可是若是碰到成堆的溃兵,哪怕是手无寸铁,若是有千余人也能够肆虐一郡治所了,这郡兵不过五百就算多的了,何况郡兵多不带甲,武器都是农具配陈旧兵器,作实没什么战力。若是这些人贪图赏赐被民夫冲散,一郡沦陷也并非奇事。当年青州黄巾贼肆虐兖州,几乎把兖州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过是三十万人,甚至还不足此数,靠的就是人多。现袁本初渡河的民夫足足有四十万,碰上数量众多的溃兵也是常事,这般做法,可说是把全境至于危境啊。”
夏侯霸现在正值长身体的时候,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长得越发的粗壮了,仅仅过了一年,至少就蹿了五公分,已经突破了175公分,高过了吕玲绮,加上今年他已经15岁,进行了冠礼,得表字仲权现在带着个武冠,显得颇为威武雄壮。
不过好像是长肉没长脑,脑子不太好用,他在说出自己担忧的时候在稍微落后一点的曹真一直在偷笑。边上的高顺也微笑不语。
想到给现在还1岁的曹真打脸有点伤面子,所以曹丕对高顺说道:“高将军以为这位仲权兄所忧可解否?”
高顺在马上拱手道:“回公子,一来,青州黄巾贼众里还有他们的家小,是以才会拼命,抵死要得一块安身之所,但是袁军的溃兵家小皆在大河之北,碰到那些把他们当赏钱的乡勇和郡兵,必然会逃跑。无论那些人拿着的是农具还是兵器。二来在官渡一战,司空用兵如神,已经把他们的主帅杀得大败,这群运送辎重的民夫本来就不是军士,属于操练,兵败之后士气必然溃散,根本不会又再战之勇,何况袁本初已经北归,这群被弃之人除了逃离之外也只有投降一途。有句话说得好:将为兵之魂,将对于民夫何尝不是魂?魂都散了,如何会抵抗?三来这群民夫是分三个方向逃离,有往西跑洛阳的,有沿着大河往东直接进青州的,也有朝着南边豫州和兖州瞎跑的,四十万人四散而逃,人数分散,已经不足为虑。”
高顺每说一条,曹真的笑容就少一分,而夏侯霸的钦佩之色就多一分,唯独吕玲绮脸色如常。等高顺说完,夏侯霸对着高顺一拱手说道:“多谢高将军,霸受教了。”说完策马回到自己的军队前方。
吕玲绮叹了口气,对着高顺说道:“若是家父让将军掌一路大军,也不会从长安败到徐州。”
高顺正容道:“女公子此话大谬,顺虽能看清局势却非掌大军之人,那日和司空在彭城一战,才了解为何司空能够百战百胜,我陷阵营若说步战可说天下无双,就算面对万人军士已经能够豁开一道口子!然却偏偏被司空挡在了民夫队伍之外,司空麾下军士兵甲虽不如吾,可是进退有据,军士一进一退之间好似浪潮,让吾虽有强兵却凿不开一个口子。”
说道这里高顺叹了口气,颓然说道:“更何况那日文远将军是和吾一通出击的,若说温侯麾下,吾只服文远,吾两人都未能突破,再领一军又如何?”
这时曹真上前拉住曹丕的马缰上前数十丈,和曹丕并排策马而行,小声说道:“日后兄长若是要弟弟带兵,这高顺还没有老到打不了仗,一定要把他给我。”
曹丕和曹真感情深厚,现在是长子,曹真哪里猜不到日后掌权的人是曹丕,所以直接说出了曹丕如果让他带兵的话,没什么顾忌,曹丕撇了一眼高顺笑道:“此人现在挂北军骁骑营司马,伯英说他所录年龄是三十一岁,若是没有病痛,倒是有机会让他跟贤弟并肩作战的。”
曹真嘿嘿笑了声:“此人不赖,不但懂兵法,还知道自己的能耐有多少,这种人很少会出错。”
曹丕看了一眼曹真挂在背后的拓木弓和箭矢笑道:“这拓木弓有点小啊!成年人用不上,是专给女子和少年制作的,工艺精良,是秒才叔为贤弟备至的吗?”
曹真闻言好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自己脑袋,叫到:“哎呀!差点就忘了!”说完取下自己背上那比起寻常拓木弓短小一些的拓木弓递给曹丕说道:“兄长,把背上的角弓跟吾换了吧?”
曹丕笑道:“算了吧,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你的弓,你就拿着,你我兄弟,别玩这些虚的。”
曹真苦笑道:“若真是弟弟的,弟弟不会如此,兄长岂是能够以钻营之道取悦之人,此物是别人让为弟转送给兄长的,只不过送了兄长,弟弟就没弓了,是以提出换弓。”
“哦?何人所送?”
“秒才叔的女公子。”(未完待续)